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柔兒到了角門,見姐姐消瘦了許多,神色也不如往日沉着,只覺得心裏發沉。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姐姐這個模樣,怕是家裏出了什麼事了!
蘇雪兒心裏有事,等的着急,眼下見了妹妹,眼淚就先出來了,只是拉着蘇柔兒的手不放。
蘇柔兒忙安撫姐姐,不着痕跡的拉着姐姐將門外移了移,「姐姐,你先別哭,萬事有我呢!」
蘇雪兒握着蘇柔兒的手,「哥哥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賭博了,欠了千金台賭坊的一千兩銀子,你這裏能湊到多少錢嗎?」
「一千兩!」饒是蘇柔兒現在有些積蓄,聽到這一千兩,心腸都狠狠抖了抖。
「柔兒,你好歹湊多少是多少……他們就給了三天時間,說是要殺要剮的!」
蘇柔兒此刻是又急又恨,恨哥哥的不爭氣,但她又不能真的撒開手不管了。
「姐姐!」蘇柔兒安撫着自家姐姐,「這事我清楚了,我去湊銀子,姐姐回去不要着急,萬事聽姐夫的。」
蘇雪兒點了點頭,算是應承了。
蘇柔兒送走了姐姐,一路小跑着回了樊樓,越想越着急。她月銀不多,再加上主子賞下來的,總共也不到二百兩銀子啊!
就是找眾人湊一湊,借一借,也是到不了五百兩銀子的!
蘇柔兒此刻只想着自己眼下有多少錢,匆匆忙忙的回了房間,就連春書叫她,她都沒聽見。
蘇柔兒翻來自己裝錢匣子,一股腦倒在床上,數了一遍。加上一些金飾,也就剛到二百兩。
如果放在平日,這也是一筆巨款了,可蘇大郎欠了一千兩的賭債,這點銀子根本就補不上。
蘇柔兒眼下沒辦法了,一咬牙去找葛嬤嬤!
蘇柔兒不能找她手底下的丫鬟婆子借,且不說她們沒那麼多銀子,若是自己的私事攤開來,又不知道有什麼風言風語。
葛嬤嬤這會正準備睡會午覺,就見蘇柔兒慌慌張張的闖進來,一臉要哭的模樣!
「你這是怎麼了?」葛嬤嬤拉着蘇柔兒坐自己床邊,言語間有幾分嚴厲,「可是柳側妃又來找麻煩了?你說你平時不管如何都鎮定自若,今天怎麼慌張成這副模樣!」
蘇柔兒見葛嬤嬤說:「葛嬤嬤,我哥哥賭錢欠了賭坊銀子一千兩!」
「這這這……」葛嬤嬤拿匣子的手都抖了抖,「這又是什麼緣故啊?好好的孩子怎麼造這樣的孽!」
蘇柔兒聽完葛嬤嬤這話,眼淚止不住往下掉,眼睛哭得通紅,「我……我也是沒辦法了!姐姐今天找我,說不給銀子就要殺人了!」
葛嬤嬤看蘇柔兒這樣子也着實可憐,眼神暗了暗,將手裏的匣子全都給了蘇柔兒,「真是造孽啊!我老婆子也就這點積蓄了,你別嫌棄,好歹湊一點是一點。」
蘇柔兒心裏冰涼,她一個剛進王府的新人,尚且能有二百兩銀子,何況是葛嬤嬤,這明顯是不想多管閒事。
蘇柔兒心裏有了盤算,抹了一把眼淚,將匣子遞迴葛嬤嬤手裏,「葛嬤嬤,我原是着急才來你這裏哭訴的,您年紀這麼大了,攢一些閒錢也是不容易,我怎麼能要您的錢!」
既然葛嬤嬤不是真的想出手幫忙,這種不痛不癢的人情,她還是不要承受的好。
葛嬤嬤自然是言辭懇切的讓蘇柔兒手下,蘇柔兒自然是不肯的,只說了幾句,就忙忙退下了。
這一天,蘇柔兒都神情恍惚,恨不得將自己所有東西都能拿銀子來衡量。
蘇柔兒心裏亂糟糟的,雖然強忍着,但臉色依舊不太好,一眾小丫頭都不敢上前說話,就連春書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晚間的時候晉王來了,依舊是來看小郡主的!
蘇柔兒讓人抱着小郡主給晉王看,自己給晉王沏茶,滾燙的熱水不知怎麼就灑手上了,蘇柔兒手一滑,晉王平常用的汝窯茶盞就碎了。
這茶盞是一整套,碎了一件,別的就不能用了,蘇柔兒不敢耽擱,忙忙跪下給晉王請罪,「奴婢疏忽……請王爺責罰!」
晉王皺着眉頭,臉上似乎有些不悅,看了眼蘇柔兒,也沒說責罰的話,就是拂袖離開了。
春書見晉王離開了,上前將碎的茶盞收起來,扶了把蘇柔兒,「姐姐今天見完家人是怎麼了?平時可從未見過姐姐出這樣的紕漏!」
蘇柔兒被春書扶起來,一言不發,伺候完晉王,一臉恍惚地出去了……
晉王的書房裏,焚着若有若無的香氣,兩個小丫頭在一旁規規矩矩的站着,只是時不時的上前給坐榻上的長桌添些茶水。
晉王手撐在長桌上,捏着白色棋子,眯着眼看着眼前的棋局,想也不想的落下一子。
對面坐着一個儒生打扮的斯文書生,挽着玉冠,一雙狐狸眼,嘴角微微勾起,手指彈了彈自己的白色長袍,墨跡了好久才落了一子。
晉王瞟了一眼顧遠崢,冷哼了一聲。
顧遠崢臉上掛着悻悻的笑,尷尬的摸了摸鼻子,「王爺攻城略地,雷霆手段,在下棄車保帥都無濟於事。眼下只能苟延殘喘,多拖延一陣子。」
「既然如此有自知之明,何不直接認輸,倒學市井無賴一般,在這裏胡攪蠻纏!」今天這盤棋僵持了許久,晉王冷眼瞧着對面這張小白臉,極其不耐煩。
顧遠崢不認同的搖了搖頭,「未到最後一刻,怎麼知曉鹿死誰手。倘若這局棋我贏了自然是好,不贏也不該讓對手贏的如此鬆快,這豈不是大大的不尊敬對手!」
晉王手指扣着桌面,自然是清楚他的為人,一語點破,「你怕只是不想讓本王贏得如此簡單!」
「晉王爺此話好沒道理。」顧遠崢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的回答:「棋局大於天,這是在下的棋品。」
晉王懶的與他多費口舌,只是不耐煩的摸着棋子。
門外有些響動,小丫頭立刻過來稟報,「王爺,葛嬤嬤過來了。」
晉王點了點頭,意思是讓葛嬤嬤進來,這會只是下棋消遣,沒什麼機密,也不妨礙。
葛嬤嬤進來給晉王行了禮,立馬就有小丫頭挪了凳子過來,扶着葛嬤嬤坐下。
顧遠崢見葛嬤嬤進來了,也不多說話,換上了一張面無表情的臉,靜靜候着。
「汐兒這幾日可好?」晉王雖然不理會內宅的這些事,但唯獨對小郡主是十足的疼愛,十足的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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