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之後陸陸續續有兩人也煉出丹藥,分別勝出首輪。
就在這時高台上『轟』的一聲,一個弟子大叫道:「哎呀!」原來是因為緊張導致火候不穩,丹爐冷熱不均勻發生炸爐,閃避不及時被丹爐碎片打到。須臾就見到有弟子上台,將這個受傷的考生抬下台去。
「我也好了。」
花奕淳一邊舉起手,一邊把煉丹爐中凝成的養氣丹取出,裝進精緻的細口玉瓶中。
裁判凝神看去,又揉了揉眼睛以確定自己沒有眼花。他作為築基期大圓滿的修士,自然是不可能出現眼花的,除非是陰神進入他的夢中加害,或者走進幻陣而不自知。
無論台上台下,幾乎都沒有人一直關注着花奕淳,他們都認為這個練氣期的小修士不過是上台走走過場而已。只有花奕嵐雙目緊緊盯着自己的哥哥,看到哥哥舉起手,便立刻拍手叫好:「哥哥最棒啦!」盡顯一個小女孩該有的活潑可愛,和愛憎分明。
「他才沒煉好,他怎麼可能煉好?他只是做樣子,這廢物只是做做樣子而已,看等等裁判怎樣揭穿他的謊言。」
高台下,花翰龍極力嚷嚷着,仿佛看到了什麼不敢相信的東西。然而事實是,當裁判拿起花奕淳丹爐旁的玉瓶,打開瓶口的橡木小塞時,還未取出丹藥看過,整個人便已經興奮的顫抖起來。等他倒出丹藥,所有修士都可以看到,一粒滴溜溜、晶瑩剔透、通體透明碧綠色的小球兒滾落掌心。
「極品養氣丹,二十二號勝出首輪。」
『轟!』
所有人都震驚的掉下下巴,這不僅僅是為了那一爐極品養氣丹,還因為花奕淳煉製出如此高品級的丹藥,卻只用了那麼短的時間,是兩刻鐘?三刻鐘?還是四刻鐘?
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門派中出現了一個,可以煉製極品丹藥的弟子。時隔多年再次出現了一個,練氣期便可以煉製出極品丹藥的弟子。雖然這丹藥真正的級別,並不入等級之中。
花奕淳轉過身面朝高台下內門弟子,尋找到自己的四個族兄姐,右手並掌放到自己的頸部,做出一個橫切的手勢,綻開嘴角笑起來。
他不是一個愛爭風吃醋,或者睚眥必報的人。但是,他也同時不是一個一忍再忍,沉默是金的人。他是一個忍耐有限度,容忍有底線的人。在天一事件中,自己的四個族兄姐沒有和自己團結起來一致對外,甚至還要落井下石陷害弟妹,這在花奕淳看來已經不可饒恕,行事簡直禽獸不如。就算是殺了他們,花奕淳也不會有一絲一毫的不忍、後悔和惋惜。
一到百號考生勝出十人,之後一百另一到二百號考生勝出十人,直到九百零一號到一千號考生勝出十人,共一百人。這一百人又進行一次考核。
這一次一百人中經過一輪篩選,都是外谷弟子中頗有天賦的修士。他們都是在第一輪中一次煉丹,就成功成丹的人。其中不乏天賦十分耀眼,幾欲與花奕淳表現相較的弟子。那些人挑釁的看着後者,因為所有外門弟子中,目前就只有花奕淳一人煉製除了極品丹藥。
花奕淳有些不耐的看着這些虎視眈眈的人,他自然是知道阿門心裏的想法。
無非就是想要在這一輪把自己踩下去,成為他們的墊腳石。若非花奕淳已有所收斂,並不想成為獨秀於林的大樹,只需要分分鐘他便可以讓這些人明白,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次輪考核,煉製養元丹,以用時短和丹藥品質兩方面作為評定標準。」
裁判宣佈完,高台上的參與考核的弟子都幾乎沒動,他們要麼是抓耳撓腮、不知所措,有些則看着花奕淳,也沒有行動。前者自然是不會煉製養元丹了,而後者則奉行着『敵未動我不動、敵欲動我先動』的軍法,想要先觀察一下,這個幾乎所有弟子共同的阻礙,看看花奕淳怎樣行事再說。
既然沒人掙錢,花奕淳也樂的舒服自在。
養元丹,他已經不知道煉製了幾十爐了,早已經駕輕就熟。走出自己的位置,拿了煉製養元丹所需要的材料,便熟悉的開爐點火。
花奕淳並沒有打算按照,一年下來使用慣了的手法煉製丹藥。他準備嘗試一種新的手法,這種手法是煉製三元丹藥的基礎,若是現在就練習熟練,等修為到了再想煉製三元丹藥,便會很快就可以上手。
煉製三元丹藥的手法,自然比煉製一元丹藥的手法,要更加繁複,也便意味着更加耗時。
花奕淳把材料投進丹爐中,依然是右手控制火候,左手向丹爐打入手訣。
他動作依然模仿其他同門,只是稍顯緩慢一些,讓別人看不出一點兒破綻來。只有靈力的運轉、波動、排列完全與別人不同。
手印的作用僅僅只是,讓靈力與法力更加契合,卻不會影響到其他。因此花弈淳這次煉丹,雖耗費了以往數倍的心神,但也能夠順利凝丹成藥。
「我好了!」
在花弈淳專心致志控制火候時,已經有考生煉丹完畢,請求裁判檢查成品。
「我好了。」「我好了。」「我也好了。」
一個個弟子都熄火凝丹,場上除了那些根本沒有開爐點火的人外,就只剩下聊聊幾人還在滿頭大汗的做着最後的努力,然而眼看他們面前的丹爐青紫赤紅一片,這是要炸爐的徵兆。到此時,花弈淳整個煉丹的工序完成了三分之二。
隨着『轟轟轟』連續不斷爆炸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那些還在努力的弟子,面前的丹爐果然陸陸續續炸裂開,接着數人因靈力耗盡且受傷被抬下高台。
終於,所有人都在等着花弈淳一人而已,大家都屏息靜氣沒有說話。那些長老倒是臉色上有期待,那些弟子雖然嘴上不說話卻在心裏咒罵和詛咒着。就連花家的四個族兄姐也安安靜靜的,只是心裏想的卻不是什麼光明磊落:就讓你花弈淳裝模作樣吧,到時候還不是轟的一聲,把你自己炸的粉骨碎身!
