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生雄霸平靜地看着李滄行,臉上的那道刀疤微微地跳了跳:「滄行,你是不是心裏有個女人?」
李滄行從沒有和柳生雄霸說過有關沐蘭湘的事,乍一聽聞,都愣住了,過了一會兒才笑着搖了搖頭:「柳生,你想哪兒去了?我可不是花花公子。」
柳生雄霸嘆了口氣:「每天晚上你做夢的時候,都會喊一個女人的名字,是叫蘭湘吧,你還會叫小師妹,跟你呆了一年,我就是不想知道這事都難啊。」
李滄行的臉色變得通紅,他不信地搖了搖頭:「不會吧,這一年來我好象不記得夢到她過。每天想着都是習武的事情。」
柳生雄霸冷冷地說道:「你清醒的時候想的是習武,可是夢裏你是無法控制自己的,滄行,你知道為什麼這一年來我天天都是天沒亮就去練功嗎?不是因為我真的這麼武痴,而是實在受不了你夜裏叫你女人叫得那麼聲嘶力竭,你敢說你這麼急着離開這個山谷,不是因為這個女人嗎?」
李滄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這一年來已經通過拼命練功來儘量不去想沐蘭湘,可是沒有想到在夢中還是對她魂牽夢縈,這份愛已經深入了自己的骨髓,甚至成為自己活下去的唯一目標,他開口道:「柳生,你說得不錯,我確實深愛我的師妹,就是你聽到的蘭湘,這次出去,也確實是想早點見到她。」
柳生雄霸點了點頭:「人活在世上,總是要有點目的的,我的目的就是追求武道的至高境界,滄行,你的天份一點不在我之下,甚至可能還要更高一點點,但恕我直言,如果你不是有機會學到了這個屠龍二十八刀,只靠你以前在武當,三清觀。峨眉和丐幫學的武功,你是難以勝過我的,那天你能贏我,靠的是你手上的紫電劍比我這把刀厲害,如果相同的兵器,你不是我對手。」
李滄行笑了笑,這一年下來,他對眼前這個武痴的爭強好勝已經算是知根知底了,這個事情再辯下去他就會纏着跟自己再好好打一場,於是他點了點頭。說道:「不錯。柳生。一年前如果同等條件下,我是打不過你,這屠龍二十八式也說了,有緣者得知。你能來此,就是有緣,現在學也不遲。」
柳生雄霸的臉上閃過一絲得意之色:「不,我們東洋的武功足夠高了,新陰流不會比你這屠龍二十八式差的,只不過我這次出來時還沒有完全練成我們新陰流刀法,等我上去後,會回東洋勤學苦練,到時候我刀法大成時一定會帶上家傳的寶刀。回中原來找你比武的。」
李滄行倒是從沒有聽柳生雄霸說過什麼家傳寶刀,微微一愣:「柳生,你還有能跟這把斬龍寶刀相抗衡的兵刃?」
柳生雄霸認真地點了點頭:「我們柳生家有家傳的寶刀,以前我跟你提到過,叫妖刀村正。傳說以前有過傳奇的武士用它來斬殺過妖怪,也是有靈力的,我想不會比你這把刀差。
只是這刀也會懾人心神,功力不到時,我們家是嚴禁子孫持此刀的,前代有過長輩在沒有練成新陰流最後三招的情況下就拿了這刀跟人比武,結果成了瘋魔,不僅殺了對手,還連斬了幾百人後,才自己全身經脈盡斷,噴血而亡,從那以後,我們家就立了規矩,非刀法大成者不得用此刀。」
李滄行這一年很少聽柳生雄霸提到自己家裏的事,奇道:「柳生,既然如此,為何你不在東洋練好刀法,能熟練駕馭了這把妖刀,再來中原呢?」
柳生雄霸眼中光芒閃閃,沉聲說道:「若是象我先祖那樣,兩國間可以來去自如,那我自然可以練到四十歲以後,刀法大成後再來,可是現在海上鬧得這麼凶,我在東洋的時候就聽說來中原一趟非常不容易,那個上泉信之既然說了他有辦法能讓我來一趟中原,我不想放棄這個機會。」
