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戀 第1章 我的記憶

    俗話說：「人一旦陷入回憶之中，就說明自己在慢慢變老「。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而這種沒有經過任何驗證的說法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蔓延到我的心靈，雖然它並不會影響到我的生活和工作，但是我能清晰的感覺到它越來越強烈的悸動。也可能我根本就不知道我會在不知不覺中老去，會在它的「荼毒」中變成未來的我。

    我出生在內蒙古一個偏僻的山村，家裏姐妹六人我有四個姐姐一個弟弟，我排行老五同時我是家裏的長子。爸爸70年代的高中生，那個時代的高學歷。媽媽是普通的家庭婦女。提起我個人的回憶，就要從那個時代說起爸爸為什麼娶了媽媽？我又是怎麼來到這個世界？中間又發生了什麼。。

    我的爺爺是解放初期農村的書記，後來我想也許就是因為這樣的環境爸爸才能得到那時候的教育。所以爸爸高中畢業以後在我爺爺的幫助下順利在村的供銷社做了營業員。那個時候的供銷社是一個讓很多人羨慕的工作單位也屬於國家的職能部門。那個時候因為計劃經濟的原因並不是你想買什麼就能買什麼，是要憑票購買的。所以就有了後來我們聽說的布票、糧票、肉票等。即使你有了這些票還要和供銷員搞好關係才能買到。那個時候的爸爸可謂是諸多姑娘心目中理想的丈夫，一旦嫁給向爸爸這樣的男人生活就會有質一樣的飛躍。話說我的姥爺也就是我們現在說的外公是當時村里一個小隊的隊長。身材魁梧是抗美援朝回來的老兵，擔任着一個村小隊的隊長自然有着自己的想法和不服，這樣就會直接影響爺爺的工作開展和進步。後來我想爸爸媽媽的婚姻可能就是如今政治聯姻的縮小版。到最後爸爸放棄了自己的愛情娶了大自己兩歲的外公長女，也就是我的媽媽。據姑姑們講媽媽當時也是村裏的美人坯子，一米六五的身高，兩條長長的大辮子，唯一讓人遺憾的是媽媽只讀了三年級的書，到現在也就能勉強寫下自己的名字。無論在哪個年代吧，可能都會有這樣的無奈。在美好的愛情也會被現實沖刷的一塌糊塗。自命不凡的兩個人就這樣走到了一起，為了各自父親的政權也好、為了這個世界形形色色的角色扮演也好、總之這成了不可改變的事實。1979年我的大姐在全家人的歡喜之中來到這個世界，因為那個時候我們國家為了控制人口增長已經實行了計劃生育，爸爸作為國家工作人員第一批響應國家號召，光榮的辦了獨生子女證，並為家裏領回了櫃戳（就是一塊鏡子，用一根繩釘在牆上底部放於柜子上面的鏡子）、獨生女證書、獨生子女費等一系列的國家政策獎勵。但時隔兩年我的二姐出生了，政府又取回了獨生子女證、櫃戳、等東西。爸爸補交了領取的獨生子女費。1982年我的三姐出生，屬於超生範圍爸爸也因此丟了工作。光榮的從國家工作人員人人羨慕的供銷社供銷員成了農民。因為超生要被懲罰的，所以三姐罰了一隻山羊、兩袋高粱、一台半導體收音機。不知道當時是爺爺盼孫子還是爸爸盼兒子，總之在1984年四姐出生了，依然是姑娘。可面臨的懲罰是不會選擇性別的。無奈之下四姐被送人（後續章節會詳細介紹四姐）。終於1988年全家盼來了我的出生、轉年弟弟也來到這個世界上。高興之餘莫大的生活壓力沉甸甸的落在了爸爸媽媽身上，我被罰款八千元、弟弟被罰款一萬二千元。1988年、1989年如果這樣的年代你有了兩萬塊的外債，那麼幾乎可以給這樣的家庭貼上不能過的標籤了，因為我和弟弟屬於超生人員沒有耕地分、不會享受國家任何保障和待遇。姐姐們年齡已經到了入學的年齡，從此我們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生活窘境。送走了四姐，可孩子依然眾多，媽媽剪去了自己喜歡的大辮子，只因為沒有時間洗髮打理。繼而爸爸媽媽又開始開荒種地，為了就是家庭的溫飽和沉重的計劃生育罰款。在我懵懂的記憶里我最害怕的不是如今孩子害怕的警察而是媽媽嘴裏的計劃生育。計劃生育的工作人員會等待我們家賣牛的現場，錢經過我爸爸的手數了一下就會直接轉交到罰款里，沒有任何給你緩衝的時間和多餘的想法，因為面對着那樣的經濟時代和巨額罰款實在是沒有多餘的錢。記憶里關於父親的身影多出現在這樣的場景和為了孩子讀書奔波借錢的背影。土牆、土炕、土灶台那個時候村裏的房子大都這樣，土炕上的螞蟻、灶台上的濕濕蟲在家裏四處可見。爸爸媽媽會在好的天氣忙於農活，下雨陰天和中午去山裏面抬石頭蓋房子，姐姐那時候自然就成了我們臨時的「父母」。也可能就是因為那時候太累了，爸爸媽媽如今都有些駝背，爸爸的退不好，媽媽的腰不好。可為了這個家，他們付出了自己的所有能付出的一切。。

    1994年我六歲了，在這一年裏我們在村里人的議論中還清了所有的超生罰款，拿到了罰款終結證。這張終結證現如今依然保存在媽媽的包袱皮里，它代表了太多的東西、它涵蓋了太多的生活細節、對於我們家它的意義非比尋常。我的記憶也就是在這個年齡里慢慢清晰、慢慢明朗。依稀記得大姐在讀初中，每個禮拜能回家一次，夏季回到家裏的第一件事務農，冬季的一件事就是洗衣服，洗了衣服之後就要放到燒飯的鍋蓋上用燒飯的溫度烘乾。沒有甩干桶、沒有足夠的晾曬時間，因為能穿的衣服只有這一件，沒有可換洗的衣服。二姐就是穿大姐換下來穿小的衣服、三姐也要穿、我也要穿、無一例外。我記憶中現在還有穿三姐褲子的記憶，旁開的褲子穿了一年多。

    平凡的章節、平凡的文字，但是確實是我心裏最想表達出來的。回憶這樣的曾經，有時候覺得很心酸，但有感覺到很幸福。分享一下算是為曾經在心裏的鐫刻也算是對歲月流逝的紀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