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是聖域,」
除陳一鳴之外,其餘三個女生臉上同時露出疑惑之色。
「所謂聖域,就是當一個人的修為踏入聖境之後,修煉而成的一種『域』。簡單來說的話,就是將自身強大的『勢』延伸出去,籠罩自身周圍一定的範圍,在這個範圍內,聖域的釋放者將有着相當的主導權,一個人聖域範圍的大小和威力,跟修為緊密相連。」
程一鳴接着說道:「而當這個人修為達到神境,所擁有的神格,差不多也就是加強版的聖域。到了這個境界的人,基本上就擁有了聖域的絕對主導權。」
「那咱們三轉之後,也到了聖階,為什麼沒有聖域呢,」
「聖階和聖域,是兩個概念。」
「哦,還是不懂……」
「沒事多看看官方論壇,官方資料庫什麼的……」
「看那個多沒意思,有時間跟萱萱姐討論討論怎麼搭配衣服,用什麼化妝品才是正事,是不是萱萱姐,」
「躺槍……」
「……」
這時,壓抑的氣息忽地似潮水般徐徐退去,一個爽朗中帶着幾分滄桑的聲音,悠悠地在眾人耳邊響起:「原來是漠少俠,今天怎麼有空找我下棋,」
一聲話畢,只見自陡直的岩壁上,緩緩落下一人。
此人面目俊朗中帶着幾分滄桑之色,劍眉星目,長髮披肩,正是有着第七使徒之稱的八臂劍聖冷蘭戈,數日前一別,沒想到短短時間內,其實力再作突破,達到了聖境。
與之前不同的是,其鬚髮盡皆變得的雪白,身上那股攝人之氣,竟似有似無。
如果說之前的他像一柄出鞘的利劍,鋒芒畢露;那麼現在的他,就像是一柄韜光養晦的寶劍,已經做到了氣勢內斂,修為提升了不止一個層次。
「喂喂,你那笨辦法沒想到還真行,他真找你來下棋咯。」
兔子拉拉程一鳴的衣角,小聲道。
程一鳴尷尬的搓搓手,說道:「其實……」
冷蘭戈哈哈一笑,朗聲道:「其實我早就知道你此行的目的,時間尚早,既然來了,就在切磋切磋。」說罷,雙手閃電般揮動,一副橫十九豎十九,線條等距、涇渭分明的圍棋棋盤,已經蒙蒙地豎在半空。
「就不猜棋了,你先。」
「那我就不客氣了。」
程一鳴說罷,信手拈來一枚黑子,佔住左上星位。
冷蘭戈也不思索,隨手捻起一枚白子,落在了右下星位。
兩人你來我往,剛開始速度都不慢,不多時,黑白兩方已經膠着在一起,殺得難解難分。漸漸的,兩人落子的速度,也慢了下來,有時候一步棋就要思忖良久。
常無欲對於圍棋也有不小的造詣,此時的他,早已經在一旁看得嗔目結舌。
而兔子和王婷婷兩人,則百無聊賴的坐在一旁打着盹。
近兩個小時之後,程一鳴終於長吁一口氣,擺手道:「前輩在圍棋的高度,晚輩是很難企及的了,這一局,我輸得是心服口服。」
冷蘭戈聽罷沉吟不語,忽道:「你小子還真是狡猾。」說着指向棋盤上縱橫交錯的棋路,以及一枚枚纏截在一起的棋子,接着道:「這幾路棋數看似高明,實則愚蠢之極,以你的造詣,是不可能落下這樣的子。」
程一鳴笑道:「輸就是輸,贏就是贏,這可是前輩你說的話。」
冷蘭戈把手一撫,棋盤棋子盡皆消失不見,然後緩緩正色道:「魔劫將起,不用說,我也會儘自己最大的一分力,只是前些天瓶頸難以突破,所以才暫時推掉了他們的請求。現在我自認為劍法上又精進了幾分,正好找那幾個所謂的祖巫,將前塵恩怨一併了結了。」
程一鳴心中一喜,問道:「這麼說,前輩你答應出山了,」
冷蘭戈道:「我冷蘭戈生為華夏人,死為華夏鬼,怎會坐視魔物肆虐。話說回來,若不是前些天你那置之死地而後生的一步棋路,給了我啟發,我今天說不定還掙扎在哪似是而非的邊緣上,這件事,還得謝謝你。」
程一鳴道:「前輩劍法如神,入聖還不是手拿把掐的事情。」
冷蘭戈哈哈一笑,御空而起,說道:「你不用說恭維的話了,以你現在的資質,用不了多久,便可以完全超越我們這些老骨頭……哈哈哈,我這就去會一會那無常。」
