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舞拿起一個碗,倒了碗茶,一口喝下,一邊擦着嘴,一邊幽幽地說道:「不可能的,總指揮不可能還有時間精力再去重新訓練你。」
天狼突然對鳳舞的過去產生了興趣,這個蝴蝶面具下隱藏的神秘女殺手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讓他一下子有了好奇心,但他的表面仍裝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總指揮又不可能每天都跟你呆在一起,你怎麼就這麼肯定他沒有時間和精力去訓練其他的高手?我們都是青山綠水計劃的成員,你不知道嗎?」
鳳舞搖了搖頭:「你這麼說我更確信了,我並不是那個到各派臥底的青山綠水計劃的一眼,而是另一項殘酷的孤星養成計劃,看來你對此是一無所知啊。」
天狼的心中一動:「孤星養成計劃,這又是什麼?」
鳳舞的眼中閃過一絲痛苦:「我不想說,請你不要問了好不好,如果你實在要問,那你要答應我做一件事情。我也不想拿龍組指揮的頭銜來壓你,只想讓你心甘情願,怎麼樣?」
天狼料她也就是要自己繼續執行這個任務,追上夏言,而既然答應了陸炳這個任務,自己也肯定是要保護沈鍊的,雖然現在在這裏跟鳳舞賭氣,但目的也是想套出更多陸炳的計劃,而不是在這裏真的就雷打不動了,畢竟沈鍊也算是自己的朋友,讓他孤身一人面對這麼多正邪高手,天狼是做不到的。
但天狼很清楚,現在還有時間。如果真的時間緊迫的話,鳳舞自己就會趕過去了。而不是在這裏和自己慢慢泡,於是天狼點了點頭:「你先說要我做什麼事情好了,去救沈鍊嗎?」
鳳舞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情:「不,不是這件事,那件事你是答應過了的。天狼,雖然我不了解你的過去,但既然總指揮說你是個言出如山的人,那我就信你是這樣的人,你現在在這裏和我耗着,只是想知道更多你感興趣的事情罷了,所以我要你做的,一定不會是這件事。」
天狼心中暗罵。好個狡猾的姑娘,看來自己的想法給她識破了,但天狼也不想給她這樣牽着鼻子走,於是反問道:「這個我可不能答應你,不然你要是叫我自盡,或者是奸--淫擄掠,殺人放火,我不是都得照做?」
鳳舞的秀目微微眯了起來:「那這樣吧。我可以提讓你做什麼事,你有不去做的權利,也就是說。只有你我都認可的事情,你願意做才算踐諾,如果你不願意的話,那我也不勉強,怎麼樣,這個提議公平嗎?」
天狼想了想。這樣一來主動權在自己,是穩賺不賠的買賣,如果真的不願意做的事,直接拒絕就是了,於是他點了點頭:「成交。」
鳳舞突然笑了起來:「天狼,為什麼你覺得我會讓你去做什麼殺人放火,還有那個什麼什麼的事呢,我畢竟是個女孩子耶,有這麼邪惡嗎?」
天狼冷冷地說道:「錦衣衛里沒什么女孩子,只有冷血無情的殺手,我們做的事情不就是殺人放火嗎,只不過披了一層合法的官方外衣罷了。而你上次比武奪位時,手段如此酷烈兇殘,不正是對我看法最好的印證嗎?」
鳳舞的眼中閃過一絲失望:「想不到在你眼裏,我是這樣的一個人。也罷,反正我馬上要跟你說的故事,也會證實你的想法的。」
鳳舞輕啟紅唇,緩緩地說道:「我自幼被父母拋棄,是總指揮大人從小收留了我,訓練我,象我這樣無父無母的孤兒一共有十幾個,這個計劃就叫做孤星養成計劃。目的就是培養出最出色,最無情的殺手」
