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中午,柴傾城正坐在桌子上,單手撐着下巴,沉思着關於昨天這整件事的時候,一聲清脆的童音就傳了過來。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姐姐!」
小雨興高采烈地走了進來,臉上和衣裳沾上了許多塵土,髮髻鬆鬆地,裏面還零星沾着些草木屑。
「你這是去哪裏玩了?」柴傾城一邊替她拍撣着身上的灰塵,一邊皺着眉頭問道。
小雨揚起腦袋,繞開柴傾城忙碌的手,轉到桌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喝下,然後用衣袖擦了擦小嘴,說道:「姐姐,我剛才去公園裏玩了,那裏可好玩了,我還在水裏抓了一條小魚呢……」
「你呀……以後在外面玩的時候要小心,儘量不要靠近水深的地方知道嗎?」
柴傾城對着小雨叮囑道。
「好啦,那姐姐以後帶着我去不就好了?」小雨撒着嬌。
柴傾城面上的笑容一頓,也並不打算將自己的事情告訴她,只是捏了捏她的鼻子,「快去洗臉,看你的臉都跟小花貓一樣了!」
小雨立刻跑到一旁的梳妝盆里舀起水洗了起來。「姐姐,我跟你說哦……素兒姐姐比我還髒呢……」小雨一邊用手舀着水,一邊側臉看着柴傾城,神秘兮兮地繼續說道。「我早上去找素兒姐姐,叫了她沒人應,我就四周找,結果沒找到她人,倒是看見她的柜子裏頭扔着一件髒衣服,比我的身上還髒呢……」
柴傾城一下子就想起了自己以前上學的時候,將髒衣服扔到柜子裏的經歷了。沒想到不管古代還是現在,這樣的人還是很多。
柴傾城搖了搖頭,誰沒有過這種過去呢,於是對着小雨說道:「以後不許再說素兒姐姐髒了,你的髒衣服不也常常扔到床底下嗎?」
小雨頓時小臉一紅,嘟嘟囔囔地說道:「好啦,好啦,那我以後不說就是了。」
有了小雨的到來,柴傾城頓時覺得心情放鬆了許多。
第二日一早,柴傾城就早早被帶去書房提審。
「你前日夜晚在哪裏?」蕭景瑞問道。
柴傾城看了他一眼,回答道:「在房中睡覺。」
「那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柴傾城搖了搖頭,「並無。但……」她話鋒一轉,開口說道:「我並沒有殺人。」
柴傾城看着蕭景瑞,語氣平穩地開口說道:「這整件事難道不覺得太巧了嗎?先是我無緣無故地病了,然後當王府就剩下我一個沒有去園遊會的時候,剛好就出了事,我百口莫辯,這整件事情難道不會太巧了嗎?」
「還有這件衣服……」柴傾城昨天被蕭景瑞帶走的那件作為所謂物證的衣服,「這件衣服是我最喜歡穿的一件,王府中人人都看得見,既然我要去殺人,為什麼還穿着這件人人都知道是我的衣服呢?」
柴傾城一字一句地說道,眼睛直直地看向蕭景瑞。
「這衣服……」原本站在一旁的馮呂忽然上前一步,眼睛落在了柴傾城手中的衣服上,然後臉色微微一變,轉頭看向站在下首的小侍衛,也就是昨天那個指認柴傾城的那人開口問道:「你說你前夜
與那個刺客交過手?」
那小侍衛忙站出來點了點頭,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詳細講了一遍。
「你那天穿的衣服在何處?」馮呂問道,那小侍衛一怔,老老實實回到道:「在房中。」
「去取來。」馮呂對着他吩咐道,那小侍衛應聲退下了。
柴傾城看看自己的衣物,再看了看面前的人,眉頭一皺,心中漸漸似乎感覺到了什麼,慢慢抬起頭,與馮呂的眼睛正好撞在一處,對方給了她一個眼神,柴傾城敏銳地察覺到對方可能抓住了什麼關鍵的東西。
約莫過了片刻,那小侍衛手中拿着一套衣袍走了進來,放到柴傾城的那套衣服旁邊。
兩套衣服雖然看起來都很凌亂,但眾人還是看出了奇怪的地方。
馮呂慢慢開口道:「剛才柴小姐將衣袍拿起來的時候,我就隱隱覺得奇怪,現在想來可能是因為太乾淨了的緣故。」說着,他指着柴傾城的那套衣裳,繼續開口說道:「這套衣服雖然凌亂,上面卻沒有另一套上面明顯有的泥土的痕跡。」
蕭景瑞的目光落到了那兩套衣服上,沒有說話。
泥土痕跡?
柴傾城心中一凜,不知道為什麼腦中傳出來昨日小雨無意間說過的一句話。
「素兒姐姐最髒了,衣服上還帶着泥……」
素兒?
