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玉蘭的手已經碰到了藥盅,柴傾城順勢一放,不料也不知道是柴傾城放得早了,還是孫玉蘭沒及時接住,總之那個藥盅同時脫了兩個人的手,摔到了地上。筆神閣 m.bishenge.com
「啪!」
破碎的瓷片四處亂飛。
原本完美無瑕的藥盅此刻已經成了一堆碎片。
柴傾城心中一慌,抬頭看去,只見孫玉蘭臉上的血色迅速褪去,一張臉變得煞白,對上了自己的目光,眼中全是怒火,正想張口,忽然身後傳來一道震驚憤怒的叫喊聲。
「啊!藥盅!」
這個聲音將在場的兩人都嚇得一怔,愣在原地,誰也沒有說話。
只見一個穿着朱紅色朝服的中年男子從壽康宮一旁的小道跑了過來,身上的肥肉一晃一抖,臉上是驚慌和怒氣。
「舅舅?……」孫玉蘭看到來人,嚇得低下了頭,囁嚅道。
彭彥欽看着地上的碎片,勃然大怒,質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舅舅,……」
孫玉蘭猛地被自家舅父這麼一呵斥,整個人像受了驚一樣身子一抖,抬頭看着自家舅父陰沉地要滴出水來的臉色。心中實在害怕的緊。
眼睛一閃,看到站在自己對面的柴傾城,眼裏閃過一絲陰毒。
柴傾城,你可別怪我!
然後她猛地伸出手指指着對面的柴傾城,對着自家舅父說道:「是她!是她沒有拿住藥盅,才摔碎的!」
那人陰沉的目光又轉到柴傾城身上,開口問道:「你是誰?竟敢打碎我彭府準備獻給太后娘娘的禮物?」自從剛才孫玉蘭開始叫舅舅開始,柴傾城就隱約猜出了眼前中年男子的身份。此刻聽他說彭府。真箇朝廷中,姓彭的就只有一位,那便是當朝宰相彭彥欽,他越是孫玉蘭的親娘舅。
「我是傾城郡主。彭大人,此事確實與我有干係,不論這個藥盅價值多少,我都會承擔起屬於我那部分責任的。」
柴傾城這話本說得真情實意,只是聽到孫玉蘭耳中卻是另外一種意思了。只見她立刻尖叫起來。「什麼叫這部分責任?這藥盅我原本是交給長公主保管的,為什麼會到你手上!要不是你,這藥盅根本就不會摔碎!」
柴傾城默默在心裏翻了個白眼,果真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住口!」彭彥欽轉頭低聲呵斥了自己的外甥女一句,又轉回來看着柴傾城。
「原來是傾城郡主……」
他強忍着怒氣,朝着柴傾城行了個禮,然後開口說道:「郡主,您可知此物是微臣特地尋來,準備獻給太后娘娘的。」
柴傾城聽他這樣說,忙慌張地開口誠心道歉。「真對不起,我會承擔相應的部分。」
彭彥欽一愣,似乎是沒想到她居然就這樣答應了,原本覺得可能還會需要多費些口舌的。
「口說無憑,立字為據。」
彭彥欽幾乎是半押着柴傾城到了旁邊的一座偏殿裏,見到柴傾城畫了押才罷休。
大年初一就背上了沉重的債務,柴傾城只覺得十分疲累。剛從偏殿中走出來,迎面就碰上了面色焦急的安樂,只見她跑過來拉着柴傾城的袖子,有些惱怒道:「你去哪裏了?怎麼
不呆在亭子裏等我?讓我這一通好找!」
柴傾城抬頭微微看了她一眼,心中暗叫道:大姐,就是因為你那什麼勞什子藥盅,我要破產了喂!
兩人剛說了兩句話,就又小宮女從外面走進來,對着兩人福了福身,說道:「太后請兩位主兒進去。」
柴傾城微微嘆了口氣,不再說話,兩人便跟在身後走了進去。
「母后新年快樂。」
「太后娘娘新年身體康健。」
兩人分別跪下去對着坐在主位上的蘇柔兒行了個大禮。
安樂送上去的是一隻白玉玲瓏貂,肥肥胖胖,通體雪白,就像它的名字一樣玲瓏剔透。蘇柔兒從宮人手中接過那小小的軟物,頓時只覺那毛髮極軟極柔,觸手升溫,隨着自己的手,那小東西還不老實地往自己懷中拱了拱,逗得蘇柔兒笑了起來。
「母后,這貂兒可是去年冬獵的時候,瑞哥哥打給我的,寶貝的很哪,不過……」她調皮一笑。「能討母后一笑,也算是值了,不枉我養了這小東西一年。」
「你這丫頭啊……」蘇柔兒無奈地笑了笑。招了招手,讓宮人將貂兒抱了下去。
柴傾城自懷中掏出錦囊遞了上去。蘇柔兒接過一看,針腳細密,做工精良,圖案逼真,一看就是花費了十分心思在上面的,她抬眼看了看柴傾城,滿眼喜愛,點了點頭,顯得十分滿意的樣子。
「哀家很喜歡。」
柴傾城看着她那副愛不釋手的樣子,原本被藥盅一事弄得十分鬱悶的心情也得到了一些緩解。
畢竟自己的禮物能被別人喜歡總是十分開心的。
「好好好,今年是大年初一,哀家十分高興,賞!」
蘇柔兒似乎十分開心,揮了揮手,立刻從左右兩邊走出來兩個小宮女,手中各端着一個托盤,上面蒙着紅布。
看着那離自己越來越近的托盤,柴傾城在心中默念道:拜託拜託,一定要是銀子。
遞到自己手裏的時候,柴傾城在蘇柔兒鼓勵的目光下揭開紅綢布,頓時一片金光照得自己眼花頭暈,竟然是金子!
