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飛軒很鬱悶,若說以前被叫做王燕歸那好歹名字中還有一個王字不是?可是現在直接被人叫做明月幾時有,這讓人情何以堪。就連蘇東坡來拜訪也都不叫他失敗兄而是改稱明月兄了。
不管他叫什麼總之他成了蜀地的驕傲,特別是蜀中文人士子的驕傲。可是就在大家爭相傳誦他的新詞的時候,一些八卦故事也同樣流傳開來
八卦自古以來都是國人的優良傳統之一,特別是名人的八卦,那說起來大家就更加的樂此不疲。
其中販夫走卒版是這樣的:
「唉,你們聽說了嗎?原來明月幾時有在以前是一個傻子,別說填詞作詩,就連字都不認識。」
「胡說,據說明月幾時有自小便是神童,半歲能言,一歲能走,三歲便會背唐詩三百首,五歲便能填詞。」
「哦?這位兄台,不知明月幾時有五歲的時候有何詩詞問世?」
「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老虎沒遇着,遇着小松鼠。 松鼠有幾隻?讓我數一數,數來又數去。 一二三四五,五隻小松鼠。」
「嗯?為什麼只數道五不數到六呢?」
「你笨啊,因為那時候他只有五歲嘛。」
「原來如此!兄台果然聰明。」
神話版是這樣的:
「唉,你們聽說了嗎?原來明月幾時有在以前是一個傻子,別說填詞作詩,就連字都不認識。」
「我知道,我知道。據說明月幾時有一次睡午覺,夢到一個神仙,那神仙說你我有緣,我送你一樣禮物。於是就將一本書,一把劍,一錠金子擺在他面前,讓他選,結果他嫌劍太長,金子太重,就選了書。」
花痴版是這樣的:
「唉,你們聽說了嗎?原來明月幾時有在以前是一個白丁,別說填詞作詩,就連字都不認識。」
「聽說了,據說是有一次他遇到一位女子,對那女子一見傾心,發誓今生非她不娶。可是那女子說若要做我的夫君,需要文采蓋世,狀元之才。所以他這次用功讀書,為的就是考上狀元娶那位女子。」
文人士子版是這樣的:
「唉,你們聽說了嗎?原來明月幾時有在以前是一個呆子,別說填詞作詩,就連字都不認識多少。」
「侯兄此言差矣,並非是他不會填詞作詩,而是不願為之。」
「哦?莫非鄒兄與他甚熟乎?可願為我等引薦一番?」
「這個,實不相瞞,在下並未見過明月幾時有,只是在下與萍兒姑娘有些交情,故而知曉一些別人不知道的辛密。」
「不知是何辛密?」
「據說明月幾時有雖然自幼才高八斗,學究天人,然而他為人一慣低調謙虛,寄情於山水,而厭煩於人情往來,故而刻意藏拙,不作詩,不填詞,不譜曲,不作畫。因此之前才往往被人誤以為是一個呆子。」
「啊,原來如此,可是既然如此那麼為何這次他先是文斗慶湖老人,又助萍兒姑娘呢?」
「這就是辛密之所在了。。。。」
「到底是何辛密?」
「這個嘛,在下答應過萍兒姑娘不外傳的。」
「鄒兄請明言,今日茶錢算在小弟頭上。」
「吳兄說的甚話,我等讀書人豈能在乎這些身外之物。也罷,既然各位如此想知道在下也便說上一說,想必各位定然會保密不再外傳的。」
「那是,那是,定然保密。」
「這明月幾時有乃是旭川縣人士,自小家中便給他定的有一門親事,乃是商賈家的女兒,名叫楊玉潞,長得是貌若天仙。他們二人郎才女貌,恩愛非常。可是縣令程祿德卻一直對楊玉潞存有非分之想,在明月幾時有父母死後程祿德當即發難,強迫楊家將女兒嫁與他做小妾。你們想啊,楊家乃是商賈之家,面對一縣之主如何敢不從,於是只能答應下來。之後程祿德暗中操作,先是設法奪了明月幾時有家的田產,房屋,又逼迫楊家與他退了婚約。可憐當時這一對金童玉女哭得那叫一個死去活來啊,更是幾度想要雙雙殉情,但是程祿德說了楊家不將女兒送給他做小妾就滅了楊家滿門,楊玉潞為了楊家這才不得不苟且偷生,據說現在都還被關在房裏一步都不許出去,每天都有人看着她,就怕她尋了短見,明月幾時有這次到成都就是為了揚名救妻的。」
「哼,這個程祿德身為朝天官員,居然行此禽獸之事。」
「別人父母屍骨未寒便以權相欺,實在豈有此理。」
「程祿德既然是一縣之主,定然也是讀書人,想不到居然會作出這種奪**女的惡行。」
「我等定然不能讓我蜀中士子受此屈辱。」
「對,我們要為我蜀中士子討回公道。」
「我們去找知府大人讓他主持公道。」
「旭川縣不屬於成都府管轄,找知府大人恐怕不行。」
「那就去找布政使大人,兵備道大人,轉運使大人。成都如此多的高官豈能沒有人管得了一個小小的縣令。」
「好,我去聯絡其他的同窗,定要為我們蜀中士子伸冤。」
「同去,同去!」
秀才造反十年不成,可是秀才鬧事那是立竿見影。
一時之間成都各大書院、私塾裏面都有人在宣講這個不能外傳的辛密,然後這些人又講給更多的人聽,在之後,整個成都都翻天了。
明月幾時有乃是我蜀中文人士子的代表,是我們的驕傲,怎麼能夠受到如此的欺辱。
今日是明月幾時有,明日會不會是自己?
