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鎮天淵 第二章 挑釁

    以高川的角度向棱堡要塞望去，只能看見一條黑色道路直抵大門，沿途有點點若隱若現的靈光閃動，回望左右，皆是一片虛空，身下就是雲端，唯有眼前的要塞氣勢宏偉，似乎是唯一的選擇。

    也的確如此，踏上了登天路，便只有成功通過考核，進入鎮淵宗一個選擇——其他的，都是失敗者！

    隨着他走過的距離慢慢增加，周圍的情況也逐漸發生了些變化。

    首先，就是一切都變得寒冷起來，鋼鐵的溫度足以瞬間將水分化作冰塊，赤裸的腳掌踩上，要不是高川用靈氣阻擋，說不得皮層就要被凍住，到時候解凍又要多花一段時間，橫生波折。

    其次，便是來自周身，忽左忽右的牽引之力。

    對於這種感覺，高川感覺很是熟悉，這正是和玉京中央那巨大牽引光柱一樣的感覺，

    被這種力量干擾，假如是一般人話的確會異常難辦，重心被動搖的話只能減緩速度，一點一點的挪動，以求不要被甩下道路，摔下雲端——這種光滑的金屬通道還如此陡峭，真的是一不小心就會摔倒，加上疾風和牽引之力，的確是比較困難了。

    更何況，假如降低速度，那麼受到這種干擾的時間就會更長，體力消耗更大，就算拖過了這段距離，假如又出現了新的變化，那麼便會沒有足夠的力量去克服，導致失敗。

    不過，這些對於高川來說都不算問題。

    閉上眼睛，他體會周圍的力量變化，體內靈氣翻湧，頓時化作一股極強的衝擊之力，積蓄在周身各處。

    風速，牽引的頻率和力量大小，通道的坡度和溫度……種種信息在腦內迅速篩過，調整身體肌肉的姿勢，然後不留哪怕是一份以防意外的力量——

    睜眼，高川露出一個淡然的笑容

    「就讓你們看看，什麼叫做速度！」

    轉動筋腱，鼓動肌肉，靈力運轉爆發，只聞一聲轟鳴爆響，全力催動之下，他便化作一道模糊的人影，掀起一陣逆吹的狂風，朝着前方急速突進！

    「怎麼回事？！」

    感覺到通道一陣顫動，那些正在一點一點向前走動的修者不禁一陣疑惑，不過他們並沒有停下腳步。

    可是前方能夠看見高川的修者卻一個個目瞪口呆，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噫！」

    一個完整的詞語都沒辦法說出來，這個身穿鎧甲，身邊有着風靈之力徘徊的女性修者原本以為自己走的算是足夠快了，畢竟狂風對她沒有影響，體態也足夠輕盈，登上這光滑斜坡所需的靈力也比較少，憑藉這優勢，她越過了好幾個人，目前暫居第二——可如今她才知道，這所謂的算得上快的速度壓根就算不得什麼。

    「他……他居然用跑的！還是戰鬥時才會用的爆發式突進！他就不害怕一不小心掌握不好平衡就掉下去嗎？！」

    好不容易蹦出一句話，這個女修發現，在眼前這個第一人的速度下，所有人的速度和狗爬沒有任何區別！

    而高川卻並不在意身後之人的驚詫和評論，現在，第二批人才堪堪走過五分之一的距離。而他，已經跨越了五分之三，已經快要進入最後的一段距離了。

    只見已經不知道比一開始大了多少倍的狂風擊打在他身上，衣衫獵獵作響，似有破碎撕裂之感，不僅僅是左右有牽引之力，而是四面八方都有隨機的力量涌動，或推或拉，或牽或定，不一而足。

