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噹噹」兩聲,天狼的七步斷魂一揮而就,兩道急促的刀氣擋住了司馬鴻襲向自己咽喉和右胸的兩刀,可是司馬鴻最後沖向自己左胸的一劍卻幾乎看起來擋無可擋,天狼猛地一扭腰,電光火石間身子一偏,赤霄劍帶着森冷的寒氣,一下子扎入了他的左肩。
天狼甚至能感覺到長劍穿入自己體內,又穿出自己的後肩時,自己的骨肉被穿刺過後那種極度的陰寒,透過自己的血液,幾乎要把自己的四肢百骸都要凝固,而自己體內的精氣神,正隨着穿過自己的這柄長劍,迅速地流逝出去。
趁着自己的意識還沒有完全被赤霄劍所奪去,趁着自己的手腳還能動,天狼的右手刀鋒一轉,形如匕首的斬龍刀帶着血紅的真氣,狠狠地扎進司馬鴻的左肋,他這一刀沒有向司馬鴻的要害臟器處捅,在他潛意識裏,一個聲音在告訴天狼:「絕不能殺司馬鴻!」
一道黑色的身影如流星一般向被互相穿刺的兩人飛來,閃亮的劍光刺得天狼的雙眼幾乎無法睜開,但他知道那是鳳舞的別離劍,無血不回的別離劍已經出鞘,直奔着站在自己對面,臉上的顏色因為大量的失血而由紫色變得慘白,而剩下的一隻獨眼也在劇烈跳動的司馬鴻而去。
離得最近的兩名華山門徒驚呼一聲:「賊人敢爾!」雙雙抽出長劍,分襲鳳舞的左臂和右腿,都是攻敵必救的招式,另一邊的展慕白也已經抽出長劍。身形快如閃電,正在全速奔來,只要鳳舞稍稍一擋,就會給展慕白截個正着。
鳳舞的青色頭巾被兩名華山高手的劍氣一下子削落。一頭的秀髮披散了開來,她躲也沒躲,左臂和右腿瞬間中了兩劍,登時血流如注。而她似乎毫不在意,狂吼一聲:「擋我者死!」別離劍一揮,兩道凌厲的劍氣一下子在她的身邊炸開,那兩名持劍的華山高手來不及反應,兩顆人頭帶着半個肩膀一下子飛上了天,而身體還保持着出劍的姿式,屹立不倒。
這一下變故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司馬鴻的劍深深地刺在天狼的左肩,一時無法拔出。而展慕白還在十幾步外。眼看這一下是來不及趕上了。別離劍離着司馬鴻的後心已經不到三尺。
司馬鴻長嘆一聲,閉目待死,天狼從司馬鴻的肩頭看過去。能看到鳳舞那滿眼的焦慮,她的手上和腿上兩道傷口都入肉三分。血淋淋地兩道大口子,噴泉似地向外冒着血,這一下為了自己,她可真是拼了命了。
天狼咬了咬牙,電光火石間作了一個決定,右手棄了斬龍刀,搭着司馬鴻的腰,飛速地一轉,瞬間就把兩人的位置掉了個個兒,這回輪到他自己背對着鳳舞的別離劍,而司馬鴻卻被他轉到一邊,到了安全的位置上。
鳳舞的眼中閃過一絲巨大的驚懼,這一切變化得太突然,好在剛才她為了不至於傷到司馬鴻的同時再刺到天狼,這一劍留有分寸,沒有用上死力,手腕一抖,別離劍一轉,生生偏離了天狼的後心。
而她的人卻控制不住來勢,一下子撞上了天狼的後背,那柄從天狼的左肩中穿出的赤霄劍,「噗」地一聲,也生生地在她的左肩頭劃出一道長達寸余,深達三分的口子,一道血泉從香肩噴起,巨大的撞擊讓她整個人彈飛了出去,落在地上,悶哼一聲,再也站不起身。
展慕白那道白色的身影一閃而過,越過了司馬鴻和天狼的頭頂,落到鳳舞的面前,泛着青光的天青劍一指,離鳳舞的面門不到三寸,只要手微微一用力,就能把鳳舞的腦袋直接割下來。
司馬鴻低吼一聲:「師弟且慢!」他持着赤霄劍的右手一撤,長劍從開狼的左肩抽了出來,帶出瀑布般的血泉,隨着赤霄的離體,原本被固定在原地的天狼再也支持不住,癱倒在地。
