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紅花鬼母就比較慘了,先前被天狼一招天狼滅世斬,直接擊破了防禦和護身氣勁,硬頂的這一下讓她噴血而飛,幸虧公冶長空飛身出擊,逼得天狼舍了自己,但她仍然是離二人交手位置最近的人,剛剛落地,還沒來得及站穩,又是一陣絕大的氣浪來襲,本能地舉起雙手一擋,又被震得飛了出去,這一回直接在空中帶出一蓬血雨,重重地摔到二十多丈外,以手掩着心口,劇烈地咳起血來。
塵埃還沒有落定,巨大的煙塵中卻傳出了「乒乒乓乓」不絕於耳的兵刃相交之聲,而透過那重重的塵霧,眾人隱約可見一紅一藍兩個身影,正攪在一起,殺得難解難分。
天狼的嘴角掛着長長的血跡,而鼻孔與耳朵也在微微地滲血,手中的斬龍刀已經變成了那藍白相間的原色,紅光幾乎消失不見,而他的胸前衣服也完全被打碎,貼身的胸甲被完全擊成了粉末狀,露出了長滿了濃密的胸毛,此外遍是刀疤劍痕的前胸,兩塊發達的胸大肌上已經是鮮血橫流,右胸口被生生地砸地陷進去一小塊,顯然是被那鋼球所傷。
而公冶長空的情況更慘,剛才胖胖的臉已經完全扁了下去,而衣服碎得一片一片,只有一條貼身的短褲還掛在身上,露出了一身白花花的皮膚,皮膚上則是青一塊紫一塊,俱是刀痕爪傷。五六條新鮮的傷口正向外嘩嘩地流血,而伴隨着他的每一招一式發力,這些傷口處的出血如噴泉一般。
兩人的腳下已經被轟出了一個直徑丈余。深達五寸的大坑,坑裏焦黑一片。顯然是被兩人的可怕內力所燒制,兩人的腳踝都陷在坑裏,幾乎無法行動,只能原地以兵刃互搏,你一拳我一刀。你一球我一爪地硬碰硬較。
兩人的拳爪功夫也都是上乘,天狼因為內力消耗過巨,無法支持自己同時使出屠龍掌法與天狼刀法,於是只能右手繼續以天狼刀法的一些低內力消耗的巧招格擋公冶長空手中雙球,左手則以黃山折梅手對公冶長空進行攻擊。
而公冶長空剛才那一下也是全力暴擊,所有的內攻鬥氣幾乎都在那一下硬碰硬的撞擊中消耗殆盡,兩人幾乎落在了一處,又因為腳下同時陷入了地底的坑中。無法抽身,而只能這樣近身肉搏。
公冶長空的雙手鐵球雖然威力強大,但在這近身格鬥中卻失之笨重,雖然趁機擊中了天狼胸口一錘,但自己也被砍了四五刀,中了十餘記拳爪。
若不是他天賦異稟,皮粗肉厚,一身硬氣功如銅牆鐵臂一般。再加上天狼的內力難以為繼,又是用了一大半氣勁在護身抵擋他的兩隻鋼球,換了常人承受天狼哪怕是一小半的攻擊。也早已經吐血不起了。
鬼聖和金不換一看勢頭不妙,紅花鬼母剛剛勉強起身,強撐着開始打坐運功,暫時已經退出了戰鬥,而公冶長空與天狼這樣拳爪相搏,也是已現敗勢。若是自己再不上前幫忙,只怕要生生折在天狼手上。
二人心急如焚,也不等那波氣浪完全平息,就飛身而上,試圖衝進十餘丈外的戰圈中心幫忙,卻是被萬震和端木延,劉黑達三人看出意圖,也收了防禦招式,衝上前將兩人生生擋住。
萬震的洞庭玉簫法變化莫測,奇巧精絕,加上其因奇遇而練就的一身陰寒內力,完全無懼鬼聖的陰風掌,剛才打起來就已在百餘招內佔了上風,這會兒趁着鬼聖分心他顧,更是佔盡優勢,不到十餘招,就逼得鬼聖連連後退,鬼麵杖法已顯散亂,幾乎攻出一杖,卻要擋萬震的三招,劣勢盡顯。
另一邊的金不換也好不到哪裏,他的武功與端木延在伯仲之間,但端木延身邊多了個劉黑達,總是趁着二人全力正面相搏之時走奇門離位刀出偏鋒,幾次弄得金不換手忙腳亂,連衣服也被劃破了幾道,只得守緊門戶,但求自保,根本顧不上自己的妻兒了。