話畢,人已經破空而去。
緊接着一陣清晰的傳音,響起在程一鳴的耳邊:
「待我宰了這幫為禍的魔物之後,你可得用心陪我在下上幾局。」
打開任務欄,冷蘭戈的名字已經變為綠色。
向下一個目標進發。
時至下午,距離兩大魔域要塞刷新的時間,已經過去了近五個小時,不出意外的話,盟中成員轉職的程序,也應該進行的差不多了。
將黑龍長老請出山之後,得先回駐地,着手佈置對付魔界軍團的事宜了。
招出坐騎,全力行進之下,不到十分鐘,五人已經來到了萬壽山南麓。
寬闊平坦的峽谷,奔騰似龍般的瀑布,嶙峋聳立的怪石,似巨大的翡翠般、嵌在峽谷中央的湖泊,爭相綻放的各種花卉,高大蔽日的喬木。所有的景物,都半掩於迷迷濛蒙的薄霧之中,杳杳勝似仙境。
一座鬼斧神工、渾然天成的雄偉巨殿,赫然依山而落,矗立在廣闊的谷地盡頭。
這地方程一鳴自己當然來過。
方正想如何再次進入通天殿,只見自霧影綽綽的群山之間,驀地探出一顆足有小屋般大小的巨大頭顱,巨大的藍色頭顱。其頭生雙角,似鹿卻又巨大無比;其首似牛,眼如明燈,冉冉隨風而逸的長須,更平添幾分肅穆威嚴。
只見其瞪着一雙巨大清明的眼睛,甫一出現,喉間便發出一陣低吼,張開了巨口。霎時間,原本幽靜祥和的空氣,變得異常的壓抑和凝重。
其餘四人雖也是見多識廣,但依舊被深深的震撼。
這時,那巨大的頭顱並沒有像上次那樣,二話不說直接攻擊,而是打了個驚雷般的響鼾,懶洋洋的開口道:「又是你這小子,你怎麼又跑到這裏來了,」
「原來是藍長老,我們這次來,是要找無涯長老,有要事相商。」
程一鳴也不廢話,直接開門見山,道明來意。
聽了此話,藍龍巨大的頭顱一昂,帶着幾分厭惡之色,沉聲道:「是不是因為魔界大軍壓境,皇帝老兒坐不住了,回去告訴他,無涯這次是不會去的,你們就死了這條心吧。」
程一鳴聽了此話,料定皇室與其之間有不少的糾葛,於是說道:「我們是受玄武城城主……」
話未說完,藍長老便打斷道:「是他,那就更沒可能了。」
程一鳴見任務要泡湯,當即道:「如今人界內亂不止,若是被魔界趁機入侵,大家都不會有好下場。玄武城城主胸懷濟世之心,招才納賢,何錯之有,我……」
「夠了。」
藍長老怒道:「他若是有濟世之心,華夏國就不會落得現在這模樣。在他心裏,就只有他一個人,只有一個想法,他那些心思,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麼。」
「我數到三,你們要是再不走,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說罷,巨口張闔,藍焰隱隱流轉,蓄勢待發。
霎時間,原本幽靜祥和的空氣,變得異常壓抑和凝重。
「且慢。」
這時,只見一個一襲黑袍,高大威猛的中年漢子,驀地現身在了眾人面前,抬手間放出一堵黑蒙蒙的光幕,將五人攔在了身後。
「老四,你怎麼還這麼固執。」
巨大的藍色頭顱幾乎在同時消失於霧影之間,下一秒,一個只見一個一襲綠袍、綠須綠髮的老者,也攸然出現在黑衣中年面前,大聲喝道。
聽其話中的意思,眼前這個黑衣中年人,應該就是黑龍長老無涯了。
「這也許就是命數吧。」
無涯悠悠說道,同時自懷中拿出一枚古樸的玉珏,遞給藍龍長老。
「這是,」
藍龍長老接過玉珏,手掌一翻,緩緩沁出一縷微芒,籠罩在玉珏上。片刻之後,只見其臉色忽地大變,帶着幾分驚愕和幾分不解,看向了程一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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