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真的決定要這樣做嗎?我的元首。」魏爾勒隨手關上了會客廳的房門。
「有什麼問題嗎?魏爾勒。」徐峻站在窗台前雙手抱臂,目光注視着花園草坪上樹立的幾根羅馬時代的石柱。
「我擔心這樣一來,會引起日本政府的強烈反彈。」魏爾勒漫步走到了沙發邊。
「無論如何,我都會支持元首的決定。」里賓特洛普放下手裏正在的文件,他抬起頭看着魏爾勒。
「這和我們之前計劃好的不一樣,我的元首,很可能會引起不必要的衝突。你也曾經說過,我們不能把過多的精力投入到亞洲地區,這勢必會影響到我們在東線的佈置。」魏爾勒站在沙發旁大聲說到。
「我依舊沒有放棄這種想法,魏爾勒,但是計劃是可以改變的。這個世界正在朝着對我們有利的方向發生着變化,相信我,我能清楚的感覺到。而我現在所作的就是順應着這些變化,然後輕輕的在後面推上一把。」徐峻轉過身來,同樣大聲的回應到。
「你能夠提出自己的疑問,這一點非常好,魏爾勒。」徐峻安撫了一下自己的參謀長,隨後走到國王的辦公桌後,在那張華麗的鎏金座椅上坐下身來。
「這只是一場表演,一場給全世界看的表演。我根本就不指望這次會議真的能拿出什麼決議出來,除非那個決議是我提出的。」德國元首用手指點點自己的胸口。
「那麼您之前所做出的決定,是為了迷惑日本人?」魏爾勒邁步走到徐峻的面前,聞聽參謀長此言,里賓特洛普也不禁站起身來。
「不純粹是這樣,魏爾勒。」徐峻拿起桌上的一支鉛筆,輕輕敲擊着鑄有薩伏伊王室紋章的金屬鎮紙。
「我想要迷惑的不只是日本人,還有它那位身處太平洋另一邊的強大對手。」
「您指的是那些美國人?我的元首。」魏爾勒拉開辦公桌前的鎏金座椅坐下身來。
「我有些不明白,我的元首,美國現在不是我們的朋友嗎?」里賓特洛甫此時滿臉的疑惑,他完全跟不上帝國元首的思路。
「這幾周時間裏,我們和美國的關係確實得到了一定的緩和,但要說到是朋友,副部長先生,你應該聽過這句話,國家之間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魏爾勒在邊上提醒到。
「我聽說過這句話,但問題是元首為什麼要去欺騙美國人呢?」外交部副部長鬱悶的撓起了頭。
「我不是要去欺騙美國人,里賓特洛甫,而是想把一些他們不願意看到的真相,提前展現在他們的面前。」徐峻抬起手伸了個懶腰,他被香檳酒商表現出的遲鈍,逗得笑了起來。
「歐洲各國會議並不會討論出什麼,但是卻能提醒美國人,日本已經成長為一個,讓歐洲諸國都感到威脅的強大國家。而這個國家和美國之間,只隔着一片大海,並且它還擁有目前位列世界第二位的強大艦隊。」徐峻攤開手把鉛筆拋在了蒙着牛皮的桌面上。
「那麼剛才您對英國特使和法國總理所說的,準備對日本發起經濟領域的打擊,難道說,這也是一種策略?」里賓特洛甫問到。
「我知道你想要表達的意思,我只能說事情並不是你所想的那樣,里賓特洛甫。聯合歐洲各國,對日本的經濟進行打擊,這是確定無疑的。但是具體如何去做,力度如何掌握,這就全取決我個人的意志。」徐峻轉過臉望向魏爾勒。
「我很樂意給日本一個教訓,不光是因為他們預謀刺殺布倫博格元帥,更是為了我們與重慶方面的合作能夠順利進行,短時間內不會再受到日本方面的干擾。你的擔心是正確的,魏爾勒,日本政府很可能會因此轉向,與西方世界展開全面的對抗,所以在懲罰的手段與力度上,需要注意掌握好分寸。
既要讓日本人感覺到疼痛,又不至於逼迫他們鋌而走險,提早與我們撕破臉面。這個問題就交給你了魏爾勒,這是我給奧丁之眼的又一項考驗,在我回到柏林之前,希望你們能夠拿出一套可行的方案。」徐峻拿起一把鍍金雕花的開信刀,點指着魏爾勒說到。
「我需要集合一批亞洲問題專家,特別是對日本有着深刻了解的外交人員。」魏爾勒說着看向身旁的里賓特洛甫。
「外交部會全力配合您的行動,將軍,無論您需要什麼。」里賓特洛甫斬釘截鐵的說到。
「很好,里賓特洛甫,這件事確實需要外交部的支持,我期待你和魏爾勒的合作能夠儘快得出成果。」徐峻點頭讚許到,同時給了里賓特洛甫參與此事的許可。
「請您放心,我的元首,我絕對不會讓您失望的。」里賓特洛甫激動的回答到。
