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章籌碼
此時阿么也已經醒來,掙扎着坐了起來,在一旁靜靜看着眼前的情況。
地頭蛇和光頭兩個人並不回答,光頭走到我旁邊,剛想俯身拉我,看到旁邊冷眼旁觀的阿么,回頭問地頭蛇道:「老闆,阿么怎麼辦?」
地頭蛇沉吟時臉幾乎都扭曲了,他掃了一眼我們兩個,把目光落到阿么身上,大手一揮道:「這倆人都沒用了,一起拉走」
光頭看着我,臉上露出了一個幸災樂禍的奸笑,出去又招了幾個馬仔進來,托起我和阿么,踉踉蹌蹌,在他們的呵斥聲,我們兩個分別被套上黑色頭套後,無比狼狽地被拉出了地下室。
在我被拖出門的那一剎那,我心裏湧出一陣惶恐的情緒。瞧地頭蛇那陰毒恚怒的模樣,還有他叫囂的那句「這倆人都沒用了」,這一聲憤怒的嘶吼,對於我和阿么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這句話背後的含義就是,我們失去了利用價值,很可能就會像垃圾一樣被丟掉。
關鍵是,我看他們現在這架勢,並不像是把我們丟出去,一群人惡狠狠地拖着我和阿么,看樣子我們兩個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
慌亂間,在光頭等幾個馬仔的推搡拉扯下,我被樓梯重重絆了一下,後面光頭狠狠罵了句,一把把我拽起來,磕磕絆絆走上了樓梯。
一直以來,我都不知道我身在何方,和阿么聊了那麼多,居然忘了問他,不過現在後悔也晚了,我們被拖出去後,身邊的幾個馬仔耳語了幾句,說的什麼在那種情況下我也沒聽清,我不斷叫嚷着:「你們要帶我去哪?」沒人回答我,到最後光頭不耐煩了,凶聲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雖然我戴着漆黑的頭罩,但是我能感覺我已經到了外面,等了兩分鐘,一個剎車的聲音響起,我和阿么一前一後被推進了後備箱,一個人躺在裏面就夠嗆,現在我們兩個擠在裏面,車後蓋一合上,我感到呼吸都開始困難起來。
我叫了兩嗓子,知道沒有用,阿么也勸我不要做無用功,我剛沉默下來,車子就開動了,載着我們兩個俘虜,不知開往什麼樣的命運方向,在這狹小的空間內,我倍感無力,只有被動的等待。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總之我感覺很漫長,很難熬,車子終於停了下來,過了一會兒,車後蓋被打開,我聽到地頭蛇命令手下的馬仔道:「把他們弄船上去,注意點,別掉水裏去了」
聽到這句話,我倍感輕鬆,那個老東西怕我掉到水裏淹死,證明我還是有用的。
這裏比較安靜,一個人把我從後備箱裏拽出來後,我長長吸了口氣,旁邊的人耳語了幾句,就把我的頭罩給摘掉了,陽光無比刺眼,射入瞳孔,我眯着眼睛半天才適應過來,放眼看去,我和阿么正被地頭蛇幾人團團圍住,眼前是廣闊無垠的大海,不時翻騰着白色的浪花。
看到大海後我心裏咯噔一跳,我一度以為,他們要將我和阿么沉入海底,這無疑是一種痛苦的死法。
海邊比較冷清,只有稀稀落落幾條船停泊在岸邊,放眼四周,除了我們之外,幾乎見不到一個人影。
&光頭使勁推了我一把,摸了一把光禿禿的腦殼,指着不遠處的一艘大型快艇,喝道:「上去」
緊接着阿么也受到了相同的待遇。
我不知道這幫人在搞什麼鬼,知道問也問不出什麼結果來,只狠狠瞥了光頭一眼,踉蹌向前走去。
沙灘凹凸不平,我又被五花大綁着,後面還有光頭等幾個人不斷推搡着,不過幾百步的距離,走起來比跑馬拉松還難受。
好容易上了船,我和阿么就被扔進了船艙,光頭拍拍我的臉,叫我老實點,又重新給我們戴上了頭罩。
當時的我大動肝火,奈何受制於人,只能在心裏憤憤罵道:「他**的,你囂張,老子沒把你踢成太監,算你運氣好」
阿么表現得一直都很沉默,我不曉得他在想什麼,也沒心思去問。
馬達聲響起後,憑感覺,我知道快艇的速度不快,似乎是以一種觀光兜風的速度駛入海。
過了十分鐘,光頭朝我們吆喝道:「你們兩個最好安靜點,是生是死,就聽老闆的這一個電話了,你們最好盼望那隻『草頭王八』能把真貨帶來」
我一方面氣憤於光頭對草頭王的輕蔑侮辱,另一方面,我驚訝於,光頭所說的「貨」,很可能就是上次草頭王拿來交換我的那顆紅珠子,居然是假的?
