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男孩臉上的乞求逐漸變成失望和絕望,然後轉頭看着賀天的背影,餘光朝着觀眾席上瞥了一眼,看到那雙可怕的眼睛,那人衝着自己狠狠地定了一眼,嘴唇一張一合,動作幅度極小,一般人根本就看不出來她到底說什麼。讀字閣 m.duzige.com
可那小男孩卻是一抬眼便看懂了她的意思,那無聲的兩個字是「動手」。
臉上閃過一絲猶豫和不忍,小男孩最終長嘆了口氣,默默攥緊了拳頭,突然大喊一聲,直直朝着前面的賀天撲了過去。
快到那人面前的時候,不僅沒停,反倒忽然加了速,直直朝着賀天撲了過去。
「賀天!」
小雨在後面驚恐地大叫道。
一直直直看着前方,耳邊傳來呼呼風聲的賀天猛地聽到這道聲音,直直轉過頭去,緊接着是一道劇烈的撞擊聲。
「砰!」
坐在觀眾席的柴傾城一下子站起身來,目光緊緊盯着前面場上那個重重摔到在地上的身影,「賀天!」
此刻的賀天則是只感覺到腦袋似乎重重碰到了一個不知道什麼堅硬的東西,頓時只覺得額頭上有些熱熱的東西低落下來,他一時有些愣住了,呆呆地伸手去摸,卻摸到一手的粘熱和腥濕。
「賀天!」
身後小雨的喊聲似乎越來越遠,賀天呆呆地轉過頭去,看了一眼驚慌着朝着自己跑過來的小雨,然後便感覺眼皮越來越重,身體也越來越沉,然後便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鐺!」
一道尖銳的哨聲響起。
裁判連忙跑了過去。這些孩子可都是達官貴人家的小姐公子,快要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來什麼問題,那他就是有十個腦袋也賠不起。
「快!還愣着幹什麼呀!快把人帶下去看太醫啊!」
裁判連忙衝着站在場外的幾個小太監擺了擺手,臉上是十分焦急的神情。
「裁判,是他故意撞到賀天的,我全程看見了!」小雨眨眼間已經跑到了賀天旁邊,焦急地彎下腰去伸手探了探賀天的鼻息,當她的手觸到賀天后腦勺上的血漬時,頓時只覺得心中有一股難以壓下去的怒意,一手攬着賀天的身體,一邊抬頭看着裁判質問道:「我是皇上親封的縣主,賀天是江北賀家的公子,這次您還是要坐視不理麼?」
小雨眼神冰冷,直直地看着裁判。
那裁判頓時只覺得自己的身子都要被一柄十分鋒利的鋼給切開了,小雨的眼神實在太過鋒利,他不由自主咽了口口水,低着頭,不敢對上小雨的目光,嘴裏還不斷地囁嚅道:「這個……這個……」
「這很明顯只是一場意外事故。」
一道冰冷尖利的女聲從後面傳了過來,孫玉蘭竟然直接下了場,面帶諷刺地看了一眼蹲在地上抱着賀天的小雨,仿佛全然不把賀天腦袋上的傷口當回事。
「是嗎?剛才看到的可不止你一個。」
柴傾城也直直走了過來,不客氣地直接出口戳穿孫玉蘭的無恥嘴臉。
那孫玉蘭卻是一副有恃無恐地樣子,轉頭看了柴傾城一眼,微微一笑,伸手慢悠悠地指了指斜後方的方向。
柴傾城一愣,順着她的眼神看了過去,那上面坐着的三
個評委相互交頭接耳,竟是沒有一個人站起來,仿佛全然沒有注意到這邊的情形一樣。
「你們……」
小雨氣得直哭。
柴傾城則對着小雨搖了搖頭,冷冷地看了孫玉蘭一眼,緩緩走到賀天那邊,然後彎下腰去,十分溫柔地將倒在地上的賀天抱了起來。
「郡主,奴才們來吧。」
柴傾城面前伸出來兩隻手來,柴傾城抬頭一看,兩個穿着宮服的小太監正誠惶誠恐地看着柴傾城,垂首說道:「還是奴才們帶着賀公子下去看太醫吧。不敢勞煩郡主。」
柴傾城卻只是搖了搖頭,淡淡地掃了他們一眼,「我是他的教習先生,我帶他去。」
說完,便繞過了那兩個小太監伸出來的手,直直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這……」那兩個小太監互相對視了一眼,臉上全是尷尬和為難,全部不約而同抬頭看向站在一旁的裁判,見那裁判仿佛十分無奈地揉了揉自己的眉間,對着二人擺了擺手,這才緩緩退了下去。
「賀天……」
當柴傾城將賀天抱到偏殿的榻上躺下之後,這才伸手搭在賀天腕上,之前與戚老在一處的時候,她也曾學了個皮毛,見賀天脈象正常,似乎是沒有什麼大礙。
賀天出了事,外面亂作了一團,裁判看了看反應比較激烈的觀眾,只好擺了擺手,面對着觀眾暫時叫停了比賽。
「先生,他們這是存心欺負我們!」
劉澈看着躺在榻上,臉色蒼白的賀天,一雙胖乎乎的拳頭握的緊緊地,目光中全是憤怒。
