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廣回到司隸校尉府,就吩咐吏員將匈奴人移交到趙王府。筆神閣 bishenge.com
趙王吩咐長史孫秀全權負責,自己又花天酒地去了。
孫秀將匈奴人提審多次,來來回回還是原來那幾句話,他讓獄吏用盡各種酷刑,直到奄奄一息,匈奴人仍然沒有新的供詞。皇后雖然對這件事不屑一顧,孫秀卻非常重視。此前他因為建議趙王倫鎮壓羌氐引起了關中,差點掉了腦袋,聲名狼藉,這次如果他能查出這個叛亂的案子,他的名聲將會大有改善。
完成了又一天無果的審訊後,孫秀氣餒地回到房間,適逢師侄周澄和龍山道人前來拜訪,便吩咐下人備好酒菜,準備痛飲一番。
三人你來我往幾巡之後,孫秀就借着酒勁氣憤地說道:「這該死的胡人害我好慘。前幾年在關中就殺了幾個羌氐的奴隸,朝廷中就很多人想要我的命。如今府里又來了個匈奴俘虜,死活不肯供出他們的首領,難道又要我遭受責備嗎?老子真想折磨死他!」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龍山道人聞言後心裏一驚。前幾悄悄去了趟鄴城見了劉淵,想知道復國之計進行地如何。劉淵告訴他匈奴五部已經推舉他為大單于,只要他有機會逃離鄴城回到匈奴總部左國城,他就相機而動,誓師起義。匈奴各部對此非常興奮,不少匈奴人開始搶劫漢人,積聚財物,籌措軍費,那個被抓的匈奴人就是其中之一。若是此人將劉淵供出,那一切計劃就會敗露。想到此處,龍山道人不禁出了一身冷汗。他有意無意地說:「這麼重要的犯人,要好好看守啊,萬一真能查出個叛亂什麼的,長史大人可就聲名鵲起啊?」
「哈哈哈,那是當然,這不監獄的鑰匙我都親自佩戴身上,牢房就在我房間旁邊,有重兵把守,一個小小的匈奴人再彪悍也插翅難飛啊。」
龍山道人連忙奉承一番,拼命灌酒,一直喝到深夜,孫秀和周澄酩酊大醉,龍山道人也假裝酒醉不醒,僕人把他們各自扶回房間睡覺。
後半夜,龍山道人脫去外套,裏面剛好穿得黑色緊身衣,又撕下衣角蒙住臉,悄悄潛入孫秀房間盜取鑰匙。孫秀所謂的重兵把守根本不堪一擊,龍山道人幾個身形換位就把守衛全部放倒。進得裏面,鐵欄里的匈奴人手腳被鐵鏈鎖住。他把睡着的匈奴人叫醒,說是來救他的。匈奴人激動地跑過來,龍山道人將他抓住,手指一點,匈奴人立即把舌頭伸了出來,他又往身上另一個地方一點,匈奴人牙齒上下咬合,把自己的舌頭咬了下來,頓時昏死過去。龍山道人做完一切,便悄悄回去了。
幾個守衛匈奴人的士兵突然暈倒,又各自醒來,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猜想可能是晚上偷偷喝了點酒,見風而暈,見鐵門仍然緊鎖,便繼續執勤。
第二天,孫秀又來提審,打開房門就看見匈奴人直挺挺地躺在鐵欄中,半截舌頭掉在外面,咬舌自殺了。後面的幾個守衛面面相覷卻是誰也沒有說話。孫秀懊惱地踢了屍體一腳,吩咐扔到野外去餵狗,就氣哄哄地回去了。
匈奴俘虜的事就這樣不了了之,龍山道人把消息傳遞給劉淵,叮囑他行事一定要萬分小心,在晉廷內亂之前,最好還是收斂行跡,把活動範圍局限在匈奴五部的範圍之內。
上次弘農回來之後,王惠蓉真的去找了楊婉兒,兩人聊得不是很愉快。晚上崔廓回來的時候,婉兒就一直哭哭啼啼,崔廓覺得心煩,就去找禁軍里的軍官們喝酒。禁軍離皇帝最近,消息最為靈通,太子府的禁軍經常和皇宮裏的禁軍換班,所以兩邊得到消息的速度是一樣的。
今天喝酒的時候,剛換班過來的後宮禁軍將領李肇就告訴了大家假皇子的事情。李肇上次雖然被婉兒割了一隻耳朵,卻感激崔廓的不殺之恩,又忌憚他受太子寵愛,因此對在野王的事情閉口不談。他繪聲繪色地描述了皇后的把戲,皇后簡直把全洛陽的臣工全都當傻子了,一些不明就理的將領把此當作笑話哈哈笑過了事。
崔廓雖然因為感情的事心情煩躁,頭腦卻還清醒,他明白皇后這是在釋放要廢太子的信號。天書的預言正在一步一步地變成現實,儘管他想努力勸太子改善,卻無力阻擋太子的一天天淪落和皇后的一步步緊逼。不過,他還是想做最後一搏,他要聯絡禁軍,廢除賈后。
