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狼行 第六百二十四回 村正妖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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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賀天長的眼中光芒一閃一閃,而神情也變得異常嚴肅,面對鬼神,讓這個開朗樂觀的女子也有些開不起玩笑了,她的嗓音曼妙,但卻變得沉重,宛若低吟:「柳生家是著名的劍客世家,家中藏有一把村正妖刀,那是伊勢國村正町的鑄劍大師,初代鑄劍達人藤原村正所親手鑄造的,已經有六七百年的歷史了。」

    「傳說當年藤原村正按着上古時干將莫邪劍的煉法,鑄刀三年才得成形,然後親自拿着這把古刀,進了高野山中斬殺了一隻鬼力強大的魔王,把他的惡靈封印到了刀里,可是藤原村正自己也被這魔王的邪力所傷,回到村後就咽了氣。」

    「後來連伊勢村正町的鑄劍師們也不敢使用這把邪刀,據說只要刀一出鞘,就會電閃雷鳴,鬼哭神嚎,而持刀之人則會被魔王反過來控制心神,成為嗜殺的惡魔,所以此刀就被作為邪物長期封印,後面的那些村正刀,也只是仿製此刀的煉法及樣式所衍生出來的,並無此刀的威力。」

    「一直到了三百年前,大和國柳生劍派的當主,也是柳生雄霸的高祖,著名的劍客柳生無敵,為了追求柳生家劍法的極致,也就是傳說中毀天滅地的魔劍斬紅狼無雙,而希望藉助鬼神之力,這才動用了那把塵封已久的魔劍妖刀村正。」

    「當時村正町的人不希望這把魔刀被人所奪走,於是請了十大劍客來護劍,這些人都是各派的高手,也一直想挑戰柳生無敵的權威,於是都應邀而來。護劍是假,想要趁機斬殺柳生無敵才是真。」

    「可是那柳生無敵,號稱柳生世家五百年來最出色的一代奇才。能把柳生家流傳的劍法練到只差最後一招斬紅狼無雙的,也是柳生派開派以來的唯一一人。只是人力畢竟勝不了天,不藉助鬼神的力量,他也無法突破這最後一招,所以無法領略到劍法的真正奧義,於是,在努力了三十年之後,柳生無敵決定還是奪取村正妖刀,藉助魔王的力量。來實現極限的武力。」

    天狼想到自己的莫邪劍里的那個邪惡可怕的劍靈,心下黯然,說道:「藉助邪靈之力,即使能練成無上的武功,只怕也會成為連自己也認不出的怪物,為禍人間,如果換了是我,是絕對不會碰這把妖刀的。」

    伊賀天長笑道:「可是柳生無敵的執念還是讓他最後碰了這把刀,本來他作為一代劍法大師,面對十大高手的阻擊。還是保留了劍術大師的風範,靠一把木刀,先後把用上了家傳寶劍寶刀的十大高手一一擊敗。讓這些人輸得心服口服。」

    天狼笑道:「這些人都是成名高手。結果在大庭廣眾之下讓人用木劍擊敗,只怕都要如你所說的那樣切腹自盡了吧。」

    伊賀天長收起了笑容,正色道:「沒有,也許是他們想看看這傳說中的妖刀村正是什麼模樣,所以沒有馬上切腹,都看着那柳生無敵拿起了村正妖刀,結果在他拔出妖刀的一剎那,整個人就開始變得癲狂起來,拿着妖刀亂揮亂舞。把柳生家傳的劍法全使了一遍,就連那招傳說中毀天滅地。能讓風雲變色的斬紅狼無雙,也讓他使了出來!一刀就把站在妖刀邊上的村正町族長給砍成了七塊。」

    天狼長嘆一聲:「刀法雖成。人卻已經入魔,這又是何必?後來呢?」

    伊賀天長說道:「在場的十大高手和幾百名其他浪人劍客一看柳生無敵已經成了魔王,再也顧不得武士們只能一對一挑戰的榮譽,一擁而上,圍攻柳生無敵,而這時候的柳生無敵,披頭散髮,狀若厲鬼,見人就殺,斬紅狼無雙式的威力盡顯無疑,中者無不肌肉割裂,血肉橫飛,本來我們東洋的刀法是以快刀見長,很多時候都是刀快得連血都會給封住,可他的這種殘忍殺法,卻是讓人肝腸內臟橫流,極為血腥恐怖,甚至殺到後來嚇得不少人腿都軟了,生生站在那裏給他砍死。」

