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限制命 第10章 少年銘文

    巴倫漫無目的沿着大馬路閒逛。一筆閣 www.yibige.com手裏的卡片成了他現在的負擔。他憂心忡忡地滿腹心事，本來懷着激動的心情想好好參觀一下這座城市，現在卻全被查獵攪黃了。

    他一邊生自己的氣，一邊氣查獵。他不服氣地認為是查獵先把他當做女人的，又不是他欺騙他！誰叫他固執地認為抱孩子的就一定都是女人呢！都是他的錯！即使以後再見面，他覺得自己也沒什麼對不起他的。

    「也對！也不能完全說查獵那種態度就是對他有意思！」他認真地想道。「也許他有別的目的，對，就是別的目的！」

    但是，他會有什麼目的呢？

    巴倫自覺自己身上所有的東西加起來也一文不值。他能求什麼呢？搞不明白。

    不知不覺，巴倫沿着外圍車道一直走，一直走，東升的朝陽從高聳入雲的高樓大廈間泄露出絲絲閃耀的光線，長長的陰影在巴倫腳邊快速後退，他的身體伴着陰影從一個明亮的光線走入另一個明亮的光線，他卻沒有心思去關注周圍美麗炫彩的景色。

    車流慢慢開始多起來，川流不息。巴倫沿着人行小道一直朝前走。他不知道該在哪個路口拐彎才好。一直都沒有哭過的孩子這時不知怎的，突然放聲大哭起來，就好像被針扎了一樣。巴倫趕緊手忙腳亂地查看她，看她一切安好後，也就沒太在意別的，但他卻依然哭個不停。為了避人耳目，免得被人誤會，巴倫趕緊拐進一片寂靜的綠化帶里，一邊哄着懷裏的孩子。

    「哦，不哭不哭，你怎麼了呢？」巴倫在這個像是公園的地方找到一個長椅，然後就坐下來哄孩子。現在再仔細觀察這個孩子，確實比剛剛撿到她時大了一倍，果然查獵說的話不錯。素人長的果然很快。

    「嗚嗚……」素人不停地哭着，十分委屈的樣子。

    「好了，不哭了，我這就給你拿吃的好不好？」巴倫極力哄着她，一邊從背包里拿出一塊自己一直沒來的及吃的干餅給她吃。

    這時，巴倫前面突然傳來一陣動靜。一條大黃狗猛地從草叢裏竄出來，對着巴倫就是齜牙咧嘴地狂吠，似乎是想撕吃了他一樣凶。

    這麼大的黃狗，足有一米高，巴倫看着也害怕，立馬不敢動彈了。

    「大黃！你跑哪兒去了？大黃！」突然遠處傳來喊叫聲。

    狗聽到那聲音後，立馬停止了惡意的吠叫，搖搖尾巴，又往後瞧瞧，然後輕輕汪汪地回應兩聲，但也並不離開巴倫身邊。

    隨後就在巴倫和那狗對峙的時候，一個穿着白色襯衫的少年笑罵着從樹叢後面走出來。

    「大黃，你不想活了是不是？竟然連我的話都不聽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少年走到大黃身邊，看到大黃正對巴倫凶。他不好意思地對巴倫歉意地笑笑，並撓着頭髮向巴倫說對不起。

    「想不到這裏竟然有人！」他說。「真是對不起，嚇着你了吧！」

    他看巴倫半站着，似乎做好了隨時要跑的樣子，就猜出來他肯定是被大黃嚇的。

    「哦，沒，沒什麼！」巴倫看主人來了，也就放下心來，重新坐回長椅上。

    少年站在對面看了他們一會兒，卻沒有離開。突然，他很感興趣地牽着狗朝巴倫走過去。巴倫驚訝間趕緊想躲開那條狗。少年說：「你不用怕它，有我在，沒事的。他不咬人，就是外厲內荏而已。」

