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屈彩鳳,和平時大不一樣,雖然怒氣滿滿,但完全沒有平時的凶強悍氣,倒是更象個為情所傷的小女人,滿臉都是淚痕,左肩頭一片盈紅,似是被刺了一劍,染得這身粉紅色的裝束左半邊倒成了深紅。
李滄行看着屈彩鳳,說不出話來,他心裏在大吼着:「站起來,殺了她,殺了她!」牙齒咬得格格作響,連眼珠子都要瞪得跳出眶了,可是身體卻不爭氣地動也不能動一下。
屈彩鳳一手扶着左肩,長長的秀眉倒豎,杏眼圓睜,對着李滄行厲聲喝道:「你是什麼人,為什麼這樣看着我,這些屍體是怎麼回事!」
李滄行一句話不說,開始在體內試圖運起氣來,自己失去小師妹,歸根結底就是這個賊婆娘害的,能在死前抱着她一起上路,這輩子的遺憾也能減少一大半。
屈彩鳳能明顯地感覺到李滄行的敵意,她在江湖也縱橫多年了,李滄行一運氣就能感覺出來,她現在不知道眼前這個渾身冒血的赤身男人是誰,但此人不惜迸裂周身的傷口,也要強行運氣,顯然是自己的死敵。
屈彩鳳二話不說,上前兩步,駢指一戳,正好點中了李滄行的氣海穴,然後運指如風,連連點中了李滄行胸前的十餘處要穴,這回李滄行想運氣都不可能了,眼神一下子黯淡無光,只能等死了。
屈彩鳳抽出刀,指着李滄行的脖子,厲聲道:「快說,你是什麼人,這樣躺在這裏是怎麼回事,地上屍體又是誰,你若是說了。我會救你一命,要是說謊或者是不說話,老娘宰了你。」
李滄行閉上雙眼。恨恨地說道:「賊婆娘,要殺就殺。何必多話!」
剛才李滄行沒有掩飾自己的嗓音,屈彩鳳聽到後渾身一顫,臉色大變,伸出手向着李滄行的臉上一抓,那塊人皮面具應手而落,李滄行那張因為失血過多而變得蒼白的英俊臉龐一下子映入了屈彩鳳的眼帘。
屈彩鳳心裏已經有了準備,但這一下確認之後。仍然興奮得兩眼放光,她哈哈大笑,聲音在這段山道上來回震盪,而淚水則在她眼中打着轉。
笑了半天后。屈彩鳳低下了頭,對着李滄行咬牙切齒地說道:「老天真是公平,先給我重重一擊,再讓我有親手報仇的機會,李滄行。老娘落得今天,全是拜你所賜,今天,老娘要你十倍奉還!」
李滄行看都不看屈彩鳳一眼,仍然雙眼緊閉。氣若遊絲地說道:「賊婆娘,只恨我今天被鼠輩暗算,落到你手裏,老子就是做了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屈彩鳳幾乎要把銀牙咬碎,惡狠狠地說道:「在你做鬼之前,老娘一定要你嘗遍人世間所有的痛苦,讓你知道做鬼都是件多麼幸福的事情!」
她提起李滄行,李滄行百多斤重的漢子在她手中幾乎沒有任何重量,輕輕鬆鬆地扛到了肩頭,抬腳就要向思過崖奔去,屈彩鳳蓮步剛動,感覺踢到了什麼東西,低頭一看,卻是李滄行的那把斬龍刀。
屈彩鳳一眼就被那萬年寒玉所制的龍首刀柄和那個千年蛟皮所制的刀鞘所吸引,俯身撿起了這把斬龍刀,手一觸到刀柄,馬上就感覺到徹骨的嚴寒,連忙鬆手,幸虧此刀大大地縮小,只有一尺左右,不然屈彩鳳十有*也會象當日的柳生雄霸那樣 ,給直接凍成冰棍了。
屈彩鳳沉吟了一下,看了一眼肩上渾身是傷的李滄行,心道這傢伙是不是也被這把邪門的刀暗算了,才會給人砍成這樣,她這會兒已經認出了那個給李滄行一腳生生踩進地里的林子休,再一看四把刀,四個黃衣人,立馬就知道這是在中原小有名氣的金刀四傑,以他們的功夫,是根本不可能傷得了李滄行的,十有*是這把古怪的刀作祟。
