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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事情已經是定居了,晉王妃知道,自己就算是將木心打死也是無濟於事的。愛字閣 m.aizige.com
「回蘅蕪苑!」眼下許多事都要細細思量,最主要的是將之前許多痕跡一一抹去,不要讓晉王查到什麼才好。
木心忙忙起身扶着晉王妃,臉上儘是小心翼翼,直直的往蘅蕪苑的方向去。
周遭的丫鬟婆子也是盡散了,躲的遠遠的,不敢在這青玉苑多停留。
這個地方,也是太玄乎了些。
晉王將蘇柔兒抱着回了華安院,只是直直往自己書房去,旁的人自然也不敢跟上去,只能在華安院的院子裏候着。
顧遠崢抱着懷中的軒兒,看着軒兒烏漆的大眼睛,再看看那兩個做父母的不管不顧,軒兒眼下還虛弱着呢。
「吳燦,你在這華安院守着,我帶着軒兒去一趟我那裏。」軒兒的身子極為虛弱,雖然眼下從外邊是看不出來毛病,但是身體內還是虛的,自然是要調理。
「是,屬下遵命。」吳燦只規矩的回了話,旁的話也不多說,身上沒了以前不着調的習性,說話做事更穩重了些。
顧遠崢抱着軒兒也就離開了,軒兒安安靜靜的,只是趴在顧遠崢的肩膀上,看着在院子中一身漆黑的吳燦,眼睛眨巴了眨巴,只是將頭輕輕靠在顧遠崢的肩膀上。
吳燦只往院子中一站,整個人挺拔如松,半邊臉上除了銅色面具,更有頭髮遮擋着,讓人看不清他臉上的神色,整個人多了幾分詭異莫測。
路過的丫頭婆子,餘光掃了掃了吳燦,只覺得這一個人奇怪的很,都繞一邊走,不敢靠近吳燦。
書房內,晉王將蘇柔兒放在床邊坐着,熟門熟路的從一旁的柜子中拿出一個裝藥的匣子,裏面金瘡藥紗布也是齊全。
蘇柔兒只低着頭,一句話都不說,由着晉王給自己上藥,一動都不動,似乎都感覺不到疼痛一般。
兩個人一句話也不說,晉王上藥,蘇柔兒受着,房間內的氛圍一下子就奇怪了。
蘇柔兒將頭微微別過去,看着窗邊,終於是淺淺的說了一句,「軒兒呢?」
「軒兒由顧遠崢照顧着,你放心。」晉王的語氣是平日沒有的溫和,手上給蘇柔兒上藥的力氣也是放輕了許多。
蘇柔兒聽了晉王的話,也算是放心了,依舊保持沉默,旁的話一句都沒有。
說實話,蘇柔兒眼下也清醒了不少,但她心裏只覺得難受,面對晉王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晉王將蘇柔兒身上也檢查了遍,除了脖子上的血窟窿,別的地方什麼傷都沒有,這才放心了許多。
「青玉苑你不願意待了,本王給你重新換一個院子。」晉王記得,那會蘇柔兒有多崩潰,別是蘇柔兒自己了,晉王也不想蘇柔兒繼續在那個傷心地方待着。
蘇柔兒微微抬頭,眼睛與晉王對視着,眼神中儘是空洞,看不出半分情義,讓晉王的心一緊。
「我想回去。」穂兒與茴香還在那裏,她不想扔下她們兩個。
晉王眼下無法拒絕蘇柔兒的任何要求,只要她開口,他定然是願意的,「好,只是青玉苑需要修繕,許多地方……」
「我今日就想回去!」蘇柔兒將頭偏在一旁,這種執拗的語氣是晉王從來沒有見到過的。
書房內的燈燭亮着,打在蘇柔兒臉上,那紅淡漠疏離的神色,讓晉王的心鈍鈍的發疼。
「好。」晉王摸了摸蘇柔兒的頭髮,眼中是說不出的疼惜與愧疚,「只要你想,本王便會滿足你。」
這次是他的錯,是他沒有護着她,這才讓她這般無助絕望。
若是平常晉王這般說話,蘇柔兒肯定會十分動容,但是今日,蘇柔兒只覺得心裏沒有半分知覺。
晉王終究是將蘇柔兒送回了青玉苑,將自己院子中的一大半婆子丫鬟盡數給了青玉苑,看着院子被收拾的妥妥噹噹,這才放心了許多。
已經是深夜了,蘇柔兒卻是一點困意都沒有,只是站在自己房門前,看着門框上依稀有幾絲血跡,這裏曾經擺着的是穂兒的屍體。
茴香見到自家主子回來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是直直的往地上一跪,眼眶也是紅了,卻忍着不讓自己哭出來。
蘇柔兒俯身將茴香扶起來,看着周遭大半陌生的丫頭,冷冷的吩咐,「你們都不許跟着!」
蘇柔兒徑直進去了自己的房間,房間裏簡單的要命,桌上還擺放着她們三個做給軒兒的針線,看的讓蘇柔兒極為恍惚。
中午那一會的時候,她們還圍在這個桌前做着針線活,似乎是今日發生的事情,又似乎過了許久,讓蘇柔兒看的恍惚。
「主子,您稍微睡一會。」茴香見蘇柔兒臉色這般不好,心裏也是着實擔心的不行,再加上今日發生了許多的事情,讓茴香害怕蘇柔兒撐不住。
蘇柔兒眼下也知道自己累極了,再強撐是受不住的,便也微微點了點了頭,由着茴香伺候,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茴香守在蘇柔兒身邊,看着蘇柔兒睡着的側顏,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但也不敢發出什麼聲音,驚醒了蘇柔兒。
若是穂兒……她再等一天,便也算得上和和美美了。
可是,可是穂兒福薄啊!
