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鼓魂 第二十三章 與母親交談

    旭日從東邊緩緩升起，人們也開始陸續起來幹活，這是每天都要做的事情，每個人的所做的事情可能不一樣，但一切都只為了活着，平平安安平平凡凡地活着。可總有人會打破這平靜發起戰爭四處征戰，也許他們也是為了活着，更好的活着。

    何旭跟徐磊分開回到家，娘親柳昕已經起床在屋外就聽到了她紡車織布的聲音，從一個知書達理地小姐變成現在這樣什麼活都乾的農婦，柳昕從來沒有什麼怨言。

    邁着沉重地步伐走進母親紡車的房間，何旭站在門口凝視許久，不知該怎麼跟母親開口。柳昕沒有注意到門口有人，很認真地重複着那步驟，小心翼翼把織好的布扯過一邊，這些都是他們的生活來源容不得一絲馬虎，也正是因為這樣她的織出來的布都很好賣。

    良久何旭輕步走到母親身邊：「娘，我想跟您說個事。」

    聽到兒子地聲音，柳昕回頭停下手中的活：「什麼事？」

    回頭間看見母親參雜地白髮，何旭心有不忍，又想到父親可能還活着，便決心說道：「娘，我要去參軍！」

    「什麼？」柳昕一臉不可置信地看着兒子，臉色漸漸蒼白，手在顫抖，嘴唇也在顫抖說不出話來。

    別過臉不敢看母親，重複說道：「娘，我要去參軍！」

    「啊！」一聲柳昕的身體差點栽倒在地上，何旭及時扶住才避免意外，柳昕望着兒子像極丈夫地臉頰眼框含淚：「為什麼？」

    「娘，我有我的原因，我一定要去參軍。」見母親眼中地淚光心如刀割，卻不能告訴她父親可能還活着，若給了她希望最後沒有帶回父親更是對她打擊更大，這消息不能說只能自己憋着。

    「為什麼？」柳昕眼眶淚水溢出聲音哽咽依然詢問原因，她不明白兒子怎麼會捨得留自己一個人在家，在這世上她只有兒子一個親人，兩人相依為命她不可能讓兒子離開自己。

    何旭無法回答這問題，跪倒在母親跟前哭泣：「娘，您不要問了好嗎？等兒子回來了，一定給您一個交代。」

    「交代？我不要什麼交代！我只要你陪在我身邊就夠了。」柳昕搖頭哭泣，她不想要什麼交代，只要兒子平安就行了。戰爭奪走了丈夫和公公婆婆的生命，這對她來說打擊已經夠大了，若現在兒子再出什麼意外，她怎麼對得起丈夫怎麼對得起何家列祖列宗？她一個人還怎麼活在這世上？

    跪在地上聽着母親哭泣聲音的何旭內心備受煎熬，很想告訴她父親還活着，他要去把父親找回來一家團聚，他忍住了。

    「娘，這事很重要，我必須去。」

    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流，她不知道怎麼勸說兒子留下來，默聲流淚：「阿旭，有什麼事比陪在娘身邊更重要？」

    「娘，您就別問了，孩兒保證能平安回來！」何旭握着母親雙手向她保證。

    就是這眼神，當年丈夫出征的時候也是這麼看着跟她說，如此相似的眼神，同樣的話語。她害怕會有同樣的結果拼命搖頭：「不行，不行，你不能去。」

    「娘。。。」

    突然柳昕拿起旁邊的梭針頂在脖子上，嘶吼道：「別說了，你再說娘就死在你面前。」

    「娘，您別這樣！孩兒不去了，不去了，留在您身邊。您快把梭子放下。」何旭被母親的舉動嚇到，連忙上前握住她的手安撫。

    柳昕不為所動依然緊緊握着梭針頂在脖子上，神情堅定：「你保證不去，我便放下來，不然娘就死在你面前。」

    害怕母親做出什麼危險動作，何旭妥協：「孩兒保證不去，娘您快把它放下來，別傷到自己。」

    見兒子保證，柳昕慢慢把梭針拿下來，望着他低聲說道：「阿旭，不是娘為難你，娘只是不想你跟你父親爺爺一樣一去不回。那時娘怎麼對得起你父親？怎麼對得起何家列祖列宗？」

    「我知道娘這是為了我好，只是這事。。。」

    何旭的話被打斷：「別說了，除非娘死了，否則就不准你離開娘。」柳昕語氣堅定，目光中透着你敢走我就死在你面前的神色。

    何旭不敢再說，他知道這事不能急，他也怕母親真的做出傷害自己的事情來。

    「娘，不說了，我知道了。」

    「你知道就好，快去念書吧。希望你爹在天之靈能保佑你考中舉人。」柳昕雙手合併祈禱。

    何旭知道現在肯定說服不了母親只能從長計議，至從知道父親可能還活着，他就不可能當作沒聽到不予理會，身為人子理當解救父親於危難之中。但這事又不能跟母親說，那該怎麼做？

    他想到了葉萱，從小葉萱就跟何旭走的很近，兩家離得也不遠葉萱經常過來幫忙，深得母親喜愛像看待兒媳婦一樣看待葉萱，她說的話母親都會認真聽。只要把事情跟她說清楚她會支持自己的，到時就能讓她來幫忙勸母親了。

    想到何旭就去做，他徑直走到葉萱家。發現葉萱並沒有在家裏，詢問之下得知葉萱現在去河邊洗衣服去了，又輾轉到河邊尋找葉萱。

    城南小溪，這裏是婦人們洗衣服的地方，每到這個時候這裏都聚集了很多婦人洗衣服，小溪上游不遠處是一個小潭，潭水清澈見底，四周環山，是個天然沐浴的好地方，那些女人洗完衣服都會到那去沐浴一番。要是哪個男人出現在這裏，一定會被當成色狼棒打出去，因此這裏一般只有女人，男人都不好意思出現在這裏。

    還好現在是初春，這要是盛夏，何旭也不敢過來尋找葉萱。記得有一次何旭跟徐磊兩人閒逛，他們當時也不知道有這事，看到有個小潭就想下去洗澡把衣服脫了衝下去，引來一陣尖叫聲，這才發現裏面已經有幾個女人在沐浴，只是被石頭擋住了沒被他們倆看見，結果可想而知，二人被當成偷窺的色狼追打了好久。

    至此何旭都不太敢到這條小溪這邊來，這幫女人實在太恐怕了，只要發現有男人出現，馬上拿着手中的搓衣棍衝過去一陣暴打，最後還要拉到官府報案。

    也有膽子大的色狼過去偷窺，只是結果都一樣，任你身強力壯，任你腳下生風，一樣被這幫女人一棒潦倒，久而久之再也沒有男人敢出現在這裏，小孩除外。徐磊曾羨慕地說過：「要我是小孩子就好了，那裏就是人間天堂，可惜那幫小屁孩什麼都不懂，都不知道欣賞。」

    來到小溪不遠處，就看見葉萱正彎腰洗衣服，不管那裏有多少女人，何旭總能一眼就看到她的身影，朝着背影方向大聲喊道：「葉萱！葉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