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限制命 第6章 人類和素人

    素人在作為人類忠誠的僕人方面，可以說無可挑剔。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即使素人死亡，其屍體也是一種非常有價值的藥材。比如，素人嘴裏分泌的唾液，就是療傷的奇藥，其血液更有增強人體免疫力的功效。

    剛剛小傢伙添巴倫手上的傷口就是在給他治療。素人自小就擁有動物的天性，就像動物總是比人類敏銳那般，素人天生就對自己的主人所遇到的，不管是痛苦的事還是開心的事十分敏感。他們能用全身所有的感官捕捉到主人的情感變化，並推測出主人身上發生了什麼，從而行動起來，替主人分擔憂愁或者治癒傷害。

    素人並不全都是人類的模樣的，還有以動物形態出生的素人，而且占素人中絕大多數。素人中以人的模樣出生的素人最為珍貴，其售價也最高。

    現在說一下素人和人類的區別。區別就在，素人要比人類的身體更抗打擊，身體素質也更強悍，例如人類和熊的差別，素人在不訓練思維的情況下，就和那種被動物養大的野孩子一個樣。除此之外，素人還自帶各種療傷效果，這自然是科學家們的傑作。每種素人的功能也不近相同，這取決於科學家在素人成型期間賦予了他什麼樣的基因，因此才會產生什麼樣的效果。就好比種瓜得瓜種豆得豆，種了紅黴素，那素人的身上就會自動產生紅黴素的藥效。

    素人是怎麼和主人取得聯繫的呢？這並不是簽個契約就能完事的事情。這需要契機，機遇，還需要在素人身上輸入控制者的基因鎖。什麼是基因鎖？基因鎖就是一連串的dna因子組成的獨特控制鎖，將這些dna因子輸入素人的身體裏後，他就會被動地感受到主人的所有感情變化。自然，這個基因鎖只有科學家才能給人類設置。

    巴倫一邊回憶着腦內關於素人的傳聞，一邊皺眉瞅着眼前的嬰兒，心裏一片迷茫。這個東西很顯然就是傳聞中的素人。不然他身上的傷絕不會那麼快就莫名其妙地癒合，而且還連個疤都沒留下。

    不過話說回來，他自己身上的多種變化也挺讓他鬱悶的。本來明明還很男子漢的身體，現在一下子像是脫胎換骨了一樣，就像從泥堆里撈出來洗乾淨並補了水的孩子，醜小鴨突然變成白天鵝。這種柔弱無骨，大小姐般的身體可不是他想要的身段。他需要的是十分剛強，有力，能在碼頭上扛麻袋的那種身體，而不是這種拿根繡花針都會嫌累的身體。

    鬱悶歸鬱悶，如今這模樣也不是他能左右的。想到此，巴倫就覺得自己的身體實在是需要曬一曬才好，乾脆就脫掉大頭巾，並把頭巾裹在小傢伙的身上。他現在才注意到忘記給小傢伙穿衣服了。

    巴倫該上路了。他已經耽誤了好長時間。不能不出發了。他將小傢伙小心翼翼的抱在胳膊彎里。他本身還是個孩子，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去照顧這么小的素人。關於素人的知識他只在傳聞中聽說過，還從來都沒有見過。如今撿到一個素人，雖然很興奮，但更多的卻是忐忑。素人是極其珍貴且難得的，並不像機器那樣可以大量生產，所以這個素人肯定也是某個實驗室記錄在案的。他們丟了一個素人，肯定會來找的。到時候若是找到他，那可怎麼辦是好呢？

    巴倫邊走邊思忖。想着該怎麼向那些來找他要人的人解釋，素人怎麼會在他手裏的措辭。他只希望他們不要太兇。他自然會把素人還給他們。本來錯也在他們自己身上，他這樣撿到素人，並照顧幼小的素人，他其實還救了他。他做的是有益於他們的好事，所以他沒什麼好怕的。

    巴倫這麼想着，就覺得自己其實還挺偉大，那些人應該感謝他，並且給他相應的報酬以酬謝他幫忙照顧幼小的素人的功勞。這樣等素人長大後他們就可以賣錢了。

    巴倫這樣想着，心裏不僅美滋滋。在陽光的暴曬下，巴倫竟奇蹟般的也不覺得熱了，走路的時候竟還健步如飛，毫無累的感覺，身上也連滴汗都沒有出。自然巴倫因為心裏想着無限心事，做着黃粱美夢，沒有注意到他身體上的這些變化。