司馬鴻迅速地內力一震,入體三分的斬龍刀「噹啷」一聲掉到地上,拜這把刀的極陰極寒特質所賜,傷口瞬間結了一層冰,沒有大量失血,只是司馬鴻現在顧不得多驚奇這些,雙膝一軟,也幾乎與天狼同時跪倒在了地上,出手如風,一下子點住了天狼肩頭的幾處穴道,那洶湧而出的血泉終於被止住了。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此事居然會是這樣的一個結局,除了作出反應的鳳舞和展慕白外,全都愣在了當場,從司馬鴻和天狼兩敗俱傷到鳳舞的亂入,華山派二人的出手阻擋,再到天狼反轉司馬鴻逼鳳舞停手,最後到展慕白入場掌控全局,一切只不過是一眨眼的事情,塵埃還沒有散去,卻只見地上躺了或者跪着三個,只有展慕白一人以劍指着鳳舞,兩人恨恨地四目對視。
司馬鴻伸手阻止了展慕白出手誅殺鳳舞后,一手掩着小腹,一邊對天狼吃力地問道:「為什麼,為什麼刺我那一刀躲開了要害,又為什麼最後要救我一命?天狼,你明知,明知我下手沒有留情,你這樣做是為什麼!」
天狼慘然一笑:「司馬,司馬幫主,這仗並非要決生死,你還有許多事要做,現在,現在可不能死了。」
司馬鴻點了點頭,沉聲道:「我明白了。」他勉強地站起身,對着四周的眾人說道:「這一戰,是我司馬鴻敗了!我決定遵守承諾,任由沈經歷把夏大人和曾總督一家帶回。」
此話一出,人人臉上色變,展慕白顧不得地上的鳳舞了,回頭高聲叫道:「師兄,不,明明是你贏了,為何說會輸?」
司馬鴻嘆了口氣:「師弟,輸了就要認,我一劍沒有刺死天狼,他本有機會取我性命,可是兩次都放過了,這一戰,我輸得無話可說。」
一旁的智嗔皺了皺眉頭,高宣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司馬幫主,就算天狼比武時手下留了點情,可是你刺中他在先,最後也放過他一命於後,更何況這錦衣衛殺手鳳舞,一看情勢不對就亂入,這本就是壞了比武的規矩,我們怎麼能把夏大人和曾總督的全家交給這樣的錦衣衛?」
司馬鴻一擺手,打斷了智嗔的話,厲聲道:「智嗔師父,這次行動的總指揮是我,我有權作出最後的決定,如果少林對本人的決定有什麼疑問的話,請見性大師事後向本人當面指教,如何?」
智嗔一聽司馬鴻說了這話,知道再要相逼有可能會讓整個伏魔盟解體,只得閉上了嘴,退了回去。
司馬鴻環視四周,劇烈地咳嗽了兩聲,沉聲道:「各位同道,司馬之所以做這決定,武藝高低在其次,這個天狼,顯然是正人君子,信守承諾,比武之時尚能仁義為本,我相信他能做到保護夏大人和曾總督家人的承諾,如果錦衣衛做不到這一點,我司馬鴻願意一死以謝天下人!」
他說着,伸手一探,紫霞神功一吸,原來地上一名華山派弟子屍體邊的長劍被他隔着丈余吸到手中,內力一振,精鋼打造的長劍「啪」地一聲從中折斷,而司馬鴻的話則振聾發簣:「若違此誓,有如此劍!」
展慕白還是不甘心,尖細的聲音在空中迴蕩:「師兄,劉師弟和張師弟死在這個錦衣衛女人手中,不能就這麼算了!」
司馬鴻眼中冷厲的光芒一閃:「這筆債我們改天再找她算,錦衣衛鳳舞,今天看在天狼的面子上饒你一命,下次再見面,就是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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