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狼奇道:「有這樣的人物?是魔教的教主冷天雄嗎?」
楚天舒嘆了口氣:「不是,我說的這個人,是我華山派的前輩名宿,有劍神之稱的雲飛揚!」
天狼倒吸一口冷氣:「怎麼會是他老人家?他不是華山的鎮派之寶嗎?為何又會反過來害華山派?」
楚天舒嘆了口氣:「這件事情,也是我多年之後才打聽到的,雲飛揚在少年時遊歷天下,亦正亦邪,交友極為廣泛,他的朋友中有正道人士,也有魔教的後起之秀,所以其人也是黑白兩道都吃得開,還自認為豪爽過人。」
「雲飛揚的父親早年受過我華山派祖師林子奇的救命之恩,當時許諾以後自己的兒子長大之後會讓他投入華山派門下,而雲飛揚在少年時期,機緣巧合,意外得到了隋唐時期無敵於天下的大魔頭獨孤求敗的獨孤九劍,而且意外練成了此劍法,從此成為天下第一的劍客,不到三十歲,便在武林大會上力壓群雄,被公認為名滿天下的劍神。」
「雲飛揚成名之後,根據父親的遺命,加入了華山派,由於他的劍法以招數取勝,一向輕內力,所以選擇了林子奇的劍宗加入,有了這尊強援,劍宗一下子變得氣焰沖天,對氣宗弟子多加折辱,雙方本來前幾十年也只是對於武學原理之爭,雖然激烈,但也不至於你死我活,自從雲飛揚加入後,矛盾變得越來越激烈,最後終於不可收拾,雙方相約在華山的試劍崖進行論武大會,比劍決勝。」
「當時我氣宗掌門人是我的師父,也是我師妹,噢,就是我的妻子寧中二寧女俠的父親寧采城,以當時的力量對比來看。劍宗所恃者,無非雲飛揚的蓋世劍法而已,而其他人的力量,則不如氣宗弟子。因為劍法招式可以速成,四十歲前大家內力都不強,顯得劍招厲害一些,可是內力一道,來日長遠,練到極致的內家高手,照樣可以以氣破劍,這是精妙的招式也無法彌補的,天狼,你年紀雖輕。但也成為打通八脈小周天和八脈大周天,進入武練階段的超級高手,當知其理。」
天狼點了點頭:「確實如此,所謂一力降十會,如果氣勁真的強到一定的地步。自然可以無堅不摧,招式再精妙,沒了內力和步法的支持,對手如果內息源源不斷,也終可以致劍術高手於絕境。」
楚天舒哈哈一笑:「正是如此,其實雲飛揚本人不僅學到了獨孤九劍,更是無意中得到了魔教的乾坤大轉移神功。其內力之強,在當世除了少林和武當的掌門,也無人能敵,只是世人並不知曉,而全以為他是靠着超強的劍招而聞名於世罷了,以他劍法之高超。對陣一般的高手,根本無需內力,所以世人只知雲飛揚的獨孤九劍厲害,卻不知其中奧秘,就象世人也不知道你的天狼刀法實際上也是以氣御刀。攻防合一的蓋世神功一樣。」
天狼的臉微微一紅:「前輩,這天狼刀法。。。」
楚天舒擺了擺手:「你的武功我沒有興趣知道來歷,你先聽我說完我的故事。當年雲飛揚初出江湖之時,與後來的魔教教主陰布雲是生死之交,若非父親的遺命,只怕他也是會加入魔教而非我華山派。所以他在華山派之時,魔教不來攻打華山派,而他也幾乎從不向魔教出手,至於華山派內部的劍氣之爭,他也基本上不參與,只是劍宗的人處處以他作幌子來壓氣宗一頭罷了。」
「雲飛揚後來在華山派成天見雙方掐來斗去,眼見為煩,乾脆去了江南,他早年行走江湖時,與陰布雲之妹,魔教的聖姑陰素素一見鍾情,礙於門派之別,一直沒有成親,直到後來陰素素相思成疾,以至病逝,雲飛揚也因此引為憾事,從此斷情絕愛,再不問男女之事。」
