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因皺了皺眉頭:「此事真是匪夷所思,貧尼姑且信你。還有第三件事,請你如實回答。」
李滄行正色寫道:「神尼請儘管問。」
了因的眼中突然神光暴漲,迅速地在沙盤上寫道:「你可情願終生入我峨眉?」
這個問題李滄行倒是早有準備,他迅速寫道:「晚輩一生別無他求,名利於我不過浮雲,唯願與我小師妹廝守終生,要達到這個目的,我必須破解整個錦衣衛的陰謀。不然的話,我永遠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會向我,會向小師妹下手。」
「他們的黑手不止在武當,也可能在峨眉,也可能在少林,也可能在丐幫,甚至還會在魔教,在巫山派,所以晚輩實在難以保證一輩子就呆在峨眉。晚輩並不貪圖峨眉的武學,只想在這裏探查黑手,請師太明察。」
了因死死地盯着李滄行半天,最後嘆了口氣,開口說道:「貧尼喜歡你的坦率與真誠,但實在不喜歡你這回答,你且先回吧,聊了一夜,現在應該是正午了,換了藥後早點歇息吧,其他的事等你復元後再說。」
接下來的三四天裏,李滄行每日都在那幾個僕婦的幫助下,在左肩換藥,一開始的時候每次都是痛不欲生,但一天天下來,疼痛感越來越小,三四天的功夫已經開始結痂,而身上的浮腫瘀青則在一兩天內便消得差不多了。
了因每日都來查探李滄行的傷勢,也驚訝於他的復元能力。每日裏送飯的都是那兩位幫他打洗澡水的中年僕婦,從那天以後。柳如煙一次也沒再來過。
這天夜裏,李滄行自覺恢復得差不多了,連日來每天都悶在房中,連大小解也只能在馬桶上解決,讓他頗不習慣。
這天晚上,他打定了主意,決定出門去找了因商量下未來的事情,找了院中的值守小尼通報後。被領到了了因的修煉房。
這次了因事先擺上了一個沙盤,二人直接就在沙盤上寫字交流起來。
了因寫道:「看來你已經完全恢復了,李少俠,年輕人的身體就是好啊。」
李滄行笑了笑:「全賴貴派的靈丹妙藥與師太和眾位女俠的照顧。」
了因「嗯」了一聲,寫道:「客套話不用說了,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李滄行看了一眼了因:「上次跟師太交過底了,在下意欲留在峨眉查探一下是否有錦衣衛的內鬼。如果不方便的話在下可以離開前往別處。」
了因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你上次的話我思量過,這幾天我也查過一些三清觀的事,聽說自你走後,火練子大肆地招收一些來歷不明的人加入,三清觀內部不少弟子對此都非常不滿,象火星子火君子等一些弟子都離開了三清觀。看來你說的是事實。」
「現在的三清觀已經落入了錦衣衛的掌控之中,而且與寶相寺為了盜書的事現在弄得是劍拔弩張。衝突一觸即發。」
李滄行忽然擔心起了火華子和徐林宗:「可有火華師兄的消息?徐師弟可有消息?」
了因寫道:「火華子改名為裴文淵,前段時間在河南一帶出現,好象一邊在幫人相面,一邊在查找火松子的下落。至於徐林宗,仍然音訊全無。」
「三清觀的事情對我們峨眉是前車之鑑,如果真有火練子這樣的人,那對我們的威脅就太大了。貧尼現在雖然不是掌門,但同樣要保峨眉百年基業,所以我和瑤仙商量過了,以記名弟子的身份將你留下。」
李滄行對這個安排並不奇怪:「林掌門可否也知道在下的身份了?」
