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林宗咬了咬牙:「我當然會親手宰了你,不過,你得先交出那些足以禍亂天下的東西來,我們兩個男人的恩怨,用男人的方式解決,但此事事關天下蒼生,先把此事給作一了斷。你說吧,你想要什麼樣的條件?!」
耿少南閉上眼睛,喃喃地說道:「其實太子是不會放過師妹,不會放過她肚子裏的孩子的,是不是?」
徐林宗的臉色微微一變,沉聲道:「你胡說八道些什麼?師妹現在已經被你休了,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了,這點上,我還得謝謝你,給她留了一條生路,太子是明理之人,不會為難她的。」
耿少南冷笑道:「真的不會為難她嗎?就算不為難她,難道她肚子裏的孩子,就可以放過嗎?當年我娘是怎麼死的,我是怎麼差一點就死的,你不會不知道。」
徐林宗的臉色一沉:「那跟你也沒什麼關係,師妹是給你害的,我們武當上下,自然會全力去為她求情,但是,我們也只能儘自己最大的力量了。你說的不錯,最後有可能師妹能保住,但那個孩子,就很難保了。」
耿少南慘然一笑:「那跟殺了小師妹有什麼區別?孩子是一個失去了丈夫的女人全部的念想,她跟過我,也不可能有人再要她,你就要讓她這樣一個人孤苦一生,鬱鬱而終嗎?」
徐林宗長嘆一聲,閉上了眼睛,搖了搖頭:「我很同情小師妹,但這件事上,我沒辦法幫她,要怪就怪你吧,你拉師妹捲入了這個王位之爭,把她害成了這樣,不是一紙休書,就可以解決的。你自己犯的錯,就指望我來收尾?這不可能。」
耿少南的眼中冷芒閃閃:「我思來想去,只有一個辦法,能讓她和孩子都保住,這就是我找你來的原因。」
徐林宗的雙眼一亮,追問道:「你有這種辦法?」
耿少南點了點頭:「是的,我有這樣的辦法,太子不肯放過她,就因為她是一個想要謀逆篡位的王子的妻子,就算我休了她,她肚子裏有我的骨肉,以後如果是個男孩,出來後為父報仇,再次奪位,仍然是宿命,為了不讓自己的後代有危險,把這個禍事給除掉,是人之常情。」
徐林宗點了點頭:「是的,難道你是想說,你有辦法讓師妹生的是一個女兒?」
耿少南嘆了口氣:「轉男為女,轉女為男本是虛妄之說,不能把希望寄托在這上面,我也沒這個本事,但是,想辦法讓師妹不再是一個前皇子的妻子,這點總是可以做到的。」
徐林宗搖了搖頭:「你是想說你毀了你的冊立詔書,就斷絕了你的皇子身份了?不可能的,就算我信你,太子也不會信你的,你有那麼多的手下,那麼多的死士,誰知道會不會再出個澄光,哪怕偽造一個什麼冊立詔書,也可以假亂真。再說,師妹知道你的一切,你若真的死了,只怕她會恨上太子,恨上朝廷,甚至恨上武當,將來她也會把你的身世,告訴給你們的孩子的。」
耿少南的眼中閃過一道複雜的神色:「所以,只有向全天下公告,我耿少南不過是一個妄圖篡權奪位的平民百姓,根本不是什麼皇親貴戚,也只有如此,才能斷了所有人的念想。」
徐林宗點了點頭,突然倒吸一口冷氣,失聲道:「你,你是要受那千刀萬剮,凌遲處死之刑?」他的聲音也從一向的沉穩,變得發抖了。
耿少南微微一笑,說道:「你終於明白我的用意了,不錯,就是這樣。我如果是皇子,那這種皇室內鬥,家醜不外揚,最多是給我毒酒一杯,或者白綾三尺,能讓我走得體面而尊嚴,甚至沒什麼痛苦。可是,如果我是草民假冒宗室,謀朝篡權,那就是大逆不道,按大明律,需要公開地處以凌遲極刑。但這樣一來,師妹只不過就是一個嫁給草民的前反賊之妻了,她就算有我的遺腹子,按大明律,也可免於株連,加上你代表武當求情,我想太子還不至於為難一個民婦吧。」
徐林宗一動不動地看着耿少南,突然幽幽地說道:「你這樣不惜身受千刀萬剮,還要在大庭廣眾之下受此極刑,為了師妹,值得嗎?」
耿少南閉上了眼睛,眼角邊一滴淚珠滾下:「我所做的一切,此生此世,都是為了她,為了她,我江山可以放棄,皇位可以不要,現在敗局已定,如果能保她平安,我多吃點苦,又算得了什麼呢?林宗,我想,也許這才是最好的結局吧。」
徐林宗咬了咬牙:「可是她卻會一直恨着你,你所為她做的一切,她都不會知道,甚至以為你是和鳳舞一起逍遙快活,一直在背叛她。為了一個不愛你的,恨你的女人,你也要這樣做?我雖然知道你一直喜歡小師妹,但我還是不敢想像,你居然會作這樣的犧牲。」
耿少南的嘴角勾了勾:「師妹這一生一世,也是給我毀了,我的愛太強烈,太霸道,違背了她的願意,她愛的根本不是我,卻給我強行佔有,還懷了我的孩子,我把她捲入了血腥殘酷的宮廷鬥爭,現在,也只有這個辦法能保她一命。林宗,這回你無論如何要幫我,幫我也是幫武當,如果我的身份不能從皇子變成草民,難道武當就不會受到牽連嗎?兔死狗烹,鳥盡弓藏,武當在這次奪位過程中參與太多,陷得太深,你以為是什麼好事?」
徐林宗的眼中光芒閃閃:「想不到,到了這個時候,你居然還能為武當着想,耿少南,看來我是錯怪了你,你是真的為了保護師妹才要奪位的,而不是原來我以為的你被權利所迷惑,早知如此,我應該早點現身,勸你放棄你的野心才是。」
耿少南苦笑道:「若不是我落得如此結局,你那時候跟我說,有用嗎?好了,林宗,此事請你千萬要瞞着師妹,一定要讓太子答應這個條件,你就說可以騙我獻出那些軍事地圖,交出我同黨的名單,然後再把我以草民的身份處以極刑,這樣可以一勞永逸,永除後患,我想,心情大好的太子,是不會再為難師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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