我不得不承認草頭王的造假技術很高,居然連地頭蛇都矇騙過了。不過我一直不明白那顆紅珠子到底有什麼用。看這倆「頭」爭來爭去,估摸着這玩意不是價值連城,就是有什麼特殊的功效,總之是個寶貝,想到這裏,我心裏沒底了,我一介無名小卒,幾乎什麼都沒有,更不是地頭蛇戲謔的那樣是「草頭王的女婿」,我估計十有**,草頭王是不會拿那麼貴重的東西來換我的。
轉念一想,地頭蛇也是比較精明的一個人,上次他留了一手,把我擄走,如今再度拿我當交換的籌碼,看樣子是算到了紅珠子可能是假的這一層,畢竟當時的他只是目測真假。
只是,我不知道,我這個籌碼的分量到底有多重、重在哪裏。總之在地頭蛇這裏,我是一個特殊的存在,在草頭王那邊,或許也有七筱的干涉。
我正胡思亂想,地頭蛇就和草頭王通了電話。
地頭蛇陰笑兩聲,也不避諱,對着電話講道:「四弟,嘿嘿,近來可好啊,你可有想起我這個三哥嗎?」
草頭王那邊說什麼我聽不清,估計不是什麼好聽的話,只聽地頭蛇沉默了片刻,聲音變得深沉起來:「嘖嘖,那好,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四弟呀,我不得不佩服你,那顆紅瑪瑙珠子也值不少錢吧,你不老實,就是把姓張的那小子往死里害我想你的閨女也不會願意吧,況且……」
我正等待着地頭蛇的下,誰知道這個老狐狸說到這裏就不再多說,或者是草頭王打斷了他,我頓感失望,忍不住叫嚷了一句:「況且什麼?」
我剛說完,就聽到「嗵嗵嗵」好幾聲大頭皮鞋撞擊船板的聲音,光頭罵罵咧咧過來,一腳把我踹的仰了過去。
光頭顯然是因為我踢了他的襠部而記仇,三番兩次找機會對我進行「人身攻擊」。我當時恨不得把繩子掙開,上去跟他拼命。不過阿么在一旁低沉勸告了我幾句不要亂說話,我才暫且咽下那口氣,放乖了。
只聽地頭蛇對着電話滔滔不絕:「四弟,我早就知道那這小子的來歷,也知道你和你那閨女都挺喜歡他,如果不想收到他沉屍海底的消息,奉勸你趕快把貨真價實的紅珠子送到上次的那片海域,老地方,最好別再跟我耍什麼詭計,咱哥們這麼多年,你知道我不是那麼有耐心的人我們在一艘大型快艇上等着你,希望你不要再次讓我這個當兄長的失望啊,呵呵呵呵……」
在一連串陰笑聲,地頭蛇掛了電話,然後吩咐光頭:「把他們兩個吊到船舷上去,栓結實點,別讓那小子掉到海裏面,否則咱們的談判籌碼就沒了」
光頭唯唯諾諾,對地頭蛇道:「老闆您儘管放心」說完就一把拽起我的胳膊,拖出了船艙,邊走邊囑咐我,「不想掉到海裏面餵鯊魚的話,就乖乖地別動,知道嗎?」
到了船舷邊,光頭親自把我反綁在欄杆上,大概是嫌陽光太強,他在我旁邊守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我心慌意亂,再加上天氣炎熱,亂動了幾下,想把頭罩弄掉,費了很大勁,無濟於事。這時阿么也被帶到了我不遠處的欄杆上縛住,待得馬仔離開後,我聽到阿么嘆道:「只可惜還沒完全了解自己,就要…>
聽阿么這麼說,我大有同感,心裏非常堵得慌,如果不是我,他也不會落到這般田地,我不禁非常後悔自己當初拖累了他,非要節外生枝,也許現在是我們最後說話的機會,我沉吟了一下,朝着阿么的方向,囁嚅道:「對不起,阿么,是我害了你。」想了想,我接着道:「我想我們上輩子一定是鐵哥們,不然不會有這麼奇怪的感應。」
聽了我的話,阿么竟然笑了,雖然笑得很牽強:「這輩子馬上就要完了,如果有下輩子,我想我們還是好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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