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仙境
幾個人在一起皺眉深思,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妄加猜測了一番,沒有頭緒,最後草頭王嘆道:「沒想到多年沒見,蛇三竟然玩起了高科技……」
我也不願去想這些事情,雖然關乎自己,但是不知怎麼,突然間我竟然不想去了解了。後來想了想,大抵是因為我現在的生活雖然風吹日曬,充斥兇險,但是我覺得自己父母安好,有朋友有知己,過得還算快樂。如果有人突然告訴我,我的身世本不是這樣,我想我會無法接受,即使坦然面對,心裏也會留下疙瘩。
我正發呆,一陣海風吹過,讓我回過神來,我正好看到,阿么正以一種似笑非笑的神情看着佟勵,我再一看佟勵,不知何時他已經找出一架墨鏡架在鼻樑上,鏡片上尚且殘留着水花,在這樣的情景下看起來滑稽無比,佟勵在一旁抓着救生圈起起伏伏,倒不在意,七筱見狀解釋道:「佟勵他怕光,所以晴天根本離不開墨鏡。」
阿么「哦」了一聲,四周一看,地頭蛇和光頭兩個人各自穿着兩三件救生衣,甚至連腿上也綁了一件,兩個人正懶洋洋地躺在海面上,竟然很閒適地在曬太陽只是他們隨着海波漸漸漂遠,看得清他們的身形,但是聽不到說話聲。
阿么面帶愁容:「如果等不到過路的船隻救援,我們該怎麼辦啊?」
草頭王從容無比,一點也不顯急躁:「這個你們不用擔心,來之前,我叮囑過小藍,如果兩個小時內不見我們回去,她就開船到這裏來。」說着看了看手錶,「想必她已經快來了」
我指着那邊兀自在曬太陽的地頭蛇和光頭二人,道:「那他們怎麼辦,不用管他們嗎?」
七筱瞪了我一眼,嗔道:「他們都把你害成什麼模樣了,你還為他們着想」
我一時啞然,無論他們對我如何壞,畢竟是兩條鮮活生命,丟在這裏,總覺得良心過不去。
草頭王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笑了笑,說道:「蛇三這個人作惡多端,當初我們一干兄弟沒解散的時候,他的性格就很乖戾,平日由大哥壓着,他才不敢做那些窮凶極惡的勾當,現在大哥沒了,兄弟們散了,他便為所欲為……哎」說到這裏,草頭王重重嘆了口氣,好像特別不願回想那段往事。「不過你也不必擔心,蛇三狡詐多端,怎麼會不留一手,看他的神情,多半是有了辦法,高枕無憂了。」
聽草頭王這麼說,我心頭一舒,在水蹬了這麼長時間,我感覺腿有點麻,正想下去揉揉腿,忽然聽到七筱叫道:「你們看——」
只見七筱瞪大了眼睛,正騰出了一隻手,指着遠方,我們順着她的手指看去,也不知道是幾百米開外,雲霧低垂的地方,隱隱約約,竟然有青山起伏的景象。
我們非常確定,周圍都是開闊的水域,絕不會有島嶼,難道是我眼花了?
