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搖光站在舞台之前,目光冷然鎮定,渾身散發出堅定的漠視感。
而傅惟仁沒有說話,僅是繞有意思地盯着她瞧,其餘的三位官員自然也插不上話,一個個十分聰明地閉口不言,但是切都把意味不明的目光飄忽着落在了魏搖光身上。
少年絕口不提自己的手段也不避諱與那位殿下的關係,順着勢道出了自己與傅惟仁之間的關係,把他的心志和忠誠全部展現了出來,只能說,話說的太漂亮了。
是一個十分善於機變的人才,應對這種突發狀況是有着一種靈活的能力,倘若能夠入朝為官怕是會有一番作為的。
季凌洲對這個據說只有十五歲的少年郎抱有一些好感,他有預感如果兩年後能夠在京里遇見他,彼時一定會給沉悶的京城帶去軒然大波的。
他很期待。
這場所謂的接風宴現在陷入了僵硬中,風暴的中心是傅惟仁與魏搖光。
少年公子立於綺麗之下卻清淡堅韌,他的身旁立着兩排的眉毛仕女,手中拖着精緻的茶盒與水晶杯,眾人對他所說的茶關注度並不高,因為從來沒有聽聞過有這麼一種茶。
傅惟仁揉了揉纏繞着紅線的手腕,漫不經心地開口了,「錦繡花?本官可是從來都沒有聽說過呢,既然如此的話,就呈上來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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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搖光輕抬右手,一名仕女走出來端着托盤走向傅惟仁的橫桌之前,之後又走出了一名仕女,兩人一起緩緩地跪在了橫桌前面,仕女的手掌白皙而柔嫩,輕托茶盒與水晶杯放在桌子上,再打開盒子的蓋子,裏面露出來一朵未綻放的花骨朵,其顏色淺白,看起來十分的嬌嫩。
&繡花……是這個樣子的嗎?本官也有聽聞,燕小公子似乎茶藝了得,不若為本官泡一盞錦繡花吧。」
傅惟仁把手肘支在了桌子上,寬大的袖口滑落露出來一大截慘白的皮膚,手腕上纏綁着紅線,密密麻麻的繞了很多圈,根本就看不清紅線下面是什麼,但是這樣奇怪的裝扮在他身上卻會顯得十分合適,包括他的手指上隨心所欲的繞着的一根紅絲線,以及長發里的一些紅絲線,他那不用靠近似乎就能夠聞見的馥郁花香,不用抬頭看就能夠想像得到的嘲諷冷笑。
魏搖光至今凡與之對上就沒有發生過任何一件好事,她聽見了男人惡劣的邀請,她感覺到了自己的肩膀上的痛意和脖子上的窒息感,她帶着微笑邁步如同走向未知一般走向了傅惟仁。
身邊已經有仕女準備好了熱水,拿水是極為珍貴的泉水,煮到了魚眼水的程度拿來泡茶極為合適。
魏搖光拂袖理衣規規矩矩地跪坐在了傅惟仁的橫桌之前,在一名仕女端過來的清水裏洗了手,擦乾淨後,伸出她那一雙較為纖細的手小心翼翼地取出了那一朵錦繡花,放入了水晶杯內,之後提壺沿杯壁緩緩注入熱水,待到水鋪滿了杯底後停手,潤杯,搖青,注水至七分滿,水晶杯內的那一朵錦繡花輕輕地浮在水面,之後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綻放開了。
那一朵外表淺白的花朵一片片的舒展開,樣子也隨之發生了變化,一點金光從裏面泄露了出去,在每一片花瓣的邊沿都有一圈淺金色,裏面是一片潔白,像一朵盛開的無窮花,咄咄逼人,香氣襲人,在一盞水晶杯內變幻出無窮無盡的美艷。
當的起錦繡花這個名字。
&人,請用茶。」
魏搖光的聲線一如既往的平靜清然,一點也沒有因為這等景象而發生變化,仿佛這世間萬物皆不入眼那樣,平平靜靜,從容自若。
傅惟仁將視線從杯內收回落在魏搖光的眼睛下面,一面陰影打在那裏,隨着眼睫毛的變化而形成一小片的扇形陰影,變換着的,難以捉摸的,驚喜。
他的內心裏是無人問津的興奮,隱隱透露出瘋狂的感覺,那一雙美麗的丹鳳眼上挑着,微微眯起來,眼角的纖細緋紅色像一線紅花,妖嬈綻放。
勾勒出一個難以形容的笑容,傅惟仁的聲線都變得興奮起來了。
&是好一朵錦繡花吶!」
&相大人能夠喜歡自然是好的。」
&此好茶,本官也不能獨享不是,諸位大人可要好好嘗一嘗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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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搖光輕揮手,仕女們便開始有序地跪坐下來給其餘的三位大人泡茶。
一朵朵錦繡花開在晶瑩剔透的水晶杯內,像是一曲國破家亡的後庭花,煙霧籠罩着焚香的金爐,錦繡樓後面的河旁有細白的沙子,星光墜落其上,零散殘破。
魏搖光的嘴角牽扯出不為人知的嘲諷,她的大腦在一片紙醉金迷中格外的清醒,鼻尖縈繞着錦繡花奇異的茶香,那是一種馥郁的花香摻雜上清淡茶香的味道,十分獨特讓人難以忘懷。
有人對她之前的說法很感興趣,讓仕女沖泡了兩杯茶,想體驗一下三月暖陽和六月飛雪的感覺。
在這樣的氛圍下,傅惟仁再度靠近了魏搖光,男人的呼吸伴隨着馥郁到濃郁的香味一齊撲在臉頰,最後像是一張面紗那樣遮住了搖光的面容。
&就知道邀請同光來參加宴會一定會很意思的,你果真沒有讓我失望啊。」
這個男人上一秒還在張口下套,斷你一切退路以及前路,下一秒卻也能夠親昵地叫着你的字,說一些曖昧的話。
呵!真是惡劣至極。
搖光掀起眼皮看進傅惟仁的眼睛裏,淡粉色的唇輕啟,聲音傳遞出去。
&言也不遑多讓。」
&哈哈哈哈!同光真是時刻都讓我很驚喜啊!」
傅惟仁對於魏搖光這樣稱呼他而笑出了聲,隔着一張烏木橫桌,他笑的微微合上了眸子,殷紅色的薄唇看起來極為薄情。
&麼有意思的同光我是捨不得了,我期待着在京城裏與你相遇,到時候可不要讓我期待落空哦。」
&言言重了,我不過一介讀書人又攜恩而居,怕是要辜負了子言。」
&妨,我對同光你的自信應該是比自己多的,畢竟你有一件無論如何都要做到的事情不是嗎?」
&的呀,我有這麼一件無論如何都要完成的事情等着我去做。」搖光盯着傅惟仁的眼睛,忽地狡黠一笑,「所幸,我已經在做了。」
&此就拭目以待了。」
宴會會結束的,隨着這場宴會的結束,她的一場戲便也要落幕了。
這段剛剛開始的,包含了很多國恨家仇的戲劇即將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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