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彩鳳則化身成一個個旋轉的劍圈,在空中作出四圈五圈的旋轉,身姿如蝶舞翩躚,是那麼地曼妙。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這美倫美奐的表現,既是力與美的結合,更是絕大多數人從未見過的精妙絕倫的劍法。
不知過了多久,一套兩儀劍法使到了最後一招兩儀合壁,二人四目相對,左臂互握,舉劍向天,倏地分開。男極快,女極慢,二人劃出周身的光圈,漸漸地他的身影淹沒在光圈與捲起的塵土中。
突然二人同時大喝一聲,兩把劍高速地旋轉起來,向前飛出,所過之處一片天崩地裂,強烈的劍氣連隔了十餘丈遠的圍觀眾人也感覺如小刀在割肌膚,忍不住紛紛後退。
漫天的煙塵散去後,只見兩個身影緊緊地抱在了一起,屈彩鳳滿眼是淚水,螓首深深地埋在李滄行裸露的胸膛上,痴痴地呢喃着:「林宗,林宗,你終於回來了,我等得你好苦。」
李滄行則如中了魔怔,嘴唇輕輕地動着,卻說不出話,遠遠地從口型上看,他分明在呼喚着小師妹三個字。
屈彩鳳在李滄行的懷中如夢囈一樣地自言自語:「林宗,你去了哪裏?這幾年找得我好苦!你答應過我,說你回了武當稟告師父後,便與我退隱江湖,再不問世事,你答應要回巫山派帶我一起走!」
「你知道嗎,在你不在的時候,我白天強顏歡笑。為了巫山派的生存而奮戰;晚上夢裏俱是你的身影,我不相信你會就這麼不在了!你說過你會回來帶我走的,我信你,今天你果然來了,彩鳳好開心!這回我說什麼也不會再讓你離開我了!」說着說着,她環着李滄行的手更緊了。
李滄行在見到屈彩鳳使出兩儀劍法的時候就一直處於幻覺之中,腦海里的一切象是每天晚上做的夢一樣,那麼地虛幻。卻是那麼地真實。
一陣香氣鑽進了李滄行的鼻子,這讓他瞬間清醒,這不是沐蘭湘慣用的蘭花的幽幽清香,而是一種牡丹花混合着少女汗香的特殊氣味,馥郁誘人,讓人沉醉,但絕不是小師妹的味道。
李滄行一下子回過了神。捧起了那顆緊緊貼着自己胸膛的臉,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正含情脈脈地盯着自己,眼中儘是說不完的愛意。
突然這眼神中的情愛變成了吃驚,眼睛的主人一下子意識到了什麼,環着自己的玉臂猛地縮了回去,狠狠地推開了自己。
緊接着一隻纖纖柔荑帶着虎虎地風聲和長長的指甲啪地落在了李滄行的臉上,火辣辣的感覺一下子佔據了李滄行的左半邊大腦。左耳瞬間聽不到任何聲音,而右耳中卻傳入屈彩鳳憤怒得變了調的怒吼聲:「臭流氓,我殺了你!!!」
李滄行的腦子還是一片糊塗,他怎麼也沒想明白,明明剛才眼中的小師妹為何突然就變成了一個怒不可遏的賊婆娘。
那一巴掌上臉的時候他甚至沒想到閃避,在感覺到疼痛以前,李滄行只感覺到左耳嗡嗡直響,卻是什麼也聽不見,眼前金星直冒。
突然間李滄行左肩一痛,再一看眼前。屈彩鳳那張美麗的臉已經因為咬牙切齒而變了形狀,右手握着一把短劍,劍身已經插進自己的左肩。
李滄行覺得自己象是飄上了雲端,就象上次腿差點讓小師妹砍掉的那種感覺,他能察覺到自己的身子在向後倒,耳邊似乎傳來一聲怒吼:「好狠的潑婦!」
在失去意識前,他似乎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掠到了自己前面,攻向了屈彩鳳。而一個白色的身影則飛了過來,接住了自己正在落下的身軀。
