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鼓魂第十五章湖邊

圓月高掛在天空，幾個星星在邊上閃爍，茭白地月光灑在湖面，微風拂過湖面波光凌凌，使得倒映在湖面的月亮左右搖擺，想努力合在一起，卻無法停止下來。邊上草叢中偶爾傳來幾聲蛙叫，好像在說晚上了，該回家休息了。

一個少女安靜地坐在湖邊石頭上，望着湖面上月亮的倒影，微風吹過，此時還只是初春，夜晚的風還是有些刺骨，少女捋了捋身上的衣裳。少女身邊有一個少年，見她身體微縮，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披在少女身上。

「阿旭，我不冷你快穿上，會染風寒的。」葉萱把身上披着的衣服拿下來塞進何旭手裏說道。

何旭把衣裳繼續披在她身上笑道：「我身體這麼好，不會染風寒的。倒是你，你身體沒我這麼好，快披上。」

「乖，別動！」見葉萱還想繼續拿下來，何旭靠近她身邊摟着她的肩膀說道。

葉萱頭輕輕靠在他肩膀上，靜靜地望着河面，銀牙輕起道：「阿旭，今天你們說的是什麼事？」

何旭身體僵了一下，他在猶豫要不要跟她說，又怎麼跟她說呢？一直都喜歡她，以前不知道她的心意，不敢跟她表明心意，怕她不接受自己，今晚終於如願以償在一起，又怎麼忍心跟她說呢？

何旭現在也在猶豫是否還要去參軍，跟喜歡的人在一起生活不更好嗎？娘不希望我去參軍，葉萱一定不會願意，跟她們在一起生活，讓她們開心快樂，這才是我應該做的。

何旭猶豫道：「參軍，今天下午城門那邊來了一張應募士兵的榜，我跟徐磊想去參軍，只是不知道怎麼跟我娘解釋，所以下午沒跟我娘提。」

葉萱聽到參軍兩字，身體顫抖一下，望着他道：「真的要去參軍打仗嗎？」

何旭搖頭道：「之前是很想去的，現在有你有我娘，我捨不得你們，不想去了。」

葉萱疑惑地看着他，沒想到他會這麼回答，鬆了口氣。大宋這些年一直在打仗，很多人都被應募做了士兵，能回來的平安回來的人卻只有幾個，可以說是九死一生，誰都不希望自己的親人去打仗。作為女人，她們無法阻止，也不能跟男人一樣去打仗，只能在家裏等待，而在那無限的等待中，更多的是恐懼，擔心愛人親人戰死沙場，最後連屍骨都找不回來，那種痛苦，那種悲傷，有誰能懂？只有失去的人知道。

他能這麼放棄嗎？葉萱懷疑，她知道他從小就以他爹跟爺爺為榮，他說長大以後要像父親爺爺那樣參軍保衛國家收復山河。堅持了這麼多年的夢想能輕易放棄嗎？

葉萱頭埋在何旭懷裏輕聲道：「無論你怎麼決定，我都聽你的。」

何旭緊抱懷中地人，不再說話。靜靜地坐在石頭上，看望湖面。想到了跟葉萱第一次見面的情形，又想到後來認識了徐磊。

能跟徐磊結識，還是經過葉萱才認識的，當時幾人都還是孩子，葉萱手裏拿着一個小人玩偶，被路過的徐磊看見了，這小子想搶人家的東西，正好何旭看見衝上去跟徐磊扭打起來，兩人打得不輸不贏，約後再戰。跟俠客似的還約戰，兩人一直沒有分出勝負，一直約戰，越打越相熟，也是不打不相識，一來二去兩人成了好朋友。

後來又一起到江陵府書院念書，這兩人也是奇葩，不愛詩書偏喜歡兵書，經常利用所學知識挑起書院內打架事故，美名其曰「檢驗兵書是否正確。」

兩人成了江陵府名人，都是因為挑起事端，差點被趕出書院，為此徐磊爹徐福跟何旭他娘柳昕不知道到書院賠禮道歉多少次。

雖然有所收斂，兩人卻沒有放棄夢想，一直堅持鍛煉身體，學習兵法，只盼有朝一日應募入伍報效朝廷，保衛國家。

『自己不去了，怎麼跟徐磊解釋？』這個問題讓他想到以前兩人說好的，要一起參軍保衛家園，現在自己突然想不去了，怎麼跟他解釋？何旭心中一直糾結，到底是家人親情重要還是兄弟夢想重要？

他試探問葉萱：「葉萱，我要是去參軍，你會答應嗎？」

葉萱知道他會這麼問，可還是顫抖了一下身子道：「會。」

「為什麼？」何旭奇怪問道，這個回答出乎了他的預料。

「我不想你去，可是我不能阻止你去，因為我知道那是你一直都想做的事，我不想你以後因此不快樂，或者是後悔。」葉萱在他懷裏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