    天狼想到自己的天狼刀法用起來殺人時,好象也多少有點這種情況,自己殺得瘋狂,而對手們也給自己嚇得呆若木雞,那些人的血濺在自己的臉上和身上時,那種鹹鹹的腥味在平時中人慾嘔,可是自己卻會甘之如貽,越是如此,越是激起自己毀滅一切的渴望,聽到伊賀天長的描述,分明和自己放手大殺時的狀態一模一樣,天狼的心中開始不寒而慄:難道我練這天狼刀法也入了魔道嗎?

    伊賀天長也沉浸在自己說故事的氛圍之中,沒有注意到天狼表情的變化,繼續說道:「此戰也算得我東洋武林里流傳千年的傳奇一戰了,柳生無敵那天一人擊殺五百多劍客高手,直殺得天地變色,日月無光,這麼多年過去了,傳說那當年的伊勢村洗劍池,仍然是鬼哭狼嚎之聲不絕,無人敢接近。而柳生無敵一直殺到最後一個只有十三歲的柳生家劍僮時,突然力竭而亡,死前才恢復了清醒,對那個劍僮說,永遠地封印妖刀村正,凡柳生氏的子孫傳人,不得開劍。」

    天狼倒吸一口冷氣:「如此邪門的妖刀,為何不將其毀去,卻還要封存?」

    伊賀天長搖了搖頭:「其實刀也好,武功也罷,是正是邪,全在用刀用劍之人的本心,那柳生無敵心中本就是有邪念,只不過一直給自己的本心所壓制,拿到妖刀後,邪意勝過正念,這才會放手屠殺,換了一個人未必如此。而且畢竟此刀有鬼神之力,可以助他突破刀法的奧義,所以他即使臨死之時,也不願意毀掉這把名刀吧,想着也許會有修為勝過他的後輩能駕馭此刀。」

    天狼默然無語,想起了岳黨。展慕白所練的天蠶劍法,與此妖刀也有異曲同功之妙,當年南少林的那位大師。練此邪功走火入魔而亡,但臨死前也不忍前人心血毀於自己之手。這才給華山派的祖峰與蔡子奇偷出袈裟,習得天蠶劍法的機會,武者之心,古今中外皆同,寶劍名刀,神功秘籍,又有誰會捨得毀於已手呢。

    天狼長嘆了一聲:「要是連柳生無敵都駕馭不了這把妖刀,柳生雄霸只怕更難。伊賀姑娘。我既然知道了此事,當不能坐視老友為了練武而墮入魔道,還請你去東洋幫我轉告柳生兄,請他萬勿碰那妖刀。」

    伊賀天長微微一笑:「已經太遲了,柳生雄霸已經拔出了妖刀村正,據說現在正在閉關苦練斬紅狼無雙劍法呢。」

    天狼這一下驚得睜大了雙眼:「什麼?他已經拔了那妖刀?什麼情況!」

    伊賀天長正色道:「這是去年我東洋武林的頭等大事,本來柳生家和其所在大和國的領主三好家有婚約,大名三好長慶把愛女嫁給柳生雄霸,以寵絡這位東洋第一劍客,而柳生雄霸原本應下了這門親事。只是說從中原回來之後便迎娶三好小姐,可是他回來之後,卻是一心練武。婚期也是一拖再拖,直到去年的時候,更是公開聲明為了追求武道,要放棄這段婚姻,同時退出三好家。」