圈中的二人又是四五十招相搏,天狼雖然周身鮮血四溢,但這一身凜然的氣勢卻隨着周身的紅氣流轉速度的加快而越來越強,剛才天狼胸前被鋼錘重擊的那一下是最難受的,幾乎無法發力,而刀也差一點掉到地上,幸虧公冶長空這一下也是放棄了防守的全力一擊,自己的一刀兩爪反擊也是刀刀見血,拳拳到肉,生生擊破了他的護體氣功,把他一身鋼板似的皮膚打得如同麵團兒一樣軟了下去。
接下來百餘招的相持與肉搏是最艱難的,兩人這時候幾乎都是全無內力地搏鬥,只憑招式,而不再有內力,天狼畢竟武功要高出公冶長空一些,而天狼勁更是天上至霸至邪的內功,只要對方的壓力稍減,內勁的流轉速度就會加快。
一百多招下來,天狼周身的紅氣已經重新瀰漫開來,壓過了公冶長空的一身藍氣,而他傷口中流出的血一冒出來就被灼熱的內力蒸發,也不知道這周身的紅氣是氣勁還是血雲。
又是斗得二十多招,天狼的左手一招可堪折梅,右手天狼刀突然縮小一截,變成二尺左右的柴刀大小,在手中迅速地一道旋轉,刀勢轉環不絕,如飛旋的利刃,直取公冶長空的咽喉。
公冶長空這時候雙臂已經酸痛難忍,兩臂如挽千斤之力,而臉上的表情也根本不復一開始參戰時的那種興奮與激動,拖着兩道鼻涕,在那裏一邊出招一邊號陶大哭,不停地哭爹叫娘,完全不象是頂尖高手在以命相搏,倒是象三歲的頑童打架打輸了以後在哭鼻子。
但公冶長空畢竟在武學上是奇才,是頂尖高手,武者的本能早已經進入了他的血液與靈魂之中,眼見對面那柄削金如泥的寶刀,泛着紅紅的血光,化成一道血紅的轉輪,向着自己的脖頸處飛速地切來,連忙兩隻鋼球一震,左手的鋼球去硬頂斬龍刀,右手的鋼球則如流星一般地擊向天狼裸露的左胸,逼天狼回救。
天狼哈哈一笑,對方的反應早在他的預料之中,現在公冶長空內力不繼,已經無法與自己硬碰硬了,只能用這種圍魏救趙,攻自己所必救之法來緩解壓力,這也早在天狼的意料之中,雖然已方其他三人已經佔了上風,但在一邊調息的紅花鬼母始終讓他心有餘悸,就連萬震和端木延也不能讓他完全放心,儘早解決掉公冶長空,把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永遠是最靠譜的辦法。
天狼陷在坑中的右腳重重地向地上一運力,氣勁從自己的左胸直貫足底,渾身的皮膚一下子變得堅逾鋼鐵,生生鼓足十二分的天狼護體勁,硬拼着受這一下。
「呯」地一聲,公冶長空的右手鋼球重重地擊在天狼的左胸,天狼只覺得又 是一隻巨大的鐵錘狠狠地砸中了自己,眼前一黑,跟剛才一樣金星一陣亂冒,嘴一張,「哇」地一口鮮血噴得公冶長空滿臉都是,而自己的左胸肌處,則陷下去了深達寸余的一個小洞。
可公冶長空左手的鋼球被天狼那飛速旋轉的斬龍刀刃迎頭斬上,這一回公冶長空的左手只是格擋,用力不到四成,鋼球幾乎沒有任何藍光閃現,被紅得發燙的斬龍刀象切豆腐似地,生生把這枚幾十斤重的鎢金鋼球從中切成兩半,若不是他手縮得快,只怕連左手也會被齊腕切掉,而他周身的藍色氣勁,也一下子消失不見,連肌肉也變得松松垮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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