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千樹 第2章 域外

    一

    域外，顧名思義，便是人間地域之外的地方。一筆閣 www.yibige.com傳說那地方誕生的生物，與人間不同。菩松靈筆下的許多形象便是來自那裏。

    傳說之所以為傳說，便是很久沒有世人見過。

    而菩松靈便是那個幸運人之一。

    一日，和以往一樣，他在路邊擺設好茶攤，掏出破舊的書冊和筆墨，悠哉悠哉地坐在攤位上小憩。等着有故事的人給他講故事。

    忽然狂風大作，一時間飛沙走石，隱隱伴有鳥獸嘶鳴。他那破舊的小攤在狂風中搖搖欲墜。

    記錄奇偕的書冊也被風颳落一旁，呼呼地翻着。

    菩松靈一雙睿智的眼睛頓時放出光來。

    「難道，域外有生物來到九州！」

    思緒方定，頭上便一片陰影籠罩過來。

    接着一隻龐大的彩鳥飛了過來，抓着一個氣息奄奄的少年。

    他認出，那是百鳥之王――彩鳳。

    後面還跟着一群人。黑衣紫劍，凶神惡煞地追殺彩鳳。

    大鳥飛至菩松靈跟前，將爪下的少年往在他面前一扔，撲騰翅膀引着黑衣人朝着遠處飛去。

    菩松靈一見，連忙使出吃奶的勁兒準備接住，結果老胳膊老腿的受不住那力道，整個人被少年壓倒在地。

    「哎呦喂，老夫這顆行善的心吶！被你壓得粉碎性骨折，撿都撿不回來了。」

    老頭兒邊吆喝邊把少年扒拉到旁邊。顫巍巍的爬起來，扭了扭身上的筋骨，最後長舒一口氣，似是慶幸沒被壓死。

    「我看看，這誰呀？」菩松靈繞到少年面前，理清他臉上的髮絲，看清楚了眼前的人，愣了愣神。

    「你小子長的挺好看的嘛！」

    老頭睿智的小眼睛轉了轉，笑眯眯地說到：「看在百鳥之王的份上，我就把你從鬼門關拉回來吧。」

    說完便將少年從地上扯了起來，拖到他的小攤邊上。呼哧呼哧地喘着氣，「我說你小子死都要死了，居然還這麼沉。」

    埋怨完後，自顧自的搗鼓他身上的瓶瓶罐罐。不一會，便搓出了一顆彩色的藥丸，捏起少年的下頜，很是粗魯地把藥塞進他的嘴裏。

    緊接着他又在少年身上胡摸了一陣，兩手空空的放在眼前。「你居然一文錢都沒有，老子治療費很貴的！」

    老頭兒吹鬍子瞪眼的坐在地上，而後咂咂嘴巴，「餓了。找吃的去。」

    隨手扯了一塊不知道哪年那哪月的古董似的補丁麻布搭在那少年身上，便起身往林子深處找去。他一向都是去林子裏面摘果子吃。偶爾還能逮只兔子玩玩。

    二

    近日江湖中出現了一批不明來歷的人，從各個方向潛入江南。與此同時，武林各大派都收到陌生的信件，約定八月十五那日在韶星閣共同見證失魂香的妙用。信件上印了一方圖案，看樣子是塊令牌，隱約看出「羽香令」的字樣。

    此事一出，江湖中便陷入一種奇怪的氛圍里。大家都知道韶星閣乃是武林中的名門正派，地位崇高。這封信卻又不是華音閣發出的，誰人能借韶星閣這地方謀事？失魂香又是什麼香，此前竟是聞所未聞。那羽香令究竟是何門何派的令牌？

    都說，有人的地方便是江湖。這件事來的蹊蹺，江湖中竟沒有人能夠察覺絲毫。無論是心裏有鬼還是心胸坦蕩之人，都不免有些疑慮。

    於是各大門派齊聚在韶星閣，與韶星閣主一同商量此事。

    一眾人坐在客廳，半盞茶的功夫過去，誰也沒有開口說話。只因為韶星閣主並沒有出現，只是老閣主夫人派人來傳了一句話：「閣主今日突發舊疾，夫人陪着去尋薛神醫了。請各位英雄好漢在莊內四處走走，看看風景。方便的話，請留下用早飯。」

    眾所周知，閣主駱君祥自從十六年前那場天災回來後，便落下了心疼和頭痛的疾病。每過一段時間便會發作一次。而之前客居在閣里的薛神醫因為與人的約定，幾月前已經離開韶星閣。老閣主夫人雙目已眇，已不再插手江湖中的事。

    坐中一位備份較高的前輩看這樣坐着也不是事，便輕輕向旁邊的丫鬟詢問：「丫頭，你家閣主可有說什麼時候回來？」

    「回君掌門的話，閣主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

    「那你家少閣主呢？」

    「少閣主外出遊歷，並未回來。」

    其他人聽到這回答都有些按耐不住了。

    「君掌門，我們今日來韶星閣是又要事相商，這駱閣主也不在，可怎麼辦？」

    說完就有許多附和的聲音，但也不乏有氣定神閒的旁觀者。

    這時那君掌門站起來示意大家坐下：「諸位請稍安勿躁，既然駱閣主不在，咱們也不便叨擾。這件事也不是一兩句話能夠解釋得清楚的。大家都是江湖中的英雄好漢，怎能因為這封莫名其妙的信就自亂陣腳呢。」一席話儼然有大家風範。

    「君掌門說的自然在理，可是別忘了，二十年前也有個類似的事情發生，那件事發生之後，我武林中可是收到重創，損失了多少英豪。」

    說話的是個壯年男子，一臉的心有餘悸。

    眾人聽他說起，無不驚詫。二十年前也是如此，莫名其妙收到一封華山論劍的約定，於是江湖中人為了上那華山之巔，自相殘殺儘是瘋癲之舉。最後才發現是一場騙局。

    「眾位，我們不能重蹈二十年前的悲劇，但也不能憑猜測就自亂陣腳。只要我們記住來到江湖所為為何？縱然是一場騙局，又能把大家如何呢。」君凡說完，便聽到一聲叫好。

    只見最末座的一位青年，朗眉星目，一席青衫襯得她玉樹臨風。站起來向君凡行了禮。

    「君掌門說得對。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掉。既然如此，我們又何必庸人自擾呢。」說完朝大家抱拳拱手到：「在下柳長卿，今日代我父親柳泉來這一遭。既然信約一事有了應對之策，請容小侄先行告辭。母親臨走前有交託侄兒辦事。」

    君凡見他氣宇不凡，點了點頭。柳長卿便又行了個禮，才轉身離去。

    見狀，立即有人開口：「什麼應對之策？」

    這時流雲堂主暮江吟朗聲一笑，「自然是已不變應萬變之策。在下也告辭。」

    「嘿，你小子。」

    他這麼一說，眾人也回味過來。三三兩兩的離開了韶星閣。

    君凡看着陸續離開的眾人，不竟喃喃到：「自古英雄出少年，這一次，就看你們年輕一輩的了。」

    「爺爺，我們走吧。」這時一名妙齡少女上前挽着他。

    「爺爺，我就說你不要來了嘛。來了也沒看見韶星閣的閣主。」

    女子巧笑嫣然。

    「丫頭，各大門派都給爺爺遞了帖子，更何況，江湖中人的事，江湖人人有責，爺爺怎麼能不來呢。」

    眾人都離開了，丫鬟便回去稟報了老閣主夫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