    「想那三好長慶,也是一方諸候,柳生雄霸這樣毀約,讓他顏面盡失,所以他親自帶兵上門。還重金聘請了百餘名頂尖的劍客高手,上柳生家要求柳生雄霸給個說法。」

    「結果柳生雄霸就當着這些人的面。說自己是追求武道的極致,不考慮男女之事。還把自己的家督,也就是柳生派掌門之位,讓給了自己的弟弟柳生雄飛。」

    「但三好長慶仍然不依不饒,說事關自己女兒的事,女兒等他五年,早過了嫁人年齡,不能給他這一句話就算了,雙方越說越僵,眼看三好長慶就要下令血洗柳生一門,結果柳生雄霸當着眾軍士和劍客的面,拔出了妖刀村正,嚇得三好長慶直接帶兵退走,而那些請來的劍客刀手們知道三百年前的那段恐怖往事,也都作島獸散。」

    天狼眉頭一皺:「柳生雄霸沒有給那妖刀控制,大開殺戒嗎?」


    伊賀天長笑了笑:「據說拔刀之時,風雲變色,天空中驚雷滾滾,但柳生雄霸拔了一半後又把刀給放了回去,所以還沒用那刀大開殺戒,只是即使這樣,也足以嚇得三好長慶等人不敢再逼迫柳生一門了。」

    「後來柳生雄霸就一個人帶着那妖刀村正,進了柳生家歷代祖先埋骨之地的劍墓里獨自修練,沒有人敢去看他練到何種程度了。」

    天狼本想問這柳生雄霸吃啥喝啥,後來一想自己當年跟柳生雄霸在無名山谷時,有大量的存糧與野果可以食用,柳生雄霸又是一個近乎苦行僧,對生活全無講究的人,只要那裏有個幾年存糧,自己動手做飯也不是難事,他這樣選擇估計也是怕自己被刀里的惡靈所控制,傷及蒼生,才自我封閉,以柳生雄霸的俠者本能,只怕若是感覺不對,也會提前自我了斷的。

    想到這裏,天狼長嘆一聲:「說來說去柳生雄霸還是給那個三好長慶所逼,不得已才拔刀,但願好人好報,他不至於走入邪途。」

    伊賀天長微微一笑:「天狼,你現在還要我去給你的柳生兄送信嗎?」

    天狼沉吟了一下,擺了擺手:「那還是算了,你們忍者和他們武士之間本就是勢如水火,象我們中原這裏的正邪不兩立,他現在手上有妖刀,沒準控制不住自己,我不能拿你的生命去冒險,也罷,柳生這樣窮極武道,大概也是為了與我比武的十年之約,當年我以為只是一句戲言,沒想到他卻當了真,是我太大意了,既然如此,他遲早會再來中原找我,有什麼事情到時候再說吧。」

    伊賀天長笑了笑:「其實有時候傳說也未必可信,比如我的這把酒吞童子切安綱寶刀,當年也是傳得神乎其神,但我爺爺得到此刀之後,也沒有因為這刀而走火入魔什麼的,天狼。我看你也不用太擔心你的柳生雄霸,作為東洋第一刀客,駕馭一把有惡靈的村正妖刀。我還是有這個信心的。」

    天狼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伊賀姑娘就一路順風吧。哦,對了,這回島津氏與汪直徐海他們翻了臉,以往出海的道路只怕會有危險,你最好還是先雙嶼島,找到徐海他們,重新商量一下如何把你送回東洋,又如何能把你的族人們接回中原。」

    伊賀天長收起了笑容。搖了搖頭:「只怕這會兒汪直和徐海不在雙嶼島上,剛遭遇了巨變,這會兒他們應該是在召集舊部,並且強行說服這些人招安,若是手下人看到雙嶼島毀於一旦,而多年藏寶也被洗劫一空,難免有些勢利之徒會起異心,離下個月初三還有五六天的時間,這陣子我就去寧波港,靜觀其變好了。到時候不怕見不到徐海他們。」