當李滄行醒過來的時候,天光已經大亮,鑽進他鼻子裏的是刺鼻的藥味。再就是一陣淡淡的茉莉花的清香。
他轉眼一看,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柔軟的床上,床邊掛着輕紗羅幔,一邊的桌上放着香爐,屋內的廳里八仙桌上擺着一盆茉莉花,這房間與沐蘭湘的臥室是那麼地相似。
李滄行意識到這是一處女子的香閨,驚得差點要跳了起來,稍稍一動,左肩卻是一陣劇痛,這才發現自己的左肩已被牢牢地用繃帶綁住。
一個粉衣女子端了一碗藥走了進來,一見李滄行如此,急忙把藥碗向桌上一扔,奔了過來。
女子扶着李滄行的背,讓他躺了下去,嘴裏說道:「李少俠,你的傷沒好,現在不能亂動。你就老實躺下吧,我來伺候你吃藥。」
李滄行轉眼望去,一張清秀可人的瓜子臉映入眼帘,正是那花中劍柳如煙:「多謝柳姑娘了,我這是在哪裏?那天後來怎麼樣了。」
柳如煙道:「你現在是在峨眉,在我的閨房裏。」
「什麼!」李滄行一聽大驚,忙掙扎着要起身。
柳如煙板起了臉:「不許亂動,再動我要拿你試試師姐教的點穴功夫了!哼,還沒在哪個男人身上試過呢,我看你皮糙肉厚的,點錯了應該也沒事,你說是吧,李少俠。」
李滄行知道此女性格衝動,做事不計後果,自己好漢不吃眼前虧,當下不再試圖起身。
一抹笑容在柳如煙俏臉上浮現:「這就對了嘛,你現在是病人,也是我們峨眉派的恩人和客人,當然要好好照顧。上次在黃山的時候我衝撞了你,這回把自己的房間讓給你,就當賠罪啦。你要是還不滿意,等你傷好了以後讓你再打我一頓好了。」
李滄行給這可愛的小姑娘弄得哭笑不得:「好了好了,柳姑娘,你還沒說在下怎麼會在這裏呢。那天後來發生什麼了?我只記得給屈彩鳳那女魔頭刺了一劍,後來就不知了。」
柳如煙一下子來了氣:「別提那潑婦,呸,好不要臉,明明是她自己抱的你,卻又大喊大叫,好象給你佔了多少便宜似的,打了一耳光還不知足,更是拿劍刺你。」
「幸虧她只是拔了隨身的短劍,情急之下發的蠻力,沒有刺准。你的動脈沒被刺到,不然你這條手臂怕是難保了。後來司馬大俠突然出現了,幫你擋下了第二劍,還打了那賊婆娘幾個耳光,我們姐妹們看得可解氣了。」
李滄行一聽有司馬鴻的消息,忙問道:「司馬大俠趕來了嗎?」
柳如煙回道:「是的,他教訓了那賊潑婦之後,本可以殺了她的,但那賊婆娘哭哭啼啼的,他一個大男人不忍下手,就放過了她們。」
李滄行轉問:「展兄弟呢?」
柳如煙笑道:「司馬大俠後來說展少俠在後山與那上官武交手,他放心不下就跑來寨前查看了。幸虧他趕上了,不然那賊婆娘發瘋撒潑,真有可能要了你的命呢。」
李滄行長出了一口氣:「有司馬兄在,自然可以技震群魔。奇怪,魔教的人既退,以司馬兄的性格為何不就此一鼓作氣,滅了巫山派呢?」
柳如煙伸出手來摸了摸李滄行的額頭:「李少俠,你是不是中劍發燒,腦子不太清楚了呀?峽中還有賊人的埋伏,山道上還有他們的機關,既然是作了準備,自然不可能這麼容易滅掉的。」
「再說那魔教的人只說放我等走,可沒說不幫着巫山派防守了。真要繼續打下去,我看我們是占不到便宜的,這個道理你會不明白?」
李滄行臉都紅了,心中暗罵自己考慮不周:「李某慚愧,可能真是如姑娘所說,大病在身影響思考了。那現在司馬大俠與展兄弟何在?李某還沒謝過他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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