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都遲了一步,只聽道「啪」地一聲,王劍吟的碩大那物事竟然齊根斷裂,血淋淋地掛在了那鐵鏈的一端,而人倒在地上,痛苦地掙扎了兩下後,脖子一歪,當即斷了氣。
剛才還人聲鼎沸的街市一下子靜得可怕,突然間一個婦人趴在地上嘔吐起來,緊接着一個帶哭腔的慘呼聲響起:「殺人啦!」
剛才都呆若木雞的人們一下子如遭電擊,個個四散奔走,不消片刻,喧鬧的街市上黑壓壓的人群,包括前一陣那些還在地上打滾的打手們,就象退cháo的cháo水,在一片驚聲尖叫中消散得無影無蹤,只有李滄行抱着地上王劍吟的屍首,與錢廣來一起憤怒地盯着這個笑眯眯的道人。
錢廣來玩世不恭的臉上第一次充滿了憤怒:「朋友,你這太過份了,這人雖然平時行為不端,但罪不致死,更何況你在人運功之時突施偷襲,實在是下三濫的行徑。」
藍道行嬉皮笑臉,全無剛才得道高人的那副樣子,說道「錢老闆消消氣,你跟這人不是一向不對付麼,他死了你應該高興才是。」
錢廣來沉聲道:「一碼歸一碼,我看不慣這人,不代表我想用這樣無恥的手段取他xing命。說,你究竟是何人,來京城想做什麼。」
藍道行微微一笑:「貧道做事自有道理,只是此時不便與錢老闆和這位鐵牛兄弟細說。總有一天你們會明白我的用意的,現在只要知道我們是友非敵即可。」
李滄行突然喊了一句:「老子才不想跟你這無恥小人做朋友,馬上給老子滾出京城,不然我現在就要你的命。」
藍道行微微一笑,忽然壓低了聲音道:「李滄行,你這衝動的毛病最好改改。不然遲早會害了你。」
「誰,誰是李滄行,老子是錢老闆的貼身保鏢鐵牛,你這牛鼻子是不是嚇昏頭了連人都認不得啦?」李滄行心下大驚,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行了,你是誰自己最清楚,送你句話,是龍得盤着,是虎得臥着,衝動是魔鬼。留得有用身,方能有一番作為。好了,來請我的人到了,我得和二位道別啦,下次再見不知猴年馬月。珍重。」藍道行的臉上突然浮過一絲詭異的神情有。
說話間從東街běi jing城方向奔來幾十個兵士,為首一人年約三十歲。跨下高頭大馬。目光如炬,英氣逼人,手持一把長柄大刀,而馬前跑着的一人正是剛才王劍吟身後二個惡奴中的一個。
那惡奴一見藍道行便哭喪着臉,直指藍道行:「就是這個妖道害了我家老爺。」
騎馬之人一揮手,眾兵士將藍道行團團圍住。幾名衙役上前將其按倒,五花大綁,自始至終藍道行不出一拳一腳反抗。
騎馬之人在馬上向錢廣來一抱拳,道:「多謝錢老闆一直與此妖道周旋。為我等拿此賊贏得了時間。」
錢廣來又恢復了富態商人的神情,打了個哈哈,臉上的肥肉把眼睛擠得眯成了一條線:「沒啥,本想向此人買些大力丸之類的,你也知道我四個老婆也沒生下個一男半女,所以……」
「好了,公務在身,不便多留,就此別過。若是審訊此人時需要在場證人,到時還有可能叨擾錢老闆。」來人一拱手,掉轉馬頭向來時方向而去,手下之人押着藍道行而去,藍道行意味深長地回了一下頭,衝着錢李二人詭異一笑。
待一行人消失在街道拐角時,錢廣來嘆了一口氣,道:「想不到會弄成這樣,本只想教訓和羞辱一下那王劍吟,這藍道行未免太過狠毒。」
李滄行一直看着藍道行走的方向,搖了搖頭:「此人的路子似乎是黃山三清觀 ,那奇技yin巧若真的名為黃帝御術,倒是和三清觀的黃帝內經應該有淵源。而且他還知道我的來歷,真是個謎一樣的怪人。」