    有那麼一瞬間，巴倫真的想將素人佔為己有，等將她養大，說不定還能給他掙錢，但隨後他又趕緊搖頭拒絕了這個想法，怎麼說他也做不出那種事情，畢竟即使是素人，她還長着人類的外表，那麼可愛的女孩子，他不捨得讓她吃苦。想到這裏巴倫又開始犯愁了，他發現自己並沒有撫養素人的經驗，也沒有聽說過撫養素人的方法，這可如何是好啊？

    素人如此之小，他該怎麼養大她呢？也許那些人很快就會追過來，但是這段時間又該怎麼辦？他們吃什麼？巴倫自覺自己連自己都養不活，現在又加上一張嘴，看來未來真的是不容樂觀了。

    巴倫一會兒笑嘻嘻的，一會兒又愁眉不展。這一切都沒有逃過小素人的眼睛。小素人雙眼緊緊地盯着巴倫的臉，巴倫開心她也開心，巴倫不開心她也不開心，就像一個在模仿巴倫的猴子一樣，有樣學樣，模樣煞是可愛。但這一切巴倫都沒有注意，因為小素人不哭不鬧的，他就只當是小素人自己睡着了。

    巴倫邊朝前走，邊不時地回頭張望。他不確定自己現在走到哪兒了。他需要確定一下具體位置。他也希望能看到旅行中的行人。他現在只是沿着大路往前走，所去何方，他一點兒也不知道。在他的記憶中，這條大路不是通往万俟鎮，就是通往斯摩格城的。

    小的時候他曾聽人說過，在龍岐鎮的南方，越過大荒地，穿過丘陵山脈，能見到一眼望不到邊的大海。在那海里，有一個超大號的大城市——斯摩格，那大城市十分繁華，人們十分富有，沒有乞丐，也沒有欺凌，每個人都能找到一份工作，過上美好的生活。那裏的人都非常厲害，他們掌握着整個人類的命運，製造着這個世界的奇蹟。那裏是青少年最嚮往的地方，每個有志向的人都嚮往去那裏一展拳腳。同時，那裏也是無限制者集聚的地方。每年在那裏都會有素人拍賣會。那些買走素人又不想要，或者想賣掉素人的人都會到那裏展覽自己的商品。很多人也到那裏去買二手素人。那些經過無限制者使用過的素人的身價有高有低。這要根據使用者的名氣而定。暫且不談這些。

    總之，巴倫要經過的城市必定是万俟鎮還有斯摩格城中的其中一個。

    到現在，巴倫已經在路上耽誤了兩天行程。他有些心急了。從小到大從未踏足過別的城鎮的巴倫對別的城市也是滿懷想像的。那會是什麼樣的地方呢？真是讓人期待。

    不知不覺，巴倫終於意識到自己好像走了很久的路，沒感覺到累和熱讓他幾乎忘記如今已經到了晌午。太陽開始偏西。巴倫意識到該是休息的時辰了。他想起來自己懷裏還有一個小傢伙。這小傢伙一直不哭不鬧，真是一個討喜的孩子。

    巴倫環顧四周，身邊全是荒草地，就連塊大點的山石都沒有。他乾脆就坐在路邊。他害怕草里會有蛇。他將孩子身上的紗巾抖開一角，遮在自己腦袋上。雖然他不熱，但是腦袋還是曬得發暈，眼睛也被太陽刺得一陣陣發白。他打開背包，裏面牛皮袋裏的水他是不能喝了，但應該還能洗……罷了！巴倫想想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那天夜裏發生的恐怖事件實在讓他終身難忘。他可不想再來一次。不過，他覺得既然小素人是從那種液體裏誕生的，若是她喝一點那水，總該是沒有問題的。看小素人似乎是渴了，她嘴裏已經沒有口水，而且嘴唇發白。

