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玄冷冷看着薛尚道,
「薛堂主倒真讓我意外,我本以為你至少是個玄階魂師,才遲遲不與你動手,沒想到你自身實力,也不過就是個灰宗弟子。一筆閣 www.yibige.com」
向來光鮮亮麗的薛尚哪裏受得了白玄這番話語,可如今命都捏在白玄手上,又不敢太露聲色,強顏歡笑道,
「白少俠,手下留情。薛某不過是風雲閣一個打雜的,你殺了我只會無端惹惱風雲閣,你知道他們是最要臉面的。可你若放了我,正因為我不是什麼重要角色,風雲閣也不可能為了我再去為難你,您說是不?」
白玄稍稍一愣,他這才知道,薛尚能當上這個堂主,怕是本就與魂力強弱無關,這張嘴和這股不要臉的勁確實厲害,當下冷笑道,
「放心,我沒準備殺你。」
聽到白玄不準備殺他,薛尚那慘白的臉色算是緩和了些,皺了皺眉道,
「那白少俠可是有事要問薛某?」
白玄有些驚訝,沒想到薛尚這腦子倒是轉得挺快,點了點頭道,
「我問你,你從哪學來的這個陣法?」
薛尚舔了舔嘴唇,用眼睛勾了勾方才掉落在地上的陣圖道,
「喏,就從那。」
白玄順着薛尚的目光,撿起陣圖,單手一抖,盯看許久,猛地皺眉道,
「果然一模一樣,可這都是誰翻譯的?」
白玄因為有隱萬無的解釋,自然知道原陣圖中的文落是如何,而薛尚手中的這陣法圖,正是一份譯稿,用得卻是誰都看得懂的文字。
薛尚不以為然道,
「這個薛某就不知曉了,據說原陣圖那文字沒有人看得懂,我拿到手的便就已經是這譯本了。」
白玄心中暗道,
「也就是說除了先生外,世上還有人能讀懂那古怪文字,可這原陣圖他們又是從何得來呢?」
於是指尖稍稍用了些力,捏着薛尚的脖子問道,
「你們從哪弄來的原陣圖?」
薛尚思前想後,最後嘆了口氣道,
「薛某不知道。」
白玄見薛尚如此猶豫,怕是知道些內情,逼問道,
「你若是知道什麼,便趁現在,否則我立刻就殺了你!」
薛尚見白玄臉色鐵青,又起了殺念,這才支支吾吾道,
「薛某也是聽說,聽說大約大半年前…」
薛尚才是說到這裏,忽然狂風大作,先前的白色霧氣,此刻突然變成了腥臭的血霧,一時間血霧鋪天蓋地,見到此狀,薛尚竟是大喜喊道,
「血祭?灰宗主!灰宗主救我!」
白玄一仰頭,見這血霧凝集,好似天地異象,才在這猶豫之間,一道血光般的影子直直砸在白玄面前,白玄悶哼一聲,還想要扯住薛尚,可卻是被這道血影生生架開了去。
「灰澤?」
瞧清楚了眼前這道血光的真正樣子,白玄皺起了眉頭,若不是方才薛尚提到了「灰澤」的名字,白玄哪裏能把眼前這個血肉模糊,渾身血氣的「怪物」和灰澤聯想到一塊。
灰澤喘着粗氣,口中的呼吸已然變成了陣陣腥臭,
「白玄,你有殺我的機會,可惜你沒有把握,那麼現在,我不但要你死,還要整個炎門給你陪葬!」
灰澤這番話,讓白玄的額頭沁出了冷汗,他忽然想起了無論是糜化還是耿雲,都一度變成過這種血肉模糊的怪物,只不過灰澤這一次,比那兩人更加面目全非,也更具危險的氣息。
白玄全神貫注,他知道此刻的灰澤是極度危險的,若是他沒記錯,這所謂的「血祭」並不能維持太長時間,而一旦失去「血祭」,便會在短時間內血肉盡失,戰鬥不能,所以他只要儘可能地拖延住灰澤,那麼就算打不過,只要灰澤失去「血祭」,任何一個炎門將士都能輕易將灰澤斬殺。
可就在白玄正盤算着如何應對灰澤,灰澤卻是先動了起來,灰澤再度化作一道血光,白玄覺得眼前一晃,除了血霧竟什麼都看不見,心中大叫不好!