了因笑了笑:「她是掌門,也是絕對可以信任的人。因為她出生在峨眉,而且這個事情事關峨眉前途,不可能向掌門隱瞞。貧尼雖是她的師祖,但也是峨眉弟子,所以必須告訴她這件事。不過峨眉上下只有我和瑤仙二人知道,再無第三人,你可以放心。」
李滄行長出一口氣:「明白了。」
了因筆下如走龍蛇。一口氣寫道:「至於本派武功,以輕巧靈動為主,你的體質其實不是太適合學習,不過你既是記名弟子。不傳武功也說不過去。這套峨眉紫青雙劍也是本派的獨門武功了,是當年郭襄祖師在桃花島的落英劍法上,綜合了各派所長,最後所創。」
了因抬頭看了一眼李滄行,繼續寫道:「紫青雙劍劍勢輕靈迅捷,你拳腳功夫不錯,但似乎在劍術上還沒真正學到過一流的劍法,碰到象屈彩鳳這樣級別的高手,難免在兵刃上吃虧,要知道頂級的高手,還是要靠兵刃的,一個二流高手靠着兵器,至少可以和一個一流的高手打成平手,這點你也清楚。」
「希望這本紫青劍譜對你有幫助。至於配套的心法,峨眉武當的心法有相通之處,皆是從九陽神功心法所化,你修習時以武當的純陽無極內力驅動即可。你來我派幫忙查內鬼,武當和峨眉又是多年友好盟幫,以這武功相贈也不為過,只是你以後如果不在峨眉,請不要把這功夫外傳。」
了因寫到這裏,拿起身邊一本用布包得嚴嚴實實的劍譜,遞給了李滄行。
李滄行正色行了個禮,低聲說道:「多謝神尼,弟子現在就立誓,此生絕不以非峨眉正式弟子的身份發,將紫青雙劍傳授他人。」
了因笑了笑,寫道:「以後入得本派,叫我師太即可,不必象以前那樣稱呼。另外,我已經吩咐弟子將後山一處山洞收拾了出來,以後你就住在那裏吧。洞裏有個水潭,練完功了可在那裏沐浴。如煙應該和你說過,後山瀑布那裏的水潭不要過去。」
李滄行點了點頭,說道:「弟子謹記。」
當晚李滄行便搬進了後山的那個山洞,這山洞裏到處是鐘乳石,洞口在地上,而大部分卻是在地下。洞內深處有一方水潭,潭邊有張石床,生活用品一應俱全,甚至連酒都放了兩壇。
李滄行坐在鋪了蓆子的床上,感覺心情就如屁股上的溫度一樣,清涼得緊,這下終於又可以自由自在地到處亂跑,而不是悶在女人的房間無所事事,可以跑到外面的草叢裏隨地大小解,而不用在那個小巧靈瓏的馬桶上解決,這讓他的心情無比地暢快。
跑到洞外的草叢裏舒服地拉了一泡屎後,李滄行在月光下痛快地打起拳來,十幾天沒活動筋骨了,他都感覺拳腳功夫有點生疏了,打了一柱香的功夫,全身出起汗來,拳腳的運轉才開始變得自如,熟悉的感覺又回到了體內。
李滄行一邊練拳,一邊腦子裏在回想着那日與宇文邪的惡鬥,一招一式尤如畫卷展開,一幕幕地在他腦海中回放。
李滄行武學天份悟性極高,此次與宇文邪這樣的高手生死相搏,帶給他的實戰經驗,是平日裏幾百次師兄弟間的拆招都無法比擬的,他從中也領悟到不少看似精妙的招數,在實戰中需要作一定的修改,才能更簡捷實用。
一套拳腳練完,李滄行渾身上下又是汗透,脫了衣服,整個人泡在清涼的水潭裏,說不出的舒服,靈台清明,連腦子都轉得比平時快了不少。
李滄行突然又想起自己都給打得疼了十幾天,那宇文邪給自己打得要慘得多,也不知道現在這會兒還能不能從床上爬起來。
想到這裏,李滄行不禁笑出了聲,起身擦乾了身子,穿好中衣,躺在清涼的石床上,他沉沉地睡去,這一夜他睡得很香,一夜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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