    光滑的道路上已經滿是浮冰，只要靈力不足以牽扯身體，一旦反應不過來，身軀傾斜摔倒或者被這力量引動，毫無疑問，便是墜下通道，跌進雲端的結局！

    「有趣，這樣才算得上是挑戰！」

    輕聲說道，只聞高川大笑一聲，便又是一個加速，以更快更疾的速度朝前奔去！

    氣流被劈開，牽引被掙脫，浮冰更是被無比的蠻力踩踏的粉碎，每一腳都深深的印在這黑色的金屬之上，雖然沒有留下痕跡，卻引起一陣陣顫動。

    管他什麼束縛影響，這些，都是給畏畏縮縮不肯用盡全力的弱者的！只要速度夠快，力量更大，又有什麼能夠影響到他？！

    蛟龍會因為水流而改變方向？雄鷹會因為逆風就無法向前飛行？

    只有一開始就想着失敗的弱者，只有想着留存實力應付後續困難的弱者——只有這種人才會被外力而影響！

    假如一開始就不傾盡全力，那麼這試煉便不會給你使用全力的機會，登天之路，豈能容你保留實力？不投入全心全靈，又怎能表達自己對修行的嚮往和渴望！

    如同一顆倒飛的流星一般，高川頂着巨大的風罩，破開周身一切束縛影響，以無可阻攔之勢衝過最後一段距離，突入大門！

    他已經進入了要塞，成為了第一個登天路成功的人。

    回頭看去，高川發現，距離他最近的人還在五分之三左右的道路行走着，雖然看起來速度不慢，但是和他相比相差甚遠。

    這是很自然的。

    他是高川，是燃盡之體的所有者，擁有核心之力，假如連他都無法成為成功，獲得第一，誰又能？

    他的目標是最強，普通人根本就不應該拿他當比較的目標。

    他本就應當是最強。

    轉身觀察，高川皺眉，他發現這是一個空闊的鋼鐵大廳，而裏面一個人都沒有。

    大廳的正面有一個閥門，閥門連接着一個龐大的水晶巨門，而這門沒有絲毫打開的意思。

    「又沒有審核人員？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和所有人說的都不一樣？」

    有些奇怪，他喃喃自語道，「難不成是要等所有人結束，讓全部通過審核的人一起通過？」

    這倒也是有可能的，這麼大個門，無論是一直打開還是時不時打開就放一個人過去都很麻煩，還不如等全部人聚齊之後，一次通過。

    想到這一點，高川也不再思考，他乾脆的選了個角落，依靠在牆上，閉上眼睛，思考着後續可能的考核，並積蓄着力量。

    時間漸漸過去，其他人也逐漸到達大廳之中，他也聽見了許多人正在低聲討論着他這個第一個到達大廳的人。

    「聽說，你就是第一個登入天門，完成考核的那個人？」

    突然，有一個聽上去就很是傲慢驕橫的聲音傳入耳中，打斷了他的休息。

    睜開眼睛，高川淡淡的掃了一眼。

    這人身穿黑紫搭配的道袍，看得上去年紀不大，還算得上是個少年，不過修為當真是沒的說，居然有四階高的修為，只需要再將身體修為打磨一番，便能成就圓滿，等待領悟天地玄機，明悟本心的那一刻到來。

    不過，這種語氣實在是很難讓人心生好感，所以他在看過一眼之後，便乾脆的閉眼，不再搭理。

    「我和你說話呢，你到底聽見沒有？！」

    似乎有點生氣，這個少年似乎見不得人無視他，有點惱怒起來。

    見高川還是不理會，從小從未被輕慢過的他有種難言的不爽感——什麼時候，一個三階初的修者就不將他放在眼裏了！

    於是，這少年冷笑，「別以為仗着有點身體天賦，第一個登上天門就了不得了，這也算不得什麼，要不是我來得晚，沒趕得上前排，不然這第一位非我莫屬。」

    說完，他指着高川的臉道，「我知道，你一個人就挑了孫吳兩家所有年輕子弟，甚至和孫毅軒打了個平手，倒也算是有點本錢——但在我看來，也不過如此，換我一樣能做到！那個孫毅軒，在書院也不過是我手下敗將而已！」

    聽聞此言，周圍便傳來一陣竊竊私語

    「什麼？這麼說來，他不就是那個嵐峽書院的一號首席，鄭家的少年天才鄭燁霖？」

    「年僅十五便有四階高階的修為，這等天賦的確可……」

    「蠢貨。」

    打斷了討論，一道聲音壓過了大廳之中所有的喧譁，明明音量不大，卻如此明顯。

    「……你說什麼？！」

    似乎不大敢相信，鄭燁霖睜大眼睛，看向眼前皺着眉頭，閉着眼睛，半倚牆壁的人。

    「我說，蠢貨，你手指放錯地方了。」

    高川半睜雙眼，用眼角餘光看着鄭燁霖，用毫無感情的聲音說道，「要不要我教你一點做人的道理？比如手應該放哪裏才比較禮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