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凡閒人 第8章 （八）黎明曲

    五天後，在這段時間裏唯一一個把徹夜瘋狂的比喻執行到極點的人那就是，燈紅酒綠下影影綽綽的黑暗中，夜幕降下的細雨淋絲纏繞着行人的髮絲，給來往於大街的車輛披上了一層晶瑩剔透的塗炭；男孩坐在帕薩特的駕駛座上不急不緩地啃着手裏的蛋糕，在下一單到來之前似乎有把握將肚皮的抗拒墊付一下；此外，頭腦在時間上是分外明了的，什麼時候可以去買牛奶，什麼時候可以去公園的長凳上打一盤榮耀——還有就是，離正式上課只剩下一個夜晚了。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唐曉果向他表妹借了那輛帕薩特以滴滴打車的形式來告別這個開始之風吹起的靜夜。

    「這位女士，麻煩您系一下安全帶，謝謝！」每次，給人感覺以舒適為標準的笑容是必不可缺的，在為她拉開車門之前就需要建立起短暫的好感。

    女人紅裝素裹的身段早已讓他的眼睛習以為常，那無時不刻的妖嬈所散發出的都市風格，卻實可以讓人潛移默化的意識中肯這一運動潮流，通俗點講即是時尚。不過，這第十波客人恰好逢到的是單數，而且是第一個睡眼惺忪，似乎上的已經不是夜中的歸宿，而是早上時刻的夢裏花落知多少，眼看就要從床沿掉下去似的。

    「去這裏麽？」唐曉果指着oppo r9ps地圖上的地址語速平緩地問道。

    「嗯。」女人的手摻着額頭，似乎因為車廂逐漸調和適宜的燈光與溫度，她那額頭上幾道總是萎縮緊繃着的皺痕也漸漸的有了鬆緩跡象。或許是有着喝過酒的部分原因在裏面，她的目光以及眼神都是不怎麼友好的。

    目的地確認完畢，把人安全無誤的載到終點才是他所需嚴謹對待的事，其他的都不必由他操心，於是，唐曉果輕點油門朝着街道出入口滑了出去。大多數人唯我主義的開車風格導致每一條本無好壞可言的道路都時時遭到摧殘，每一部車就像一台戰鬥機，而每一輛摩托車也像一台坑隊友的僚機；但是，唐曉果的帕薩特不會那樣，延續那份稍安勿躁的超跑風格，落到一顆小排量的心臟上便讓他更加的小心翼翼了。

    「有的人生來就喜歡安安靜靜的一個人獨自冥想，不善於思考的人永遠無法構造出明天更加完善的輪廓。相對來說，這個理論由老媽親自操刀嘗試了一大堆無所事事的人，紙筆上的記錄的確印證了這一理性的猜想，儘管它本來就是這樣用不着大費周章的去對照的。」唐曉果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前方的道路上，心裏由景觸情的想到。女人偶爾有一兩個動作還是不會驚擾到他的，直到她伸手撈過杯架上那杯未開封的奶茶，小果果在不動聲色下的嘴角微微動了動，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

    「要是有除了打英雄聯盟以外的時間，還是多坐下來想一想，碳酸飲料也用不着用來加速催動頭腦的思考了，用牛奶代替就好。」大概十分鐘後，女人思考的時間看來是要暫告一段落了，唐曉果為她屁股慵懶下的不舍拉開了車門，在一聲注意安全後將她給送走了。而後，看了看時間已經快到了凌晨一點，原本打道回府的計劃也臨時改變了一下，他打算就近找個酒店小睡一會兒。在那之後，「不管思考的東西有用還是沒用，至少比起那些盲目行事的人效率總歸還是更好的。所以，茶餘飯後是有動腦筋的必要的，也許在某處靈感爆發的情況下就能尋找到閃光的點子。無論是不切實際的幻想也好，還是現下遇到的小麻煩也好，解決過和逃避的問題也罷，都有着為它們開闢出一種種可能性的腦洞的需要。」

    也許是因為受到剛才的觸動，再加上最近發生的一些事，尤其是那本薄冊在他心裏所造成的一片揮之不去的形影，他覺得這一個星期的沉澱還遠遠不夠。唐曉果精神格外地好絲毫也沒有睡意，他決定於這萬籟俱寂的時刻隨着心到處走走，就當是企圖在黑暗中找到一個釋放壓力的發泄口了。