真是缺什麼來什麼,柴傾城抬眼看了一眼蘇柔兒,滿眼都是感激。對着她長長拜了下去,十分真心誠意。
「多謝太后娘娘。」
蘇柔兒看着她那財迷的樣子,不由得搖頭笑了笑,瑞兒果然說得沒錯,這丫頭最愛的只有一樣,那便是錢。
端着沉甸甸的托盤,柴傾城歡天喜地地回了自己的朝顏殿。
一回去就關上房門,叫來了春蕊。
「郡主?」春蕊疑惑地開口問道。
柴傾城將手中的托盤遞給她,然後衝着她示意了一眼,「把咱們所有的家當都搬來,我要看看一共到底有多少錢?」
「郡主看這個幹什麼?」
柴傾城推了推,「別管了,快去拿。」
春蕊「哦」了一聲,接過柴傾城手中的金子,放到桌上,然後退了下去。
約莫一刻鐘後,春蕊從外面陸陸續續拿來了不少東西,全都堆在桌子上。
然後柴傾城和春蕊兩人看着桌子上那隆起的高高一堆,大眼瞪小眼,片刻之後,開始了盤
點。
「翡翠琉璃手串,太后娘娘賜的。」
柴傾城在裏面翻找着,終於找到了一串翠綠剔透的手串。「這東西能值多少錢?」
春蕊沉思了一下,說道:「奴婢也不是十分清楚,但一千兩肯定是有的。」
嘿嘿,一千兩?柴傾城拿着它的手頓時輕柔了不少。
「那這個呢?」
「五百兩。」
「這個?」
「三百。」
不知道過了多久,原本桌上亂糟糟的東西,全被分門別類,銀票、金子、銀子放在一列、首飾放在一列、古玩字畫放在一列。
統計下來,柴傾城發現自己也算是個小富婆了。
現銀有三萬兩千二百兩,首飾和古玩字畫若是拿去典當,也基本上有個兩萬兩左右。
這些對於達官貴族家的小姐也算是一筆巨款了,可是那是在她打破藥盅之前。
現在,這區區幾萬兩實在是杯水車薪。
柴傾城實在有些鬱悶,對着春蕊吩咐道:「拿紙筆來。」
春蕊一愣,蹙着眉頭,像是不明白郡主為什麼忽然又要寫信,但還是拿了紙筆過來,柴傾城刷刷開始奮筆疾書起來。
待寫完最後一筆時,將信裝進信封細細封好,命人送了出去。
柴傾城嘆了口氣,看着桌面上五光十色的金銀珠寶,一想到它們很快就不再屬於自己,心中就猛地一痛,如刀剜肉。
「收起來!收起來!」柴傾城對着春蕊擺了擺手,一副十分頭疼的樣子。
春蕊「哦」了一聲,將桌上的東西拿了出去,一邊往出走,一邊皺着眉頭,「郡主今天是怎麼呢?看起來很奇怪啊?」
柴傾城聽到她的自言自語,在心中哀嘆一聲。
能不奇怪嗎?你欠個二十萬兩試試!
一連好幾天過去了,柴傾城都沒有收到香不染的回信,心中很是狐疑,於是咬了咬牙,打定主意之後,便叫來春蕊,「做些糍粑去看看太后娘娘吧。」柴傾城朝着春蕊吩咐道。
「怎的今日忽然想起來要去?」春蕊皺了皺眉,走到窗戶邊一伸手撐了開來,嗚嗚的寒風頓時灌了進來,順着窗口一路鑽進了柴傾城的衣裳里,透過衣服上細細密密的織物針腳鑽進她的每各毛孔里,凍得她整個人忍不住打了個寒戰,身後的幔帳像水草般晃動,空氣冷得幾乎要結冰。
春蕊使勁將窗戶關上,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將呼嘯進來的狂風擋了回去,像是把體積龐大的氣囊拼命塞進狹窄的匣子裏一樣。
「郡主,咱們要不然……改天再去?」春蕊回頭一看,柴傾城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跳上了床,並且用錦被將自己從頭到腳捂了個嚴嚴實實,從被子的縫隙中露出兩隻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柴傾城看着春蕊捂着嘴偷笑,在心中暗暗吐槽道:怎麼都過了年了,還這麼冷?!
「算了,算了,還是明日再去吧。天氣也太冷了……」柴傾城嘟囔道,對着春蕊招了招手,「我餓了,拿點東西給我吃。」
「在這兒?!」春蕊瞪大了眼睛,指着柴傾城似乎跟身下床板粘連在一起、紋絲不動的身體,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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