「現在賀天受了傷,我們這隊已經沒有人能抵抗對方的進攻了。」小雨淚眼朦朧地默默說了句,然後抬頭拽了拽柴傾城的衣袖,面色有些擔心地說道:「那不是說……我們輸定了。」
柴傾城心中沉了沉,伸手在小雨頭頂上安慰示地拍了拍,說道:「就算我們這輪比賽輸了,那也是平局,我們丁班還有機會。」
「不……先生。這一輪我們一定會贏。」
劉澈忽然出聲,眾人皆去看他。
然而他只是緩緩抬頭對上了柴傾城的目光,說道:「既然先鋒受了傷,那替補隊員應該要上場了。」
柴傾城看着他臉上堅毅的神情,沉默了片刻,最終點了點頭,伸手在他頭頂上摸了摸,說道:「注意安全。」
正好這時,太醫從外面急匆匆走了進來。急忙將醫藥箱解下來放在一邊的桌子上,柴傾城連忙讓了個位置,好讓太醫坐下替賀天診治。
「先生……」
床上的賀天幽幽醒了過來,轉頭看着柴傾城,聲音有些虛弱。
「嗯,怎麼了?」
柴傾城連忙湊過去,伸頭湊到他耳邊,溫柔地問道。
「快去比賽,我們……我們一定要贏……」
賀天一字一句地說道,嘴唇乾裂脆弱。看得柴傾城心中一痛,點了點頭,似乎下定了極大的決心一樣,偏過頭去,在賀天看不到的地方偷偷拭去了眼角的淚水。伸手在他蓋着的被子上輕輕拍了拍,「放心,我們一定會。」
然後直起身子來,對着那太醫鄭重彎腰行了個禮,面色十分誠懇,拜託道:「就
麻煩太醫多多照顧賀天了。」
說罷,見那太醫似是十分惶恐,連忙站起身來,對着自己還了個禮。這才轉頭對着小雨和賀天以及其他的小隊員使了個眼色,幾人這才走了出去。
「哎,丁班的人出來了。」
「你說他們的前鋒受了這麼重的傷,一會該怎麼比賽啊?」
「誰知道呢?不過……」一人一邊看着柴傾城幾人,一邊伸手悄悄捅了捅旁邊人的胳膊,說道:「你沒看到嗎,那邊的可都偏向甲班呢……」
竊竊私語在風中像是插上了翅膀一樣飛到了柴傾城耳朵里,她抬頭掃了一眼評委席的位置上,見其中一個正好抬頭,但當與她目光相撞之後,卻第一時間移開了自己的視線之後,只是冷笑一聲。
孫玉蘭啊孫玉蘭,有個禮部侍郎的爹和宰相的親舅舅,你還真以為自己能隻手遮天嗎?
今天我一定要把你拉下來,不管付出什麼代價!
說着,她情不自禁在袖中捏了捏自己的手掌。
一直站在場上有些焦急和疲倦的裁判正在球場中央走了走去,來回踱步,手撐着腦袋,似乎在考慮什麼對策,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正洋洋得意的孫玉蘭,不由得心中有些抱怨道:「孫先生,您這次鬧得也有點太過分了。要是真鬧出來人命,小的可是腦袋不保啊!」
他不由得埋怨地看了孫玉蘭一眼。
「怕什麼?」
孫玉蘭卻是絲毫不害怕的樣子,伸手從裁判手中拿過鞠球出來,在手中來迴轉動着,看着鞠球的目光似乎在透過那個球看向其他的東西,冷冷一笑。
「大不了就當他們丁班棄權,反正橫豎他們都是贏不了的對吧。」
說着,緩緩抬起頭來,眼神若影若線地看着面前的裁判,看得對方只覺得不寒而慄,原本有些慍怒的臉上連忙收斂了表情,結結巴巴地點點頭,「是……最後贏的……肯定……是……甲班……」
一邊說着,一邊伸出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誰說我們要棄權了。」
正在這時,一道冷冷的聲音自身後傳了過來。
那裁判連忙收斂了臉上的表情,看着來人,面色十分奇怪,「柴郡主,你們丁班的前鋒已經受傷了,難不成他還能上場?」
柴傾城卻沒有說話,只是伸手將跟在自己身後的劉澈推了出來。「我們的前鋒是受了傷,可是替補隊員還沒有上場,怎麼就能判定我們丁班棄權呢?」
「可……」裁判看了看那正站在一旁的劉澈,蹙起眉頭,這孩子不是第一輪被自己處罰不能上場的那個嗎?怎麼現在又要上場,他剛想開口拒絕,就聽見柴傾城冷淡的聲音響起,裏面有些若有若無的冷意。
「若是裁判覺得這樣做有問題,那我便親自去找評委或者太后和聖上,若真是意外,為什麼賀天會傷的那般重?」
這話說的便十分誅心了。
孫玉蘭猛地轉過頭來,眼神盯着柴傾城,上前兩步。「難不成柴先生覺得是我們班的孩子故意將賀天弄傷嗎?」
「誰做的誰心裏清楚!」
眾人一愣這話並不是出自柴傾城之口,而是從一旁的劉澈嘴裏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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