他找到了趙驤,讓他勸說父親趙浚領導政變。趙浚現在是中領軍,掌管皇宮大部份禁軍,有他支持,加上太子府的一萬禁軍,廢除皇后簡直就像捏死一隻螞蟻。
趙浚接見了崔廓。崔廓道:「護軍大人,令愛趙粲為武帝充華,也是楊皇后的表妹,卻黨同賈后害死了楊後一家。現如今,賈后又找來假皇子,圖謀廢立太子,賈后此為,天理難容。假使太子被廢,天下譁然,必將又起,黎明遭殃,士族覆滅。您作為趙粲的父親,朝廷的重臣,此時正是你將功贖罪,一洗前恥,扭轉乾坤的機會。你我聯合,發動禁軍,廢除賈后,匡復王室,以寧天下。」
旁邊的趙驤非常支持崔廓,趙浚沉吟良久,點頭同意,三人一起前往太子府同太子商量。
三人到達太子府,太子正趴在地上和董賢一起玩彈珠遊戲。三人在旁邊等了很久,太子才覺得不好意思,收起彈珠,讓董賢退下,然後一臉不悅地問道:「三位將軍深夜到此,有何要事?」
趙浚道:「皇后設立假皇子,欲對太子不利,太子還有心思在此遊戲?」
太子把捏在手心的一顆彈珠拋了幾下,反問道:「然則,該如何?」
「在下願率領宮中禁軍同太子府禁軍一起,廢賈后,清君側,以保太子將來順利繼承大統!」
太子掃了一眼三人,搖搖頭,「本太子不做謀逆之事!」
三人頓時語塞。趙浚冷哼一聲,轉身就走,崔廓和趙驤跟了上去。
「太子並不信任我。誰讓我是趙粲的父親,也難怪他。不過,太子如此多疑,可就危險了。」趙浚邊走邊說,忽然停下來盯着崔廓:「今天之後,你也會遭到猜疑疏遠,你好之為之。」說完,走下階梯,和趙驤騎上駿馬,各自奔馳而去。
果然從這之後,崔廓便很少能見到太子,只能偶爾從王惠蓉那裏探聽到一點消息。
禁軍要廢自己的風聲也傳到了賈后的耳朵里,她變得狂躁不安,她深知禁軍的威力,宣召賈謐,共同商量對策。賈謐帶上他的智多星周澄一起進宮替皇后分憂解難。
進到寢宮,兩人見一向有主見的皇后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在轉個不停。皇后看到他們,像見到救星一樣:「侄兒呀,如今如何是好,聽說禁軍要對付我呀?」
賈謐朝周澄看了一眼,周澄躬身說道:「皇后不必擔心,據下官派出的間諜匯報,禁軍目前沒有顯示任何跡象要發動政變。禁軍頭領為中護軍趙浚,他是趙充華的父親,太子不會信任他。」
「即便如此,太子不除,本宮終究寢食難安啊。」
「在下有一連環計,可以替皇后解除心頭之憂。」
「哦,說來聽聽?」
「皇后要廢太子,唯一的辦法就是讓太子背上謀反的罪名。這其實也是太子為什麼不會利用禁軍謀反的原因,因為趙浚與皇后關係更親,即使趙浚找到太子要發動政變,太子也會懷疑是皇后讓趙浚故意去找他,好讓他背上謀反的罪名。」
「你講得有些繞來繞去,本宮可否理解為太子是不會利用禁軍謀反的?」
「正是,所以皇后就沒有口實廢立太子了。他只要等到皇上歸天,順利繼承大統就可以了。」
聽這麼一說,太子還真不會造反,皇后鬆了一口氣,但是再一想,讓太子順利繼承大統也不行啊,還不如讓他造反然後以謀逆之罪廢立他呢。「太子不造反似乎也不行啊?」
「所以我們要給太子按個謀反的罪名,將他廢掉。」
「太子行事雖然荒唐,但是卻從來不離開太子府,如何給他按上罪名?」
「那就想辦法讓他離開太子府,進入皇宮,我們就方便行事了。」
「這事有難度。」
「下官剛才分析過了,太子是想等皇上升天后順利繼承大統。目前這種情況下,太子心裏肯定也是忌憚皇后,擔心皇后突然廢立,他又不想發動政變,所以太子唯一的指望是皇上儘早升天,他能儘快繼位。」
皇后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賈謐聽得一頭霧水。
「要想皇上儘早升天,沒有什么正常途徑,只有藉助於巫蠱之術。皇后可使董賢誇大巫蠱之術,誘騙太子,待得太子真正行了巫蠱之後,皇后派人以皇上病重召太子進宮,太子竊喜自己巫術起了作用,定會進宮查看實情,屆時我們想出辦法,給他按上謀反之罪。」
另外兩人頭點得像小雞啄米,「好主意,本宮就全權委託你去辦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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