但是看樣子不僅僅只有我和七筱看到了這番景象,眾人皆驚異地叫出了聲,阿么也揉了揉眼,方才驚嘆道:「不是幻覺」
我也跟着揉了揉眼,一眨眼的功夫,那邊風雲變幻,雲霧迷濛,天地間白蒙蒙一片竟似流動了起來。而那黛青連綿的山脈更是在雲霧忽隱忽現,其間青山綠水,蓊鬱盎然,高川飛瀑,好像是一副古典的山水畫,忽然之間活了一般。
一干人看得目瞪口呆,我和七筱還好,畢竟我們見過比這還要奇怪的幻境,只是這次究竟又要上演哪一出,我們還要拭目以待。
那邊地頭蛇和光頭二人也發現了這等奇景,自是觀看不暇。
雲霧繚繞間,這一片仙境似的畫面依稀現出了金銀閃耀的宮殿,飛檐斗角,美輪美奐;更有純白的飛禽走獸徘徊其間,怡然自得。
&市蜃樓」阿么激動地大叫一聲,「沒想到我居然有機會看到海市蜃樓還是在這樣的機會下只是不知道這是哪裏的風景名勝……」
一時間眾人也不確定,只是木木地觀看着。許久,草頭王道:「我看這倒是像傳說的海上仙境」
七筱疑惑地問道:「海上仙境?真有這種地方?不都是在古代的傳說才有嗎?」
草頭王緊緊盯住「仙境」,目不轉睛道:「但是眼前的情景,與傳說極為相符」
佟勵扶了下眼鏡,半開玩笑道:「看樣子仙境也不遠,不如游過去看看,能不能上去,要能上去,說不定就長生不死了」
這樣的想法在我們看來實在是異想天開,但是人人心裏又忍不住躍躍欲試。正猶豫不決間,草頭王下了定奪:「如果真的是海上仙境,恐怕不是那麼容易到達的,自古就傳海上有三仙境,蓬萊、方丈和瀛洲,但從未聽說有人成功到達過,那都是一些方士應付秦始皇的謊言。《史記》上說過,『蓬萊藥可得,然常為大鮫魚所苦,故不得至。』,現在眼前是不是海上仙境,還有待於定奪。長生不死本來就是一個笑話,不能刻意追求,徒勞罷了。」
阿么還是不死心,委婉說道:「只是游過去看看,我想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我們都以期待的目光看着草頭王,然而他卻眯眼看向遠方,目光深邃而遙遠。
片刻之後,草頭王淡然道:「我想我們不必過去了,已經有人捷足先登。我們在這裏靜觀其變吧」
我順着草頭王的目光看去,只見離「仙境」較近的地頭蛇和光頭二人已經興奮地朝着仙境的方向遊了過去。
七筱氣得臉色微紅,粉拳緊握,憤憤道:「要是讓這兩個惡人登上仙境,長生不死,世間真是沒什麼天理了」
草頭王微笑着幫七筱把額前的幾縷長發撩開,一臉的慈愛:「丫頭,有時候,長生未必是件好事。」
七筱偏頭想了想,似有所悟,盯着飄渺仙境,喃喃道:「是啊……如果永遠地孤寂苦痛,就算是長生,又有什麼意思呢?」
草頭王欣慰地點點頭,再次放開視線,眼神迷離起來,看不出有什麼樣的光芒閃動。
除了阿么意興索然地盯着地頭蛇和光頭二人奔着「仙境」游去,在嘆息聲,重重拍打了一下海面,其餘幾人都是木木地盯着那一片氤氳的奇景,心有期待,也有不期待。
期待——長生不是夢想;不期待——恆久的世界觀被打破,那將是多麼地迷茫?
在眾人一片複雜的目光,地頭蛇和光頭游到了一片混沌的區域,分不清究竟哪裏是海,哪裏是天。而他們二人的身影也漸漸隱沒進去,消失不見。
我們眼前只剩下海天一色,以及那若隱若現的仙境。
海天之間,一片寂寥。
海風吹拂着碧波蕩漾開來,漣漪交互,仿佛那一刻,時間也靜止了。
然而正在眾人愣神的時候,一股暗流卻在前方,「仙境」的附近慢慢滋長,暗流隱藏在海面以下,以至於我們都沒發現,這逐漸萌芽的險厄。
隨着一聲驚天動地的炸響,我們齊齊被嚇了一跳,一時間都忘記了言語,抬眼看去,「仙境」的前方浪高百仞,幾欲掩蓋了仙境最高的青山主峰,而在海浪肆虐間,竟然依稀有黑色的巨*在扭動,伴隨着那呼嘯刺耳,如同遠古巨獸咆哮的聲音,撲面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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