不行,絕對不行,必須要討一個公道。
在關乎到讀書人聲譽和利益的時候,這些看似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即便是面對鋼刀長矛也不會退縮。
於是街上出現了無數的讀書人,先是一小股,然後幾個小股成為一大股,最後再成為一片,一個個義憤填膺,他們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四川的最高行政機構,位於成都東門裏的布政使衙門。
大周重文輕武,軍隊譁變不可怕,自然有武將來背黑鍋,愚民造反地方也可以毫無顧忌的鎮壓,最多就是當地的官員受處罰,但是一旦讀書人集體鬧事,那就事情大發了,即便你是一路布政使,處置不好你也得丟官去職,甚至朝廷可能用你的人頭來平息這些士子的怒火。
四川布政使周勝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者,同樣是進士出生,自然知道其中的嚴重性。聽到士子鬧事,頓時駭的亡魂皆冒,顧不得戴上官帽便跑到門口又是安撫,又是保證的才將這些鬧事的士子暫時安撫下去。
周勝安撫完了鬧事的書生剛一進到後堂他的幕僚便惶恐的問道: 「大人,發生了何事?這些士子為何鬧事?」
周勝道:「唉,是為王飛軒申冤來了。」
幕僚聽了鬆了一口氣,說道:「可是事關旭川縣程祿德的事情?」
若真是這件事情那麼主要問題就在程祿德身上,周勝不至於罷官去職,但是一頓御下不嚴的申斥是免不了的。
周勝道:「正是。觀之也知道這件事?那為何不早告訴我?」
「學生也是上午才聽說的。」
「立即安排人去旭川縣調查,事情是否果真如此。」
「是,學生這就去安排。」
很快兩騎快馬便從成都南門急馳而出,往旭川縣而去。
川中兵備道秦岳府邸,他正與自己的原配夫人鄒氏說話,一個心腹疾跑過來說道:「大人,剛剛有數百士子前往布政使衙門鬧事了。」
秦岳一聽驚到:「所為何事?」
「聽說是為了給王飛軒申冤。」說罷那個心腹將事情的原委說了一遍。
「速派人去打探情況,另外讓人查查王飛軒現在何處。」
「是,大人,屬下這就去安排。」
鄒氏在旁不滿的道:「那些書生找的是布政使衙門,你一個兵備道這麼着急做什麼?」
秦岳斥道:「婦人之見。那王飛軒年紀輕輕便已經名滿天下,他日說不定便會成為朝廷重臣,我正愁沒有機會示好於他,如今有這樣一個機會怎能放過。琿兒自又習武,如今也是走的武職,他為人又不懂變通,多有得罪同僚上司的地方,他日我若去職我這些關係便也隨之消散,到時朝中沒人照看如何是好。為夫現在便是給琿兒找靠山,懂嗎?」
鄒氏聽說是為了自己的寶貝兒子,雖然挨了一頓訓斥,但是卻不怒反喜,說道:「老爺,我這不是怕你白忙活一場嗎?」
秦岳道:「這不過是舉手之勞,就算王飛軒以後沒有出息我也無甚損失。」
鄒氏笑道:「是是是,老爺說什麼就是什麼。」
上級想要知道的事情並不困難,幾天之後派出去的人便返回了成都,他們帶回了這樣的消息:首先,程祿德確實是指名要納楊玉潞為小妾,時間就在幾天後的15;其次楊玉潞與王飛軒確實以前有婚約,只是被楊家逼迫退婚了;再次王飛軒家祖傳的田產和房屋確實被奪了;最後楊玉潞現在正在楊府被禁足,整日裏如同行屍走肉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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