錢廣來看了一眼一邊王劍吟的屍體:「不管他了,他害死了jiān-yin王,估計這一去小命不保,不過依我看來他似乎是有意要被官兵抓走。」
李滄行點了點頭:「我也是這樣認為的,他本可逃走,卻留在這裏等着官兵來,也不反抗,束手就擒,不知有何圖謀。」
「哎,別亂猜了,但願他如他所說的那樣與我們是友非敵。走,到前面雇輛車,把姓王的屍體運回他家。想不到此人生前招搖過市一堆狐朋狗友,死後居然還要我二人來收屍,真是造化弄人啊。」錢廣來搖了搖頭,邁開步子與李滄行一起向西街的車行走去。
把王劍吟的屍體送回王府後,二人不願看那些管事打手們爭奪王家遺產的醜態,直接回了錢府李滄行的房中。
錢廣來讓僕役們端來兩杯茶後,就打發所有人離得遠遠地,還關上了門,李滄行等他忙完這些後,才低聲問道:「錢兄為何那時出現?」
錢廣來笑了笑:「我剛回的府,有急事要找你,聽說你出門了,料想去了王記茶館,走到那裏時見你正好上了酒樓,本想上去喚你,突然見那王劍吟鑽進圍觀人群中,而你上酒樓應該也是想看得清楚些,所以也就跟過去看看發生何事了。」
「以前沒聽你說過跟這王劍吟有仇啊。」李滄行說道。
錢廣來正sè道:「這廝仗着有些臭錢,有點後台,經常來我的錢莊布莊生事,在眾人面前我也不好顯露武功,吃過兩次虧。後來找機會讓幫里的兄弟幫忙報復過他兩次,他大概也知道是我做的,那以後就不敢象開始那樣亂來了。」
「簡而言之,這京師地面上有點頭面身份的人,都多多少少會有些小的磕磕碰碰,難免的事,但誰也不敢做得太過火。畢竟錦衣衛和東廠都在這裏,大家在這裏有家有業,鬧大了都不好收拾。」
李滄行想到了今天後來騎馬的那人,感覺錢廣來似乎與此人認識:「今天來的那人是誰?錦衣衛的人嗎?」
錢廣來搖了搖頭:「不,那人叫譚綸,江西人,前年中的進士。此人可是難得的文武雙全,聽說少年時曾遊學天下,得異人授過上乘武功,自幼飽覽詩書,思維敏銳,智力過人,xing格沉穩,有雄才大略。」
「他前年中了進士後本可外放為官,但他卻推辭了,想在běi jing城裏幫忙先做事,了解一下京師的治安與風土人情。我跟他打過幾次交道,此人雖年輕,但看起來前途不可限量。」
李滄行笑了起來:「我想他留在京城是有目的的,他中的是進士,按律能外放至少是縣官,但他寧可在這京師幫忙捉盜匪,恐怕所圖者大。他應該是想在這幾年裏完全摸清朝中的情況,尤其是這京師內錦衣衛與東廠的情況,然後再決定自己的人生。」
錢廣來點了點頭:「嗯,留意這個人,以後我們應該還會和他打交道的。」
李滄行換了個話題:「對了,錢兄,你說找我有急事,到底所為何事?」
「這次我外出收賬,回府後才接到師父的飛鴿傳書,你看看。」錢廣來說着遞來了一張字條。
李滄行接過一看,只見上面寫着一行字:大江會為魔教巫山派所滅,謝幫主身亡,洞庭水寨現為巫山派所控制,我等暫居洞庭處理此事,月後來京。
李滄行嘆了一口氣,道:「今天在茶館還聽人說起這事呢,沒想到謝幫主還是沒逃過此劫。只恨我不能當時身在現場,冷天雄我打不過,可對付屈彩鳳和宇文邪還是有自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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