柴傾城的瞳孔越張越大,情不自禁地後退了兩步,一個十分不安的想法緩緩在她腦海中成型。像是一根竹竿緩緩挑開了幔帳,有些事情慢慢被擦拭地清晰起來。
柴傾城有些不敢相信,顫抖着聲音對着馮呂問道:「馮隊長,那日在園遊會的時候,王府中去參加的人中可有人中途離開過?」
馮呂心神一晃,沉思了片刻,似乎沒有人離開,於是他搖了搖頭,然後一抹白色的倩影鬼使神差般出現在他腦海中。「除了……」他有些不敢確定地開口,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
「是……素兒?」柴傾城不確定地看着馮呂,喃喃道。
馮呂似乎有些吃驚,連連點頭,語調有些拔高:「柴小姐如何得知?素兒姑娘的確曾經說要替柴小姐祈福,離開了一會兒。」
柴傾城眼睛一閉,心中一片冰冷。
真的是她,竟然是她!
她開口,聲音中有幾分淒涼和自嘲。「昨日,小雨無意間提起素兒櫃中扔了一件沾滿泥土的衣服……」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中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些人中最震驚的莫過於馮呂了,他似乎不敢相信,有些激動地問道:「不會的,素兒姑娘那麼善良,會不會是他人故意嫁禍給素兒姑娘?」
「沐風,你去仔細探查一下。」蕭景瑞對着沐風吩咐道。
沐風應聲退下了。
一日之後,沐風帶回了那件被偷偷焚燒到只剩了幾片碎布料的衣物。整件事至此水落石出。
馮呂臉色懨懨,眼下沉重的烏青表示他這兩天一直沒有睡好。柴傾城也好不到哪裏去,這兩天夜裏更是翻來覆去睡不着覺。
「王爺,要不要……」沐風開口說道。
馮呂聽後,竟是自己站了出來,「王爺,此事還是讓屬下去吧,若不是屬下之前對她掉以輕心,或許早能發現端倪,屬下願意將功補過。」
蕭景瑞俯首深思着。
柴傾城卻搖了搖頭:「先不要打草驚蛇。」她上前一步,對着蕭景瑞開口說道:「現在那個奸細已經死了,素兒既然能潛伏這麼久久為了殺他,那麼素兒肯定與他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不如我們留着素兒,看看能不能從她身上摸出什麼蛛絲馬跡也好啊。」
其實,她還有一個私心。素兒照顧她跟小雨也有一段時日,她不相信那些關心的話語裏全都是算計。
蕭景瑞沉吟了片刻,衝着柴傾城點了點頭。然後吩咐道:「傳令下去,所有人都不得再提起此事,對外就只說,真正的刺客已經抓到處置了。」
眾人齊齊拱手,「是。」
蕭景瑞負手而立,他倒要看看這幫人還要攪出多少水花來。
柴傾城的面上也是一派沉重,走出書房後,她徹底恢復了自由,房屋門口的侍衛已經全都撤走了,可她的心中卻沒有一點輕鬆的感覺。
「姐姐,門口的侍衛都撤了?」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素兒施施然走了進來,看見柴傾城似乎是十分開心的樣子,問道:「姐姐,這是已經沒事了吧。」
柴傾城看着她情真意切,心中暗嘆人可真是千種皮囊,萬般心思,叫人捉摸不透。
她只是點了點頭,按照心中早就備好的詞,開口說道:「不礙事,王爺已經抓到了真兇,自然是要還我清白了。」
真兇?
柴傾城注意到素兒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眼神明顯晃了一下,然後又飛快地掩飾了過去。
「噢,那可真是太好了,不然豈不是要讓姐姐白白擔了罪名。」素兒伸手撥了撥柴傾城鬢邊的頭髮,對着她說道,語氣中全是慶幸。
「是啊。幸好王爺明察秋毫,不然我可就白白做替死鬼了。」柴傾城對着素兒說道,然後又指了指她的腰間,皺了皺眉。
「上次那個很漂亮的荷包怎麼沒有再帶了呢?」
「哦,那個……不小心弄丟了。」素兒下意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柴傾城看着她,眼中有莫名的神采。
就在這時,戚老推開門走了進來。
柴傾城對着素兒說道:「素兒,上次你做的栗子酥很好吃,可以再做一份給我嗎?我有點餓了。」
素兒看了看戚老,似是不願意走,柴傾城拍了拍她的腦袋,催促道。素兒只好點了點頭,緩緩走了出去。
等到房中只剩下柴傾城和戚老兩個人時,柴傾城才對着戚老行了個禮,然後開口說道:「戚老,今日叫您來,是有一事相求。」
戚老見她臉上是一派嚴肅的神情,便點了點頭,「柴小姐但說無妨。」
柴傾城沉着眉說道:「戚老,上次我的病因一直查不出來,若我不是生病,而是中毒呢?」
中毒二字一出來,戚老面上的表情變了變,捋了捋自己的鬍鬚,眉頭皺在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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