剛欲提氣硬抗,只感到側臉一陣寒風掠過,再是定睛一瞧,卻不料灰澤完全沒有對自己出手的意思,反而是徑直躍下了高台,狂奔炎門將士而去。
「紫嫣!小心!」
白玄來不及跟上,只好衝着高台下的紫嫣大喊。
紫嫣猛地回頭,就見一團血霧朝自己急衝過來,當即嚇得連退幾步,此刻的紫嫣早已是沒了魂力,方才破陣之時,若不是她逞強撐着,怕是連陣都不一定能破,此刻哪裏還擋得住這來勢洶洶的灰澤。
紫嫣雙劍一顫,冷汗直下。
「快跑!」
聽着高台之上白玄的嘶吼,紫嫣苦笑着卻是邁不動步伐,可萬萬沒有想到,那團血霧竟也沒有衝着紫嫣而去,灰澤掠過紫嫣身旁,猛撲而下的對象,竟然是早就死透了的灰宗弟子!
這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只見灰澤就像是一隻血做的灰鷲,覓食着那些腐爛的屍骨。
看着灰澤撕開灰宗弟子的屍體,埋頭狂飲,紫嫣只覺得胃中翻騰,噁心想吐。
血霧一般的灰澤席捲着滿地的屍首,每每所到之處,那些倒地的屍體都化作一灘血水,而灰澤的身上,血氣卻是愈來愈重,長相也是愈發瘮人起來。
白玄只感有些不對,後脊一涼,實在無暇顧及薛尚,掠下高台便是朝着眾人喊道,
「快阻止他!」
雖然白玄不懂「血祭」為何,但看着眼前這詭異一幕,他的直覺告訴他必須馬上阻止灰澤,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聽罷白玄的喊聲,呆立的眾人才是恍然醒悟,首當其衝的便是炎穆,雖也是身受重傷,但炎穆畢竟久經沙場,臨場應對自是其他人不能比擬的。
隨着炎穆一聲令喝,剩餘的炎門將士們也是蜂擁而上,紫嫣搖搖晃晃,一咬牙,也是跟着沖了過去。
灰澤眼瞧着眾人,冷笑着張開血盆大口,猛然一聲狂吼,霎時間,血霧噴涌,腐臭,波動。
莫要說是炎穆與紫嫣,就算是遠趕來的白玄,都是被這吼聲震得連退數十步,更不用說是沖在前頭的炎門將士,實力強一些的只覺得渾身發麻,體內翻騰,忍不住口吐鮮血,而那些在方才破陣中身受重傷的,竟是被這吼聲震地七竅流血,當場暴斃。
吼聲迴蕩,血霧漸濃,灰澤喘着粗氣陰冷而詭異地大笑着,炎穆捂着胸口,強忍着不咳出血來,紫嫣半跪在地,用紫蛇雙劍強撐着支起身子,白玄驚恐,冷汗直下,在「血祭」的作用下,灰澤如今的實力,甚至可比擬地階魂師。
此刻的灰澤,已非人類。
恍惚之間,白玄突然意識到什麼,忙是暗自求救,
「先生,現在該怎麼辦?」
隱萬無並沒有現身,只是在白玄心中答道,恐怕這次老夫也無能為力。」
白玄驚道,
「先生何出此言?」
隱萬無嘆息道,
「炎獸險些將老夫吼得魂飛魄散,好在你及時反應,這幾日老夫在你體內,知你與灰宗一戰,妄不敢吸你魂力療養。」
隱萬無的聲音斷斷續續,似乎單是如此與白玄溝通,就已是很吃力了,接着道,
「若不是方才情急,老夫都未必現身,此刻莫要說幫你對付灰澤,就連提魂運氣老夫都是難以做到。」