「那麼日本人那邊,我們現在該如何回應呢?我的元首。大島浩現在應該已經得知了上海發生的事情,很可能今晚他就會來聯繫你。」後一句魏爾勒是對里賓特洛甫說的。
「我們暫時不發表任何意見,但同時要讓他感覺到德國心中的不滿。其餘的工作就交給英國人吧,英國外交部會替我們解決這個麻煩,大島浩在接下來的幾天裏,想必會被英法外交官質問的焦頭爛額吧,但是我不會對他感到絲毫的同情。」徐峻冷笑着說到,手指間飛快轉動着那把開信刀。
「是不是要為上海事件召開一個記者招待會?」里賓特洛甫問到。
「沒有這個時間,我的日程排的很滿。」元首拿着開信刀輕輕戳着桌面。
怎麼可以為了一群腦子進水的日本馬鹿,佔用自己寶貴的下午茶、品嘗點心、歡迎晚宴、餐後舞會、夜宵、躺在花園裏數星星的時間。
「日本人應該很快就會獲知歐洲會議的消息。」魏爾勒手摸着下巴,看眼神就知道,這位參謀長又在琢磨着什麼主意。
「這是可以預見到的,魏爾勒,我本來就沒有指望過那群傢伙能夠保密。說到這裏,日本在英國內閣里的那個內線怎麼樣了?那個威廉森皮爾,英國人還不準備把他送進倫敦塔,然後用斧子砍掉這個混蛋的腦袋?」帝國元首放下了開信刀,隨手又拿起了一副金絲邊框眼鏡,看那精美的做工,應該是屬於意大利國王陛下。
「看上去他們似乎並不急於揭開謎底,或許是想要再利用那傢伙一段時間。我們和軍區六處的人一直在監視着這個蠢貨,看看是不是能夠從他背後,找出更多的日本間諜。」魏爾勒報告到。
「魏爾勒,如果消息無法迅速散佈出去,奧丁之眼就幫他們一把。你覺得我看上去怎麼樣。」徐峻戴上了那副眼鏡。
「很帥氣,我的元首。」
「是的,和您很搭,我的元首。」兩位手下不迭的點頭稱讚。
「看得有些頭昏眼花,好了,現在你們還有什麼問題要問的嗎?」徐峻摘下眼鏡扔到了一旁。
「您準備把消息透露給日本人,我認為還是由副部長親自出面比較好。日本人也更容易相信,畢竟他這個級別可以接觸到這種機密情報。」魏爾勒瞥着副部長說到。
「什麼情報?需要我透露什麼?」副部長愣了愣,完全沒聽懂參謀長在說些什麼。
「英國準備聯合歐洲各國召開會議,聯起手一起對付日本的情報。」魏爾勒沉着臉說到。
「為什麼要透露給日本人這些?」里賓特洛甫眨巴着眼睛。
「哦,我的上帝。」魏爾勒拍着額頭哀嘆。
「回答他,魏爾勒。」徐峻捂着臉說到。
「如果日本人知道歐洲各國準備聯手懲罰他們,他們會怎麼做。」參謀長無奈的問到。
「會盡力使用外交手段進行補救,想辦法阻止這次會議的召開。」
「如果阻止不了呢?」
「那就對能夠主導會議的國家施加影響,賄賂也好、收買也好,讓對方在會議上為自己說話」里賓特洛甫皺着眉頭說到。
「現在明白了嗎?」
「明白了,將軍閣下。」外交部副部長誠懇的低頭受教。
「現在還有什麼問題嗎?」徐峻從煙灰缸里撿起了大半根熄滅的雪茄,他想不起是什麼時候丟在這裏的。
「沒有問題了,我的元首。」
「我也沒有了,我的元首。」徐峻驚奇的發現兩個人的點頭動作同步了。
「很好,那麼還不立即開始工作,我這裏還有一大堆文件要處理,沒有時間陪你們在這裏閒聊。」徐峻站起身來。
「遵命,我的元首!」
「明白,我的元首。」兩人同時站起身來。
「去吧,如果誰看到道根,別忘了叫他過來一下。」徐峻走到茶几邊,彎腰拿起了桌上的火柴。
「遵命,我的元首,那麼在下告辭了。」
「嗨!萊因哈特!」兩人同時行了個舉手禮,同時轉過身,接着就迎面撞到了一起。
「你先請,魏爾勒將軍。」
「還是你先請,副部長閣下。」兩個部下相互謙讓着,打開門走出了會客室。
「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我的元首。我在走廊里遇到魏爾勒將軍和里賓特洛甫副部長,他們兩個看上去有些奇怪。」會客室的房門打開了,帝森豪芬拿着一疊文件走了進來。
「誰知道呢,艾瑞克,這是今天下午的電報嗎?」徐峻劃亮火柴,點燃了那半根雪茄煙。
「咦?這不是我抽的那個牌子,不過這味道還不錯唉。」元首看了看手裏的雪茄,隨後吐出了一個煙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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