屈彩鳳撕下林子休的一截衣角,把斬龍刀的刀柄包了,放入懷中,落在另一邊的包裹她也翻了一下,卻發現是個黑乎乎臭哄哄的麵團兒,還長着綠毛,一陣噁心,一腳踢到了路邊,再次把李滄行扛上肩頭,向着後山飛奔而去。
李滄行給點了啞穴,連哼都哼不出來一聲,剛才屈彩鳳拿到斬龍刀時,他心裏一直在念咒語,想要把刀變大,凍死這個賊婆娘,可惜無論他怎麼努力,喉頭「荷荷」直響,都說不出半句話。
屈彩鳳扛着李滄行奔出了十幾里,沒有直上思過崖,而是走了另一邊,進了當初李滄行和徐林宗找到小狼的那個黑樹林,這裏原來有個獵人小屋,住了個姓張的獵戶,後來被那隻小狼長大後咬死了,這麼多年也就成了無人區。
屈彩鳳看來對這地勢也挺熟悉,奔進林中後,從懷中掏出一段蛟皮索,把李滄行緊緊地綁在了樹上,一切停當後,才冷笑着解開了他的啞穴。
李滄行已無生念,一路緊緊地閉着嘴,一言不發,屈彩鳳在扛她上路前先幫他點了穴道止血,這一路下來,竟然傷口也漸漸地乾涸了,有些地方還開始結了一層細痂。
屈彩鳳一看到李滄行身上的傷痕,似是有些驚訝,恨恨地說道:「你這狗賊還真是皮糙肉厚,這麼快就結上痂了,不過沒關係,一會兒我會讓它們再次綻開的。」她獰笑着從腰上抽出了一條帶刺的軟鞭,絕美如花的容顏這時候卻變得兇殘而可怖。
「叭」地一聲,李滄行的胸口多了一條長達尺余的鞭痕,鞭上帶了皮刺,真真打得是皮開肉綻,連剛才已經凝結住的傷口都再次淌起血來。
屈彩鳳狀若瘋癲,一鞭鞭地抽下去,李滄行很快身體正面就給抽得血肉橫飛,鮮紅的肌肉和黃白相間的脂肪組織順着傷痕不斷地向下流淌,可這會兒,*上的疼痛遠遠比不上李滄行心中的痛苦,他緊緊地閉上眼,一鞭鞭地抽在自己身上,仿佛沒有任何感覺似的。
屈彩鳳連抽了幾十下,打得渾身上下香汗淋漓,李滄行一聲不吭,不僅沒有象她希望的那樣慘叫求饒,甚至連眼皮都不抬一下,這讓她遠遠沒有期望中的那種報仇的興奮與刺激,她氣得一扔鞭子,吼道:「李滄行,你這皮有城牆厚是不是,打你不疼對吧。」
李滄行冷冷地說道:「賊婆娘,你打也打夠了,有本事就一刀殺了我,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屈彩鳳一看到李滄行這個樣子,心裏倒是猜到了大半,突然笑得花枝亂顫起來:「李滄行,弄了半天原來你是哀莫大於心死啊,嘻嘻,我怎麼沒想到呢,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女人嫁給自己最好的兄弟當老婆,這種感覺真奇妙啊。怪不得你整個人都象沒魂了似的,還能給那四個小毛賊傷了。」
李滄行一下子被屈彩鳳點燃了情緒,激動起來,吼道:「你閉嘴,屈彩鳳,都是給你害的,這一切都是因為你這賊婆娘,紫光師伯與你何怨何仇,你要下此毒手!現在害得我和小師妹永遠不能在一起了,你自己也沒指望和徐林宗好上了,你這回滿意了?高興了?」
屈彩鳳也變得暴跳如雷,高聳的胸口劇烈地起伏着,聲嘶力竭地吼道:「不許在老娘面前提姓徐的,你再敢提這三個字,老娘割了你的舌頭!」
李滄行哈哈大笑,他終於找到了一個能反擊屈彩鳳的好辦法,嘴裏連珠炮似地不停地叫道:「徐林宗,徐林宗,徐林宗,徐林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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