    巴倫拿出牛皮袋，小心地擰開，打算把裏面的水餵給小素人喝。不管如何，有水喝總比沒水喝要強。他想試試小素人喝了這水會怎樣，畢竟自己喝了也沒死。

    巴倫正要將牛皮袋的口對準孩子的嘴時，一道迅疾的風突然急速略過他們身邊，將巴倫頭上的紗巾掀落身後。巴倫只感覺面前一陣狼煙四起，沙塵瞬間進入他的眼睛裏，鼻孔里，一道熱風還像刀子一樣划過他的臉頰。他趕緊用手背去遮眼睛，並屏住呼吸，並且還用身體蓋住孩子的口鼻，不讓她被沙塵嗆着。

    「咳！這該死的鬼天氣！」巴倫以為這陣風是天氣突變的原因，就一邊咳嗽一邊忍不住咒罵一聲。他那像烏雲般蓬在腦袋上的頭髮，如今就像被輾軋的草坪一樣全部倒向腦後，不一會兒就落滿灰塵。

    等沙塵漸漸平靜，巴倫連忙放下手裏的牛皮袋，顧不上自己灰頭土臉的樣子，他認真地幫孩子清理口鼻上沾染的沙塵。雖然他及時護住了孩子，但那些細沙難免還是落到了孩子的臉上。

    這個時候，巴倫突然聽到一陣沙沙的摩擦聲，並且一道陰影從他眼角閃過，他心理咯噔一聲，猛然抬起頭，就像一隻受驚的兔子那樣。

    他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張笑容可掬，下巴上有少量胡茬的男人臉。這張臉上還帶着一個墨鏡。他看不清這個人的眼睛，但從他嘴角勾起的弧度可以看出，這個男人正在向他釋放善意的信號。

    三天了，第一次看見大人，巴倫一瞬間有些愣怔，沒有反應過來。他怔怔地瞧着眼前的男人，不明白他要幹什麼。

    那男人看他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望着他，就一隻腿跪在地上，蹲在他面前，並把自己的墨鏡收起來。他上下打量着巴倫，從孩子全身，到巴倫的全身，挑剔地審視着。此時巴倫的手還在小素人的嘴上為她清理沙子，但現在卻一動都不敢動了。巴倫是個膽小的孩子，但是卻很聰明，在還不知道對方是敵是友的情況下，他不會輕舉妄動的。

    那男人似乎是審視夠了，期間巴倫一直緊盯着他的一舉一動。他開口說：「啊，真是對不起，剛剛車開的實在是太快了，沒注意到你呢。你——沒事吧？」

    男人說着，臉突然離巴倫很近，似乎是看不透他的長相，想離近一點兒確認清楚一般。

    巴倫被他的這個舉動嚇了一跳，趕緊向後躲開，並且習慣性地結巴說道：「沒…沒事……我沒事！我……那個……你……」巴倫是想說請他不要離他那麼近。

    看巴倫這個反應，那男人突然十分豪放地大笑起來，並說：「你別害怕我！我可不是壞人！」

    巴倫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就默默地嗯了一聲。

    「這是你的孩子吧？」男人突然指着巴倫懷裏的嬰兒問道。

    「嗯……啊？」巴倫一開始心裏亂如麻，根本沒有認真聽男人的問題，等他點頭說是後，他才突然發覺這個問題他回答的不對，趕緊想要否認。

    「哦，那可真是辛苦呢！這荒郊野嶺的，你們怎麼會在這裏啊？孩子的父親呢？」男人沒有給巴倫解釋的機會，繼續問道。他還抬頭看了看四周有沒有其他人。

    巴倫聽到這裏已經開始欲哭無淚了。他心裏在說：「你從哪裏看出來我是母親了啊？！」

    最重要的是本來他眼睛裏就進了沙子，通紅一片，現在因為情緒激動，外加難堪，幾乎快憋屈出眼淚來了。那男人一看他這個難受的樣子，臉色通紅，眼眶濕潤，就覺得自己似乎是問了禁忌的問題，趕緊說：「啊，那個，你要是不想回答就不要說好了，我，這個，我，我不知道，所以……」

    「你不知道什麼啊？」巴倫心裏鬱悶，這個人怎麼自己亂了陣腳啊？真是奇怪！

    其實巴倫不知道的是，這個男人腦內已經為他腦補了上萬種悲慘的命運，因此才會對他心生憐憫，不忍揭其傷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