    「哦！」巴倫狐疑地瞟了眼那狗，不情願地重新坐下來，還冷淡地看了那少年一眼。

    連吃個飯都不讓人安心，果然這個城市不簡單。巴倫心裏琢磨着。但看少年慈眉善目，一臉笑嘻嘻的樣子，他也並不是很排斥他。

    少年牽着狗坐在長椅的另一頭，他好奇地伸着腦袋看巴倫懷裏的孩子，開口說：「你叫什麼名字？這孩子是你的嗎？」

    「巴倫，不是我的。」巴倫隨便地說道。有個人可以聊天，也算是消磨時間吧。

    「哦，那是誰的？」

    「撿的。」

    「撿的！在哪撿的？」

    「……」

    「哦。」少年也覺得自己問的太多了，掩飾性地笑笑，很快他又開始說別的：「你坐在這裏幹什麼？這裏早晨很少有人來的。」

    「餵孩子吃飯。」

    「哦，你是男的還是女的啊？」

    巴倫腦門上瞬間一陣怒氣上涌，但他還是克制住了。「男的。」

    「哦，真看不出來。我還以為是女人呢！」

    巴倫沒說話。

    「你是哪裏人啊？看你的穿着打敗，好像不是這裏的人對不對？」

    「是。」巴倫只是簡單地說了句是，就沒下文了。少年等着巴倫接下去說，等了半天都沒回音。他知道巴倫不想說，也就沒再追問他這個問題。

    「哦，我叫銘文。你可以叫我阿文。」

    「哦。」

    「你在這裏等人嗎？」少年沒話找話。

    「不，只是餵孩子吃飯。」

    「那你住哪裏？看你還背着行李。」

    「我沒有住的地方。」

    「啊？那你怎麼辦？」

    「打算，先找份工作落腳吧。」巴倫落寞地說。

    「哦，這樣啊，那一個人帶着孩子是挺辛苦的。」少年銘文說。

    巴倫沒接話，辛苦那是當然的。

    「你有親人在這裏嗎？」

    「沒有！」

    「那你為什麼來這裏？不會是被這裏的傳言騙來的吧？」

    「——也許吧！」巴倫有一搭沒一搭地應付着少年的問題。他之所以來這裏，確實有一部分的原因來自於外界對這裏的傳言。他相信那些傳言，認為這裏會是一個完美的城市。

    「唉！人人都說斯摩格是天上城，可現實呢，他只是一座水上的城市而已。他並不像傳言說的那麼完美，也並非一塊極樂淨土。每個來這裏的人都懷着美好的希望，但是直到離開，他們也什麼都沒有得到。所以，能夠在這裏活下來是非常辛苦的。」

    「嗯！」巴倫微微點頭，深表贊同。他覺得無論是在哪裏，想要活下去都是不容易的

    「呵呵，不過啊，幸好你遇到我了。」

    巴倫微怔，不明白他什麼意思，偏頭望向少年明媚的笑容。

    「我的意思是說，如果你願意，可以去我家暫住一段時間。」銘文看出來巴倫在迷惑，很快解釋道。

    「什麼？」巴倫還是沒聽懂他具體的意思，微皺眉頭。

    「你可別誤會！我並不是把你當乞丐！我只是有些事情需要你幫助，所以才邀請你來我家。如果你肯賞個光去我家的話，我會非常開心的。」

    「什麼事情我能幫到你？」

    「是這樣的，你看，我們年齡相仿，也許你要比我小。」

    「這個，有什麼關係嗎？」少年把巴倫搞暈了。

    「唉，說起來一言難盡，簡單說，就是我家那個古董爺爺非要我去報考無限制者學校。」

    「無限制者——學校？」

    「是啊！說實話，我不是怎麼想成為無限制者。」

    「為什麼你不想成為無限制者？那可是很多人都嚮往的人生啊。」

    「也許吧。反正我就是不想去。我覺得，我不喜歡那裏。」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嗎？」

    「當然有，如果你和我一起去，那就大不同了。」

    「什麼？」巴倫更加感到不解了。「為什麼是我？你難道沒有朋友嗎？」

    少年銘文突然沉默下來。巴倫覺得自己似乎說到了他的傷心處。

    「呃，那個，對不起，我不是……」

    「唉！這有什麼好解釋的。」巴倫覺得自己也是病急亂說話，趕緊閉上嘴巴沒再說下去。

    「你不用給我解釋，說起來，我確實沒什麼朋友。大黃是我唯一的朋友。不過我還有一個妹妹，她很神經質。到時候你見到她就知道了。她叫花花。」

    「哦！」巴倫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兩人都沉默下來。片刻後，巴倫首先開口：「真的，對不起！雖然很為你感到難過，不過我們兩個也算相識了，不過還是你比我好，至少還有親人在。」

    「哼，有親人也和沒親人差不多。什麼親人啊！」少年一瞬間表現的冷漠嚇了巴倫一跳，但很快少年就掩飾過去。「對了，你要不要去嘛？我建議你還是跟我走吧，我們家很大的，而且很有錢，絕對不會虧待你！」

    「呃，不是這個問題！我並不是非要去有錢的地方才行！只是，我以什麼名義去你家呢？」

    「朋友！」

    「朋友?」

    「是啊，你還想以什麼名義？」

    「我，我想不通我為什麼要去。」

    「當然是幫我了！」

    「可是，那，算是，什麼忙嘛！完全沒有必要啊！」

    「哎，你這話就不對了！幫助一個人重獲心靈上的密友，那可是非常重要的，有些人就是因為心裏出現了問題，所以才會想不開自殺了！」

    「呃，你這是什麼意思啊？難道你心裏有問題？」

    「是啊！我心裏有問題，而且還是特大號的大問題！呵呵，你會不會害怕我呢？」少年突然邪惡地湊近巴倫說道。

    「說不上來，感覺你在開玩笑！」巴倫面無表情地說。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和你開玩笑。」

    「那是為什麼？你還這麼年輕！」巴倫不解。

    「唉，你說的對，我還那麼年輕，也許，還是太年輕了！」少年突然一本正經地喃喃說道。

    「什麼？」巴倫驚訝地望向少年憂鬱的側臉。他不明白他什麼意思。

    少年轉過臉面對着巴倫，沒多解釋那個問題，他說：「等學校開學，你就和我一起去。」

    「啊？這麼快就決定了？」

    「當然，我說到做到。」

    「可是，我實在不明白我對你來說有什麼用。」

    「你的用處多了！比如，給我當伴讀！洗衣服，疊被子！」

    「啊！你的意思是讓我服侍你啊？」

    「說服侍就太見外了啊。我沒打算把你當奴隸使用！走吧，我們回家！」

    「哎，可是，這個，也太快了吧！」

    「什麼太快了？我們既然能在這個公園裏見面，也算是緣分。對了，你餵她吃的那是什麼？我看了半天了，好吃嗎？我還從來沒吃過外面的食物呢，給我吃點！」說完他就搶走了巴倫手裏的干餅。

    「哎喲，好硬，我的牙啊！」

    「少年，干餅不是那樣直接咬的！會磕到牙的。你要一點一點地碾碎它在吃。」

    「不要叫我少年，叫我阿文。」

    「哦，阿文。」

    「哦，阿倫。」

    「叫巴倫。」

    「好吧。巴倫。我們回家。」

    一塊飛餅從巴倫頭上越過，悄無聲息地掉落草叢深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