眼下是後半夜了,青玉苑除了蘇柔兒睡覺的主臥安安靜靜的,旁的地方都有丫頭婆子窸窸窣窣的的收拾着,只為了等蘇柔兒醒來,就看到整個青玉苑與往日一般乾淨整潔。
晉王站在蘇柔兒的房間門口,看着房間的燈一點點的滅了,身子卻是一點都沒移動,只是在那裏站着,只等着天七八分明了,這才一身露水的回了華安院。
華安院眼下少了一半的下人,也是格外的安靜,晉王旁的地方也不去,只直直的往自己書房去,卻走了一半停住了。
因為吳燦一身黑色勁衣,依舊杵在院子裏,看樣子也是從來都沒有離開過的樣子。
「你在這裏做什麼?」晉王語氣不平不淡的,對於吳燦也是有十分的寬容。
吳燦聽到晉王的聲音,只是回頭跪在晉王面前,膝蓋深深的砸在地上,也是發出了好大的聲響,「屬下有罪!若是能能早早將事情查清楚,也不會有這般曲折了。」
晉王見吳燦這般,沒有追究吳燦嘴裏說的罪名,只是將眼神掃在吳燦面上,淡淡的開口,「你將面具取下來。」
「是。」吳燦沒有問緣由,只是晉王開口了,他便服從。
晉王直直盯着吳燦的眼睛,看着他將面具取下來。
吳燦面具之下的半張臉根本看不出完好的皮膚,儘是燒傷之後皺巴巴的模樣,與另外半張完整的臉形成鮮明的對比,也着實讓人看着駭人。
晉王依稀記得,吳燦本來的樣貌還是很剛朗的,眼下也是面目全非了,「此次你回京城,本王麾下也是多了一員大將。」
「你原來在盧城是本王的吳統領,到了京城自然也是。」晉王不緩不慢的將這話說完,神色也絲毫未變。
吳燦眼中亮了亮,滿面傷痕的臉上也是看不出什麼神情,只是規規矩矩的謝恩,「屬下謝過王爺提拔。」
隻言片語之間,事情也有了定奪,吳燦這回京的心也安了。
晉王此番也算是將吳燦安置妥當了,便將目光從吳燦身上移開,直直的進了書房。
吳燦一直在地上跪着,自到晉王進了書房,這才緩緩的從地上站起來,將自己的面具重新戴在臉上,整個人黑漆漆的,隱在了夜色中,似乎都與夜色融為了一體。
只過了兩個時辰的模樣,天也大白了,青玉苑也安靜了下來,那些連夜收拾的婆子丫鬟也回了房間安置。
那些從晉王身邊過來,專門時候蘇柔兒起居的丫頭只在外面站着,卻也是不敢進去,只能端着洗漱用品,等着門外等着。
茴香一開門就看到了這般模樣,也是驚了驚,但很快就將神色穩住了,只是接過一個丫鬟手中的水盆,重新進了房間。
那些丫頭見沒讓她們進去,也是面面相覷,但又沒有辦法,只能在門外候着。
蘇柔兒眼下已經甦醒了,但是茴香不敢讓這些丫頭進來,因為她也不知道主子的情緒如何,也不敢隨便做主。
蘇柔兒坐在床邊,神情懨懨的,看着茴香從外面回來,別的話也一句都沒有,只是任由茴香伺候着自己梳洗。
茴香給蘇柔兒淨了臉,又是細細的給蘇柔兒梳頭,忍了忍,終究將穂兒的情況說出來了。
因為她知道,主子心裏還是記掛着穂兒的。
若果等着蘇柔兒親自過問,還不如讓她早早將事情說的明明白白。
「穂兒是門外的侍衛殺的,說是穂兒只往外闖,他們也是奉命行事。」茴香這話說的也是極為哽咽,「穂兒屍身抬出去了,王妃娘娘說穂兒跟着主子您,也是個有苦勞的丫頭,所以厚葬了。」
茴香幾句話卻也將穂兒的緣由說的清清楚楚了,蘇柔兒臉上沒有什麼旁的神色,只是點了點頭,旁的話也是一句都沒有。
茴香只覺得主子的反應不正常,卻也不敢多說,只是說了旁的事,「門外候着的那些丫頭是王爺身邊的,若是……若是一直在外邊站着也不合適。」
「按照以前的規制,你看着留四五個在屋內。」蘇柔兒這樣吩咐,也是算將事情安排妥當了。
蘇柔兒不是不放心那些人,只是她不想不合規矩。
茴香聽了蘇柔兒的吩咐,也趕緊將人篩選一番這才帶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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