「那你就不想着如果跟他來了,到時候又怎麼回去?上泉信之如果沒有好處,為什麼要帶你來中原?他跟你又是非親非故,再說了,這個時候能來中原的,除了倭寇匪類,還有別人嗎?」李滄行對這事一直很奇怪,索性問個清楚。
柳生雄霸嘆了口氣:「怪我在東洋的時候自視過高,上泉家在東洋也是武術名門,這上泉信之既然是名門弟子,我也沒想到他居然會投身匪類,以為最多只是跟那些倭寇有些來往,付些船錢而已,在東洋時我付過他一千貫錢做船費,可沒想到這傢伙居然連我也敢騙!」
柳生本是個喜怒不形於色的人,可說到這裏,卻是悔恨交加,濃眉一揚,刀光一閃,身邊一顆兩人合抱粗的樹直接給砍成兩段,上半截隔了一會兒才慢慢倒下,刀口異常平滑。
李滄行微微一笑:「你這暴脾氣如果改掉點,武功肯定能更上層樓。照那塊碑文里說,只要是頂級高手,就能飛越這峽谷,上到地面,你我現在都已經打通了八脈,應該算是頂級高手了,攜手出去,如何?」
柳生雄霸沒有說話,他走到了山谷側面的峭壁那裏,拔出腰間的佩刀,大喝一聲,周身的氣勁一下暴漲,佩刀「叮」地一聲,一半插進了那花崗岩石壁中,刀身還在微微地晃動。
柳生雄霸嘆了一口氣,收刀回鞘 ,正色道:「滄行,看到沒,我這把武士刀,雖然也是鋒利的上品,但畢竟不是神兵,即使在平地上,要插進這峭壁,都需要運氣才行,我試過,直接用刀插的話,只能進去一小截,而且有可能會折斷刀鋒,只有你的那把斬龍刀,才能整個插過去,沒有壓力。」
李滄行也跟着點了點頭:「確實如此,這點我疏忽了,抱歉,看這山高,恐怕要有幾百丈,上千尺,我即使上到地面,要找這麼長的繩索只怕也不容易。」
柳生雄霸平靜地搖了搖頭:「無妨,我相信你,到時候只要有繩索,我可以提氣順着繩索而上,換氣的時候可以吊在繩索上或者是用刀插一下峭壁,這還是可以做到,只要有個受力支點就行。」
李滄行看了一眼頭上的一線天,問道:「柳生,出去以後,你準備做什麼?」
柳生雄霸沉吟了一下,神色轉而堅毅:「想必上泉信之早已經被你們處死了,也省得我再去找他尋仇,李滄行,如果我們能上到地面,還請你安排我坐船回東洋,我回去以後一定會苦練刀法,大成之後再回來找你比武。」
李滄行點了點頭:「這個沒有問題,只是我現在不能打保票一定能讓你走成,畢竟我不認識那些倭寇,不過我可以答應你,一定會盡力,上次你看到我身邊的那個胖子同伴,他是個有錢人,一定會有辦法。」
柳生雄霸難得露出了一絲笑容:「那胖子武功很高,當時你手上若是沒有紫電劍,只怕不是他對手,有機會的話,我也想找他切磋切磋。」
李滄行突然想到這一年來自己都是沓無音信,也不知道上面的人有多着急,早點回去能讓大家安心,離自己當年與陸炳的三年之約已經快要到了,若是現在自己還不出現,陸炳沒準會以為自己躲了起來,再次啟動他在各派的潛伏者,連武當的小師妹也可能不再安全了。
想到這裏,李滄行一下子心急如焚,恨不得馬上飛到地面去,卻聽到柳生雄霸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還有件事,這一年你沒怎麼用那斬龍刀,你確定現在自己能控制這刀了嗎?萬一上崖的時候再出現頭暈,可沒人能救得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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