然而一聲「我好了。」將他們心中的咒罵、詛咒和不切實際的猜測都給打碎。
花弈淳並沒有炸爐,成功將丹爐冷卻凝結出成品丹藥。
裁判走上前去,對於能夠煉製出極品丹藥的弟子,門派長輩還是會給與足夠的關注和尊敬。
他拿起丹爐旁的細口玉瓶,從瓶口倒出一粒養元丹,立刻倒抽了一口冷氣。
「外谷弟子花弈淳,耗時一時三刻,丹藥品級……」裁判頓了頓聲音,吐出兩個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字,「完美!」
這兩個字猶如驚雷,台上台下的弟子,無論內谷還是外谷全都張大嘴巴。似乎這樣還不能夠表達他們內心的震驚,一聲驚嘆紛紛卡在喉嚨里,吐之不出吞之不下如鯁在喉。
『霍』
高台長老席位上有一個人突兀站了起來,這人幾乎是鬚髮皆白,身上全無半點神仙氣息,反倒是世俗塵煙浸染,說不出的猥瑣和齷齪,在他身後還有一個貌美如花的少女,只是着少女看上去也是心思歹毒的面相。雖然花奕淳不認識此人,但是長老中花奕嵐的師父素妍同時站了起來,與此人爭鋒相對。
「不可能,這小兔崽子怎麼可能煉製出完美的丹藥,」那老者咆哮出口,簡直如同瘋狗,「他殺了我的徒弟,是他殺了我的徒弟!」原來這老者就是要將花奕嵐煉成爐鼎不成,反而因為這件事死了一個徒弟的天一。
不等其他人有什麼反應,天一突然暴起,如同離弦的劍射向花奕淳。
『嘭』的一聲。
硬玉高台竟然被硬生生踩碎,卻原來又一道光射出,擋在天一的面前,此人藍紗飄飄,卻不是素妍是誰?
「天一長老,我現在看你是我前輩才叫你一聲長老,你若是再出言不遜、口出狂言,說不得我和你要打過一場,也可以結束幾十年前的恩怨。」
幾十年前的恩怨?
長老紛紛站了起來,這牽扯到許許多多人的神經和性命,由不得他們不激動。
天一臉色一會兒白、一會兒紅,最後變成醬紫色,憤恨道:「我就不信,你能一輩子護着那小兔崽子。」撂下狠話他就要轉身回去座位上。
這時花奕淳突然開口道:「是我殺了你弟子又怎樣?你有證據嗎?更何況我一個練氣四層的修士,能夠殺了築基中期的修士?還是一個活了五六十年,戰鬥經驗比我豐富上百倍的築基中期修士。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想抓我莪乜米去做爐鼎,便是這樣,若真是我殺了你弟子,我卻也能殺了你!」
殺了你!殺了你!
這三個字盡顯霸氣,生生讓天一停下腳步,也讓其他長老詫異的目光擊中在花奕淳身上。素妍也轉頭看來,眼中竟然滿是讚許,她與天一本就是生死仇敵,無奈於兩人都是門派長老,自己並不好將仇恨盡報,如今自己家族子弟如此一番話,顯然是完全站在自己的身邊了。
但,花奕淳這番話坐實了他殺死天一弟子的事實,雖然沒有人有證據,門派里無法拿他怎麼辦,況且還有素妍這個花家老祖護佑。只是天一滿臉煞氣的回過身,一雙眼睛滿是血絲。
他並不在意弟子被殺之事,那不過是一個修行了六十年才築基中期的廢物而已。他在意的是花奕淳話中最後七個字:我卻也能殺了你!
『哇』
他張口吐出一口黑血。天一突然一陣恍惚,什麼時候練氣期螻蟻也敢站在自己面前叫囂,要殺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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