鳳舞說到這裏,幽幽地嘆了口氣:「天狼,你可知道,我們只有三歲的時候,就開始接受各種非人的訓練,我現在還記得,我接受的第一堂訓練課,就是我們十幾個孩子,被帶到一個屋子裏,屋子裏有一個鐵籠,有十幾個可愛的小白兔,正在籠子裏吃着草,可是籠子的另一邊,卻連着一條被封閉的通道,天狼,你知道那通道里有什麼嗎?」
天狼從鳳舞的眼神中看到一絲恐懼,他能猜到接下來發生的是什麼,但還是搖了搖頭,因為他想聽鳳舞親口說出來,來證實一下自己的判斷是否正確。
鳳舞的聲音微微地顫抖,眼神中的懼意愈發地明顯,看得出來即使事隔多年,這事仍然在她的腦海中有多麼深刻的回憶:「從那個通道里,我們開始看到的是幾點綠光,然後聽到一些可怕的聲音,緊接着,通道的一道柵欄被打開,四五頭給餓了幾天的惡狼撲了進來,就當着我們的面,把那些小白兔一隻只生吞活剝,就在我們的面前撕裂,吞食。」
「兔子的血混合着狼的口水,就賤在我的臉上,我能聞到那屋子裏的可怕血腥味,我嚇得直哭,閉上眼睛不敢看,卻被身後那些如狼似虎的錦衣衛們點了穴道,翻開我的眼皮,逼着我看完那幾隻惡狼是如何蠶食小兔子的。天狼,你能想像到那種可怕嗎?我當時只是一個三歲的孩子!」
天狼雖然有心理準備,但聽了仍然動容,他沒有想到陸炳居然用這種方式來訓練這些小孩子,自己三歲的時候,雖然在武當山上已經開始了習武,但不至於經歷如此血腥的刺激,真正第一次動手殺人,還是二十歲時初次下山時的事情。
天狼突然對眼前的這個鳳舞有了一絲同情,本來他對此女印象極壞,一方面是因為第一次見她時就看她殺人不眨眼,手段之血腥兇殘即使在江湖匪類中也難得一見,另一方面也是因為此女在陸炳面前極盡撒嬌之能事,裝得小鳥依人,可在自己面前卻是半句真話也沒有,不僅臉上戴着面具,不以真面目示人,而且種種手段都是為了利用自己,這讓習慣以心對人的天狼從心底里就厭惡她。
但聽到了鳳舞的這個從小的故事,他突然對這個女子生出了些同情,看來她的狠毒,自私和殘忍,都是因為童年的這個巨大陰影的刺激,是陸炳把她訓練成了這樣的魔鬼。
想到這裏,天狼的語調變得柔和了一些:「鳳舞,我能想像到這件事對你造成了多大的刺激和傷害。陸總指揮的手段確實太激烈了一些。」
鳳舞突然叫了起來:「不,你根本想像不到,從那天開始,我幾乎每天晚上都在做惡夢,無數次給那天的慘狀驚醒,那血淋淋的一幕已經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腦子裏,從那天開始,我明白了一個道理,世上沒有一個人是可以信任的,沒有一個人是會真心對你的,如果不想變成任人宰割,被撕成一片一片的小白兔,就只有變強,變成狼一樣,也只有這樣,才能在這個渾濁的世道里活下來。」
天狼無話可說,只能嘆了口氣:「看來陸總指揮的課上得很成功,他就是希望你能變成這樣的人,從此他就開始教你們習武練功了對不對。象你這樣的孩子有十幾個,為什麼這個計劃還叫孤星養成計劃呢?」
鳳舞慘然一笑,眼神中儘是落寞與孤獨:「天狼,你知道為什麼我剛才那麼肯定你不是我們那些小夥伴中的一員,也不可能是總指揮大人弄出別的小組訓練出來的殺手嗎?因為這個計劃最後只留一個人,每年我們都要拼命練武,拼命讓自己變強,因為在除夕的那天晚上,我們所有人要集中起來比武,一對一的淘汰,最後的兩個人,必須要打到死一個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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