    天狼微微一笑:「那就隨便你了。只是伊賀姑娘你一向不露廬山真面目,到時候又如何能讓徐海他們認出你的身份呢?」

    伊賀天長笑着搖了搖頭:「這點我自有辦法。」說到這裏時,她的眉頭微微一皺。「天狼,有件事情我想問你,希望你能對我直言相告。」

    天狼點了點頭:「你問吧,能回答的我一定會說實話。」

    伊賀天長的聲音壓得一下子非常低:「你們對汪直和徐海他們究竟準備如何處置?是真的想要招安,而是騙他們入局後再鈍刀子割肉,慢慢剪除掉他們的羽翼後再對他們下手?」

    天狼沒有料到伊賀天長會問這個問題,大出意外,本能地回問道:「你關心這個做什麼?此事與伊賀姑娘沒什麼關係吧。」

    伊賀天長的眉頭一皺:「怎麼會沒關係呢,以後我來往於東洋和中原之間就得靠了他們。若是他們給真的剿滅了,到時候我找誰去?」

    天狼一想也是。但胡宗憲跟自己談的乃是軍國大事,又是絕對不能向伊賀天長這個外人透露的。而且他心中隱隱地覺得有些不對勁,這伊賀天長好象很在意汪直和徐海的死活,又跟嚴世藩有千絲萬縷的聯繫,雖然幫過自己,按說不應該懷疑她,但不管怎麼說,也不可能對她毫無保底,和盤托出平倭的計劃。

    於是天狼正色道:「伊賀姑娘,我作為錦衣衛,只負責談判之事,可能你不太清楚我們中原這裏的事情,皇帝把對倭寇的應對之事,全權委託給了浙直總督胡宗憲,但又怕胡總督自行其事,暗中出賣國家利益,所以又密令我們錦衣衛從中監視,上次上雙嶼島談判,之所以用了我這個錦衣衛,而不是胡總督派人前去交涉,就是為了讓皇上安心。」

    伊賀天長點了點頭:「這點我清楚,胡宗憲事先給你交了底,你才能上島去談判,我想知道的也就是這個,胡宗憲到底有沒有意把汪直他們一網打盡?皇帝的意思又是如何?」

    天狼皺了皺眉頭:「伊賀姑娘,這是軍國之事,就這樣直說不太好吧。」

    伊賀天長的眼中閃過一絲不快:「天狼,你求我幫你辦事的時候可沒說什麼軍國不軍國的,那屈彩鳳和她的巫山派跟徐海他們又有什麼區別?可你身為錦衣衛,照樣不惜要和朝廷對着幹,這難道就是忠心的表現?」

    天狼一時語塞,在這事上他確實是欠了伊賀天長一份情,如果一味地強調這軍國之事,確實也無法解釋,伊賀天長說完之後,不高興地把頭扭向了一邊,一言不發,看來真的是生氣了。

    天狼輕輕地嘆了口氣:「伊賀姑娘,這兩件事不能放在一起簡單地比較,你也知道我和屈姑娘的關係,最重要的一點是你跟我說陸炳,鳳舞和嚴世藩又結成了同盟,有密謀,所以我才擔心屈姑娘和巫山派的安危,畢竟我曾經給過她承諾,會保她門派平安,才讓她出來跟我一起辦事,如果陸炳真的對她下手,我於情於理也要幫她的。」

    伊賀天長冷冷地說道:「可是你作為使者上島,也是拍胸脯地保證過徐海和汪直他們的平安,為什麼這會兒又說什麼軍國之事了?還是你上島之前就知道這招安只不過是個幌子,最終還是要消滅徐海他們的?」

    天狼一皺眉頭:「伊賀姑娘,我很奇怪的一點就是,如果徐海問我這個問題,非常正常,可你並不是徐海集團的一員,為什麼又要對這事這麼上心呢?我說句不好聽的話,就算汪直和徐海集團沒了,也自然會有人來負責你在中原和東洋之間的往來。」

    伊賀天長咬了咬牙,眼中閃過一絲冷厲之色:「這麼說來,你們已經打定主意,就要按我說的那樣消滅汪直和徐海他們了?」

    天狼沉聲道:「伊賀姑娘,我不想對你說謊,但此事事關東南平倭大計,恕我不能直言,除非你拿出足夠讓我開口的理由。」

    伊賀天長恨恨一跺腳:「行,這可是你逼我的!天狼,你看這個理由夠嗎?」她說着,取下了自己的蒙面黑紗。



第六百二十四回 村正妖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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