    九月，秋季涼爽，簡單的便裝配套在一個帥氣小伙子身上實在可人。

    頹靡的市井氣息雜亂不堪，奄奄一息的流浪狗彼此間變相嘲笑着，有一群沒一群的進行着集體鬥毆，眨眼間便轉移了戰場到垃圾堆里去，卻不敢招惹那路過的三三兩兩的行人。唐曉果一腳踢開一個啤酒瓶，發出哐當一聲響滾了好遠，大街上只剩下啤酒瓶的回音。

    「卷麻！你去那邊，東方！你去那邊……雪兒你跟我來，快，快，快。」不知何時在視線的死角出現了一波人，為首的那個黃髮青年急促地喚了幾聲，手勢不停地安排着餘下的三人的動作道。

    唐曉果自然察覺到了，或許是因為路燈照耀下的弊端使幾個人腰間的某樣物件折射出一點發亮的東西的原因，遠遠看起來好像類似於玻璃邊框的稜線。他來了興趣，光明正大地走在大路上，準備前去和他們打個招呼，他的想法是也許可以交流一下關於今天逃課的事。

    「堵上去！！」黃毛青年拉着身後一個吊帶裸露的女孩不顧她手腕上勞銬的勒緊，自娛自樂地在一豬肝肺腑的沉悶過後率先沖將出去。

    在一個轉彎抹角的地方，距離事發地點大概也就五十米遠，唐曉果已經看清楚了些，那群人的目標是一個高窕的女性。他往嘴裏塞了片口香糖，遇到這種事情，腦海里首先想到的一種可能便是為某人而設下的「局」；在這種時候，頭腦保持高度的清晰是十分重要的。

    那暗中分散開的兩位也不甘落後，好像撲食的虎狼怕掉在末尾就搶不到一塊肉一樣，居然比他們的指揮者還更先一步把那個還沒做出逃跑反應的女人一把摁在地上進行着拳打腳踢。兩三秒後黃毛也加入了進去，留下他身後那個女孩在一旁冷眼旁觀，好像還因為手上的勒痛而顯得不愉快，一方面視覺上的快感極速填充着心裏的平衡感。

    「尼瑪b讓你給xx裝清高，裝斯尼去，d兄弟們給我狠狠地打。」黃毛把煙頭狠狠地甩在腳下女人身上。

    三十米，唐曉果眼睛微眯。

    剩下的兩個嘴裏也不停嘰里呱啦地噴着一堆髒話樂在其中，一邊毆打一邊撕扯着女人的衣服。但是，似乎她身上的衣服質量好的有些誇張，愣是沒被撕下多少。

    一步一步，二十五米，唐曉果瞥眉：「讓我找個理由先……」

    十五米，「你打人家胸部幹嘛？」

    十米。「噗！」嘴裏的口香糖吐了出來，聲音特地的擴大到足以讓旁邊那個女孩聽到，而腳下的步伐依然不停。

    「喂！你是誰？站住，傑哥……」女孩聲音由低到高一氣呵成喊完以後，這邊的事情也成功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唐曉果那兩隻插口袋裏頭的手也拔了出來。

    「兄弟，有何貴幹吶？！」黃毛從袖口裏透出一根煙和一把短刀說道，那意思不言而喻。

    那根煙從空中拋了過來，唐曉果一伸手便將它接住，下一秒又從手指間滑落，掉在了地上並且一腳踩了上去，俯身前傾瞬間橫跨了兩三步距離，雙手摻在地上一個倒掛踢迎面送了上去，一邊笑着說道：

    「你們太吵了。」

    寧靜的夜色下又是哐當一聲，黃毛青年仰頭射在一個垃圾框上不堪負重被撞倒下去，估計又要給一會兒來料理的環保工人們添麻煩了。

    既然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那就只有進行到底了。唐曉果剛剛站穩了身體，剩餘的兩個宵小之輩放棄了手下毆打的女人從腰間摸出兩把水果刀在不到兩米的距離內張牙舞爪的向他攻了過來，於是不得不立馬調整角度，又是一踢二踹，乾淨利落的掃飛他們手中的水果刀將他們撂倒在地，一律哀嚎着癱瘓不起。

    「來，拿好，這是給你們的醫藥費，想我這一晚上的努力都交代在你們這裏了，真是晦氣。識相的話就別再給自己找麻煩了，你是女生，說真的，我怕這一踹就把你當做和我表妹一樣的陪練了。不跟你開玩笑了，趕緊走了。」唐曉果把一百塊錢放在女孩的手上，淡淡地說道。