「但我華山派的比劍之事既定,劍氣二宗都極力爭取雲飛揚,劍宗自然是希望雲飛揚能到場助陣,而氣宗則希望他至少不要出現,為此我的師父寧采城最後不得已,想了一個損招,找了一個極象陰素素的女子,又對其易容改扮,聲稱魔教聖姑陰素素死而復生,重出江湖,並要在一個月後與魔教後起之秀冷天雄在昆明城成婚。」
天狼奇道:「這麼重要的事情,怎麼可能騙得過別人?再說了,魔教中人對此事難道無動於衷嗎?」
楚天舒嘆了口氣:「我師父當年為達目的,不惜暗中與魔教陰布雲作了交易,當時甚至不惜以把雲飛揚逐出華山,允許他改投魔教為條件,讓陰布雲配合我們華山派做了這個局,而假扮陰素素的,正是現在的魔教右護法司徒嬌。」
天狼這下給雷得外焦里嫩的,半天說不出話:「想不到你死我活的正邪雙方,居然還可以為了自己的派內宗派之爭,與敵人勾結,做這種骯髒的交易。」
楚天舒無奈地搖了搖頭:「別說門派,就是國家也是如此,無外患的時候必有內鬥,當時魔教經歷了開國時被太祖的嚴厲打擊,連總壇也總西北的光明頂遷向了雲南的黑木崖一帶,勢力弱小,暫時不敢向正道各派挑戰,江湖上也有幾十年難得的安寧,所以正道門派內部就開始爭權奪利起來,非但我華山,就是少林,武當,也有過或大或小的內鬥。」
「畢竟外敵只是一陣子,而內部的武學流派之爭,卻關係了生死存亡,外敵打不過還可以忍,內部若是失了勢,就會給逐出門派。所以雖然我也不同意我師父的做法,但多年之後等自己當了掌門後,才能體會他老人家的苦心與無奈。」
天狼心中仍然不以為然,但還是問道:「那後來呢?雲飛揚去了昆明?」
楚天舒點了點頭:「是的,雲飛揚一聽說陰素素沒有死,立刻不管劍氣二宗的大戰,直接就去了昆明,劍宗弟子們本想把論劍之事拖後,我們氣宗前輩卻說他們只會靠一個魔教叛徒來撐門面,即使勝了也根本不配以華山傳人自居,激得劍宗的人最後還是如期而戰,結果一敗塗地,劍宗弟子非死即傷,即使活着的人,也絕大多數自刎而亡,劍氣之爭,到這時才算分出了勝負。」
「華山經此一劫,精英幾乎盡損,連我師父也是身受重傷,三年後身亡,即使是當時少年的我,也是身中一劍,至今思之念之,仍然痛徹心肺。」
楚天舒說到這裏,解開了衣服,露出了胸膛,只見一道深達寸余,長約一尺的劍痕,從他的左肩斜斜劈下,直到右肋,只要再深半寸,就足以把他開膛破肚,即使是傷痕累累,九死一生的天狼看到這樣的傷勢,仍然不免動容。
楚天舒緩緩地合上了衣服,眼神變得落寞而空洞:「我接手華山派的時候,只有二十四歲,比起你初出江湖時,也大不了幾歲,看着你看你師妹的眼神,就好象看到了當年的我,天狼,你知道不知道,當年在武當山的時候,我就一眼看中了你,甚至超過了我的徒弟司馬鴻。」
天狼一下子變得手足無措起來:「前輩,請別這麼說,晚輩何德何能,如何能和前輩相提並論?」
楚天舒搖了搖頭:「年輕人,不用謙虛,其實你做得已經比我出色了,後來我接掌華山,迎娶了師妹,幾十年來一直行走江湖,行俠仗義,每天朝思暮想的就是把華山派發揚光大,因為我的壓力無處不在,不僅來自魔教,還來自我的師叔雲飛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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