真好,他還能活下去。
真好,她還可以見他一面。
真好,她還能抱抱他。
蘇渺雙手摟住了他,不是從前那種撲到他懷裏的抱,而是真的將他整個人都摟住了,「誰要跟你偷情。」
男人的手掌貼着她的後頸,像是安撫又像是愛憐的捏了捏,「那你抱着我幹什麼?」
「哼。」她不悅道,「我是看你一個人在這裏待着可憐。」
「……謝謝。」
「………」
她還想說什麼,卻發現自己的手正在逐漸的變淡。
逐漸變得……透明。
蘇渺呼吸猛地滯了一下,張了張嘴,幾乎是慌張的道:「帝北羽……我沒有嫁人。」
「我知道。」雖然他已經死了,雖然他不知道這大半年的時間她到底怎麼樣了,可是他知道,她說的都是假的。
「我們的兒子已經出生了,你很快就能見到他了。」她的語速逐漸變快。
男人頓了一下,扭頭對了上她的視線,眉心微蹙,「為什麼?」
她從前是驗靈鏡之主,或許能有這麼一個機會來看他,可不代表她能把他帶出去。
蘇渺笑了笑,手指撫上他的臉,「我愛你。」
男人的臉色卻驀地變了。
視線中,女人的身影就像泡沫一樣,就像他們成婚當日的太后一樣,逐漸變淡,逐漸消散……
「蘇渺!」
他瞳孔緊縮,臉上是極致的慌亂。
…………
蘇渺以為,她大概什麼都不會感知到了。
魂飛魄散不是嗎?
可是當她再一次看到那張和鏡修一模一樣的臉時,她……已經不知道該擺出什麼表情了。
「……我沒死?」
「嗯。」
「你不是說,我進去就出不來了?」
「看在相識一場的份上,給你個見他最後一面的機會。」男人挑起了嘴角,眼底的揶揄顯得輕佻又邪魅,「你若是現在回去,說不定還能趕上他醒來的瞬間。」
「………」
她面無表情的盯着他看了會兒,「要我說謝謝麼?」
「不必。」
他看着蘇渺的身影逐漸消失在視線中,身旁不知何時走出一道月白色的身影,腳步聲伴隨着幾不可聞的嘆息。
「你怎麼總騙她?」
男人回頭看了一眼,低嗤道:「她讓你傷心了幾千年,我只是讓她掉幾滴眼淚,你就捨不得了?」
承影垂眸淡笑,「不會,如今這樣就很好。」
…………
蘇渺匆匆趕回宮裏,可還是沒來得及趕上帝北羽醒來。
帝王死而復生的消息,把所有人都嚇壞了。
帝驚鴻也是滿臉嗶了狗的表情,可是他很快就傳令下去,當日帝王本就未死,只是一直處於昏迷中。這樣一來,前陣子皇后死活不肯給帝王下葬的事便也說得通了。
逐月懷疑自己眼睛瞎了。
蘇渺回宮的時候,帝北羽剛跟人問了她的行蹤,準備趕往龍騰寺。
遠遠地,四目相對,兩人的腳步不約而同的停了下來。
她看到男人陰沉的臉色在看到她剎那凝固,看到他整個人僵在了原地,遲疑了一秒,飛快的朝他跑了過去。
男人張開手臂接住了她,雙臂的力道緊得近乎顫慄,咬牙切齒的道:「你說完那種話都不想聽我說什麼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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