白玄這才曉得,原來這幾日隱萬無不出現,果然是當時受了炎獸吼叫的魂力波動之傷,那魂力波動雖是驚人,但對白玄這血肉之軀似乎並無過多傷害,沒想到居然對隱萬無這靈魂軀體有如此大的殺傷力。
可知隱萬無幫不上忙,白玄心中又是透涼了一截。
說時遲那時快,灰澤乘着眾人恍惚之際,再度化作血光,直衝被吼聲震死的炎門將士,霎時間又是血霧大作,那才是斷氣的炎門將士,屍骨都還未涼透,如今卻只剩下了一灘血水。
炎穆瞧着眼前光景,頓時青筋凸顯,緊握那包裹金色魂氣的拳頭,怒吼着朝灰澤狠狠甩去。
「砰!」
萬沒有想到,這匯集炎穆滿腔仇恨的一擊,灰澤只是抖開了破舊的衣衫,僅憑那抖動的魂力波動,竟是硬生生將炎穆擊出數丈之外。
炎穆的火焰胡上此刻滿是鮮血,再是一瞧,方才這波動不但將他擊開,更是波及到了不少炎門將士,炎穆此刻內心的火焰,燒的比他的鬍子還旺,可看着眼前這血肉模糊的灰澤,他卻是連近身都無法做到。
白玄站的稍遠,雖未被方才的魂力波及,但愈發恐慌,因為他發現,灰澤此刻的魂力,又是比方才更加強大了。
終於明白過來的白玄衝着眾人嘶聲喊道,
「不要再讓灰澤靠近屍體!他每次吞噬一個屍體,魂力就會更上一層!」
可就算白玄發現了這其中的蹊蹺,憑灰澤如今的實力,怕是在場已然沒有了可以阻止他的人。
白玄再是掃了一眼炎門這邊的狀況,帶頭的炎穆算是情況最好的,其他炎門將士傷得傷,殘得殘,算上突圍而出,和不知何時從外圈突入的,此刻在場的莫約還有四五十人,紫嫣幾乎是動彈不得,白玄自己與灰澤一戰的傷還沒恢復,這會又是魂力將盡。
灰宗這邊,薛尚早就逃得無影無蹤,無天陣破,灰宗弟子不是被突圍的炎門將士斬殺,就早已落荒而逃,剩下零散二三十人,在看到吃人的灰澤後,又是嚇跑了十幾人,有幾人是當場昏厥,餘下的則是跪地嘔吐。
也就是如今這個戰場之上,真正能算得上戰力的,怕是只有灰澤一人了。
灰澤才是吞食完這邊,又是瞧見不遠處的屍體,兩幫大戰,到處橫屍遍野,灰澤狂笑着,鮮血從他身上不斷溢出,血色也是愈發濃郁,這樣的戰場,對灰澤來說簡直就像是豪華的盛宴。
紫嫣仿佛注意到了灰澤的意圖,低吟一聲甩出長鞭,鞭尾一震,
「啪!」
愣是將那具灰澤看上的屍體震入迷霧之中,但就這一使勁,紫嫣是徹底失去了平衡,嬌哼着倒在地上。
白玄無力望着這懸殊的戰力,心中暗自慘澹道,
「該死,莫不是被困無天,炎門損失慘重,如何可能拿他灰澤毫無辦法。」
心思到這,白玄心中咯噔了一下,接着突然想起什麼,猛然回頭,直衝高台,白玄在高台上瘋狂翻找,果然,一卷羊皮紙映入眼帘。
白玄興奮地抹去羊皮紙上的血霧,陡然精神了起來,暗道,
「果然薛尚急於逃命,竟是忘了這陣圖!」
白玄手握陣圖,在高台之上大喊,
「炎門眾將士聽令,我有辦法截住灰澤,全部散開聽我佈陣!」
不錯,無天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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