    同時，那躺在地上的女人也在一副慘相中漸漸的撐起了身子爬了起來。經歷這一幕，整個過程卻從沒有發出丁點的慘叫痛呼，不僅讓小果果心裏面為之側目：「有意思。」

    「還不走，難不成你也要嘗嘗這個滋味？……」唐曉果抬起一隻腳，洋裝要重複剛才施加暴力的一幕。女孩瞧見，嚇得立馬扔了那一百塊撒丫子狂奔而去，於那地上猶如一灘爛泥的同夥不管不顧。小果果目送着女孩遠去，直到她消失不見才彎下了腰毫不避嫌的撿起那弄髒的錢，上面不知道沾了些什麼樣的粘性物質，看着怪噁心。

    「thank you！剛才，多虧了你。」女人細若蚊聲艱難地抬起臉對着她眼前的這個男孩說道，「我叫……」

    「呵呵，你知道你為什麼會被打成這幅慫樣嗎？不是他們的罪過，而是走夜路的你懦弱無能天真造成的，要不是看在你已經夠慘的份上，外加你沒有吵到我……」唐曉果在她報出名字之前一把揪住了她的衣領，經過一番摧殘之後居然出奇的還沒有裂掉，先不管，隨之聲音提高了幾分：「再囉嗦連你一塊兒揍了。」

    「向下直走五百米有家24小時營業的診所，你要是路痴的話可以用導航，另外，因為你們這些傢伙，我現在心情很好，非常好。」唐曉果頭也不回的留下一個背影自顧自地朝着他所說的那個診所的方向走去，「是時候回家吃飯了。」

    有心人經常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一如唐曉果那樣在走出女人的視線以後又再度折了回來，暗中觀察着她的一舉一動。他覺得，腦袋不靈光的傢伙雖然解決了，但是潛伏在更隱秘角落裏的瘋狗依然還虎視眈眈着，這確實是一件傷腦筋的事。於是，他繞道在女人身後七八十米遠的地方緊跟着，在原來的地方撿到了一副紫色的眼鏡，其中一枚鏡片被摔得四分五裂。

    時間陸陸續續的流失了半個多鐘頭，女人最終攙扶着門框倒在了診所邊緣，被一位年老的女醫生發現後和幾位年輕的醫生共同抬進了裏面。

    待回過神來，小果果看了看手機里的時間才知道不知不覺已經折騰了兩個多小時，差不多接近了凌晨三點。在這個時候，附近一些旁支的街道上已經有一輛輛pv拉着新鮮的蔬菜到來正在卸貨，搶先佔着更好的位置準備着一個半小時後的早市，到了五點，就是開賣的時候。

    小果果花了那口袋裏的一百塊盡買了些大蒜，生薑，蔥，青紅辣椒之類的佐料，當然還有黃瓜，蘿蔔，蓮藕之類的蔬菜，最後找零的時候大方地說不用找了，便提着那一大袋回到了帕薩特上。而後，在qq空間裏發了一條說說，內容如下——

    「那一晚站在樓頂煙花亮着我的眼睛，王者榮耀屏幕映着我油光呈亮的嘴唇；就在昨晚我埋頭通宵在尺高作業堆里，沒想超級瑪麗關卡已輸萬條性命！心裏悄悄默念你風扇呼呼予理塵埃，書架上醒悟掉落從此以後不再拾起……」

    落款附帶上了gps定位：「總之，誰來都好，記得多帶一個人。」

    唐曉果小盹了一會兒，凌晨三點四十左右，一輛橙色的埃文塔多緩緩駛進了視線，oppo r9ps強烈的震動聲把小果果給吵醒。

    睜開眼睛，微眯着端詳來人：「袁媛，是你啊，早上好。」

    「大哥，大早上的您折騰個啥勁？！害得我被小琴姐硬拉着來，我的眼圈啊……哈哈，貌似您昨晚上過得不怎麼開心呀。諾，褲襠都破了。」袁媛沒好氣地說道，到最後發現新大陸那一刻似乎所有倦意都被一掃而空，頓時來了精神氣。

    「別廢話了，躺後排去。」梁琴把唐曉果推進了帕薩特里，把所有模式都調到了最安靜狀態，說道：「小媛你前面導航帶路，回南鎮綠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