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彩鳳冷笑一聲,手一松,孟彩珠終於可以喘上氣了,而她的粉頸之上,已經多了五道淺淺的血痕,觸目驚心,只聽屈彩鳳冷冷地說道:「孟彩珠,你聽好了,以後再敢這樣用輕功接近你不應該接近的地方,本座絕不留情!現在,去刑堂自領三十軍棍!」
孟彩珠連忙行了個禮,轉身逃也似地消失在了屈彩鳳的視線之內,屈彩鳳看着她遠去的背影,嘴角邊勾起一絲冷笑,她轉過了頭,看到白玉燕仍然跪在地上,不敢起身,嘆了口氣,上前扶起了白玉燕,說道:「玉燕,我那是給孟彩珠一點顏色看的,可不真是對你,咱們是姐妹,不必如此的。」
白玉燕微微一笑:「只有在我們兩人私下相處時才能這樣,要是在公眾場合,比如剛才這樣的地方,我們還是得尊卑有別才是,不然,不能服眾啊。」
屈彩鳳哈哈一笑:「可是孟彩珠走了,就不是公眾場合了,你怎麼還跪着呀。」
白玉燕笑道:「我不是怕還有別人在偷看嘛。再說了,姿態低一點,也能讓我思考一些事情。」
屈彩鳳輕輕地「哦」了一聲:「你想到什麼了?」
白玉燕正色道:「上次耿少南來的時候,就說過孟彩珠不太對勁,一直以來,她都是在利用我們巫山派,向武當尋仇,想要挑起兩派的衝突,我不覺得,這只是為了報父仇這麼簡單,武當雖然沒有救她爹,但並沒有到這樣深仇大恨的地步。而且今天她這樣悄悄地接近,真的只是心急才用了輕功嗎?如果是用輕功,那為什麼腳步這麼輕,卻沒有衣袖帶風的聲音?」
屈彩鳳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你說的我也注意到了,今天她穿的這一身並不是勁裝,按說全力奔跑是應該有聲音的,所以剛才我才出手幾乎取她性命,就是想給她一個警告,讓她不要打主意企圖偷聽我。」
白玉燕正色道:「你做的很對,現在幫中人心惶惶,上次你在南京城因為寒心丹的原因出手殺了不少姐妹,不少人都對你心生懼意,若是沒有罪證就殺了孟彩珠,只怕會更加讓人心散失,此人我以後會多加監控,一有異動,一定會向你稟報的,彩鳳,你還是先處理那陸炳的事情吧。」
屈彩鳳嘆了口氣:「請神容易送神難,陸炳這回只怕不會輕易放過我們的,玉燕,我們走!」
巫山派,中央廣場,屈彩鳳坐在上首的一個涼棚里,大馬金刀地坐在馬扎之上,而陸炳則帶着二十多個手下,站在她面前十步左右的地方,面帶微笑。
屈彩鳳平靜地說道:「陸總指揮,不知道您這回前來,有何指教?」
陸炳哈哈一笑:「聽說屈寨主在處決武當仇人耿少南的時候,出了點意外,我們現在是朋友,朋友有難,自當來探望一下,對吧。」
他說着,一揮手,後面的幾個錦衣衛殺手捧上了幾盒燙金盒裝的東西,一股濃濃的藥味撲鼻而來,打開一看,俱是一根根的上好人參,或者是成形何首烏之類的上等藥村,虎骨熊筋也有不少,屈彩鳳微微一笑:「陸總指揮指揮的耳目可真的是很靈啊,不過謝謝你的關心,屈某的傷勢已經無礙了,您的這些好意,屈某心領了,請您不用這樣破費。」
陸炳笑着擺了擺手:「唉,哪有東西送出去還收回來的道理呢,就算屈寨主您用不着,貴派的其他兄弟也可以用啊,還是先收下吧。」
屈彩鳳點了點,一揮手,幾個女弟子上前收下了這些藥品,她說道:「陸總指揮一次次地仗義相助,我們無以為報,實在是慚愧。」
陸炳哈哈一笑:「其實這次本官上門呢,就是希望屈寨主跟我們錦衣衛合作,去做一件對我們雙方都有利的事情。」
屈彩鳳的眉頭一皺:「陸總指揮,我記得三個月前我就說得很清楚了,現在我師父一年服喪期還沒滿,我們巫山派,是不會大規模出動的,這於禮不合。」
陸炳搖了搖頭,眼中光芒閃閃:「這次我說的合作,不是要你們全幫出動,只是局限於屈寨主你個人。」
屈彩鳳奇道:「我個人?這是什麼意思?」
陸炳正色道:「我需要你與我聯手,約戰武當三老,紫光,澄光,黑石!」
屈彩鳳的眉頭一皺:「陸總指揮,你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做這個事?」
陸炳冷笑道:「因為上次耿少南為了救你,竟然劫持瑞王殿下,事後給東廠的應千求給認了出來,所以瑞王殿下震怒,要求我們錦衣衛和東廠攻打武當,擒獲耿少南和何娥華,報仇雪恨!」
屈彩鳳冷冷地說道:「這是你們官府的事情,與我們巫山派有什麼關係?」
陸炳哈哈一笑:「關係大了去了,屈寨主,你可別忘了,上次你從東廠逃脫,殺了上百東廠高手,再之前你也是因為劫了朝廷的銀兩,收留了叛臣的女兒,這才會給東廠捉拿,甚至公開處斬的,現在你的案底還沒有銷,你們巫山派的人又是公然劫了法場,只這一條,就夠朝廷出兵剿滅了吧。」
白玉燕厲聲道:「那你們有本事放馬過來啊,當我們巫山派會怕了你們不成!」
廣場上的幾百名巫山派弟子全拔出刀劍,怒目而視,一時間,刀光劍影,殺氣騰騰,陸炳神色輕鬆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直視着屈彩鳳,緩緩地說道:「屈寨主,朋友之間這樣動刀動劍的,不太好吧。」
屈彩鳳咬了咬牙,一擺手,手下們紛紛收刀入鞘,剛才還很緊張的氣氛,稍稍緩解了一些,屈彩鳳冷冷地說道:「陸總指揮,你的話太過分了,在我們巫山派的地盤上,這樣出言威脅,你是想嚇唬誰呢?」
陸炳微微一笑,拱手一揖:「是陸某剛才有些唐突了,不過,道理就是這回事,其實東廠的金不換一直想要剿滅你們巫山派,是我陸炳一直向瑞王殿下進言,說你們是願意為瑞王效力,與朝廷合作的,這才一次次地保下了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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