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走了一會的功夫,原本狹窄的河道便開闊了,一直再往下,更是荒蕪了,蕭寒身後就跟着四五個士兵,這會也是警惕的看着周邊。筆神閣 bishenge.com
河道旁便是高大的叢林,將人的痕跡也是盡數都掩蓋了。
很靜,方圓十里都是十分安靜,只能聽到船槳撞擊船身的聲音,讓人覺得有些詭異。
再往下便是一個十分狹窄的的山峽,其中也是只有能容納一隻船過去的水路,周圍都是荒石,也是十分崎嶇了。
但是,這便是只有這一路了。
再往下都情況誰人都不知,但若是不往下走,他想知道,想救的人都不知道在哪。
若是……
蕭寒此刻心中有一個十分危險的念頭。
若是以自己為魚餌,有些事怕是能更快的看清了。
「王爺,前邊崎嶇……」蕭寒身後的一個將士,看着這條路,心中也是着實的擔憂。
這再走下去,若是王爺遇到了什麼危險,那他們就萬死難辭其咎了。
「進!」蕭寒沒有遲疑,只從嘴邊溢出一個字,眼中儘是十分冰冷。
這是蕭寒第一次,第一次這般讓自己沒有退路。
船槳依舊是緩緩的往那邊狹窄只能容下一人船的窄道去。
每個人都秉着呼吸,這會也是微微有些心驚膽戰。
這紅蓮教才是今日攻克的,難免沒有什麼殘餘的教眾,這會他們身單力薄,萬一又遇到紅蓮教的殘餘勢力,那他們便又是如何。
蕭寒冰冷着臉,此刻餘光在周圍微微的審視着,但是神情上依舊是十分寡冷,沒有絲毫的懼意。
水面上十分平靜,沒有一丁點異樣的聲響。
只能聽見船邊時不時撞擊在一旁石壁上的聲音,讓每個人心中都緊繃着一根弦。
蕭寒在船頭站的筆直,若是從高處往下看,便像個活靶子一般,儘是暴露着。
沒人知道蕭寒這會在想什麼,更是沒有人知道,蕭寒這會為什麼要一直走下去了。
這份心思卻是被一道利刃劃空的聲音驚醒。
這些跟在蕭寒身邊常年征戰的人,對這樣的聲音是再熟悉不過了。
是弓弩!
只是下意識的一般,這四五個將士抽出長刀阻攔,弓弩被切斷掉進了水中。
空氣中的氣氛緊張了起來,眾人齊齊的將蕭寒護在中間,這會也是一臉的警惕。
蕭寒冷着眼,在弩箭射過來的地方掃了幾眼。
看來,是有些人按耐不住了!
「放箭!」山谷之中本來就十分的安靜,這會這個聲音是十分明顯了。
是晁惠!
這個聲音蕭寒十分的熟悉,隨即而來的就是十幾隻弩箭了,直直的往蕭寒的船上射。
這個地方本來就是十分狹隘,再加上沒有什麼遮擋的地方,蕭寒與四五個將士就跟活靶子一般暴露在箭矢下邊。
「入水!」蕭寒冰冷的吩咐了一句,隨手用一把長刀將箭矢打入水底。
現在這個局面,只有這竹筏之下,便是最好的躲避地方了。
沒有任何遲疑,蕭寒身邊圍着的這幾個將士,只等着這波箭雨過去之後,便立刻翻身落水,沉入竹筏下邊。
在峽谷之上的晁惠這會雖然是一身布衣,但是眼中的殺伐之氣卻是絲毫都沒有收斂。
「教主,人看不見了!」
蕭寒帶着自己將士入了水,這會又是有竹筏擋住,便是什麼都看不見了。
已經胡亂放了兩波箭,這會若是再放也都不知道有沒有將蕭寒這波人射殺死,所以才不得不前來稟告。
晁惠低頭看着峽谷中飄蕩着的那片竹筏,面色一點一點的冷了下去,這會哪裏有往日在旁人面前的無塵模樣。
今日,蕭寒既然敢來,他必定是叫蕭寒來的了,回不去的。
紅蓮教沒了,那些擁護的教眾也沒了,這些晁惠都服輸。
但是蕭寒的這條命,他要拿來祭祀前朝的列祖列宗。
蕭國定的儲君一死,定然會朝堂動亂,皇帝撐不了幾年,其餘的王爺也都是平庸之色。
若是再有機會重新來過,蕭國不一定能像現在這般穩定。
晁惠領着自己二十餘人心腹,只往河道上去。
蕭寒在水中,這會秉着呼吸,就着這竹筏的庇護勉強能將自己護住。
已經僵持了這許久了……
蕭寒忍着在水中憋氣的不順,在這樣的情形下,心中是更加的冷靜。
他知道自己的處境很被動。
若是晁惠帶着人下來,他們這幾人地勢不利,自然是抵擋不住的。
但是……
那一線生機,蕭寒便是給了天意。
他帶着人從水路離開,若是有人發現,這會也應該快到了。
晁惠此刻定然是覺得自己是強弩之末,殺之而後快。
從峽谷上往下走的時候,晁惠與眾人定然是暴露在外,能叫人清楚的看見的。
若是此刻……
「放箭!」這聲是顧遠崢喊出來的。
顧遠崢猜到會不安全,但是沒有想到形勢會兇險成這般模樣。
若是再晚一會,等晁惠逼近蕭寒的藏身之處,但凡出個差錯,蕭寒怕是就危險了。
這是險招!
顧遠崢在路上的時候已經回過味來了,等到了這裏定然是知道蕭寒打的什麼主意。
蕭國的儲君,竟然以身誘敵,將晁惠引出來!
固然是晁惠可惡,固然是太子妃與安樂郡主身陷囫圇,但是儲君以自己餌,這也是太荒唐了!
顧遠崢只覺得自己手都在微微顫抖。
晁惠本來要逼近河道的動作被一波箭雨攔住了,身後的心腹也傷殘了五餘人。
水面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十幾隻竹筏,儘是顧遠崢帶來的將領。
晁惠恨恨的看着蕭寒躲避的身影,這會心中只覺得無限的恨意將自己淹沒。
若是在快一些……在顧遠崢沒有來之前,這一切便都成定局了!
「退!」這會,已然是沒有機會了。
晁惠不是一個不知時局之人!
這會在水面上,蕭寒已經被顧遠崢派來的人接到竹筏上面了,在這樣的情況之下雖然兇險,但也只是一人中箭而已,比想像中的情況是好多了。
就是蕭寒身上的盔甲已然是濕透了,這會也是從來沒有的狼狽,蕭寒自己是不以為然,但是顧遠崢這會看着卻是膽戰心驚。
「太子,您身份尊貴,像今日這樣的險事今後是斷然做不得的。」雖然以前征戰也是有不少的危險之事,但是像今日明知有陷阱卻以身誘敵的事情卻是主帥沒有做過的。
所以,顧遠崢這會的神色也是從來沒
有過的緊張與嚴肅。
蕭寒哪裏不知道顧遠崢說這話的用意。
「你來了,自然便沒有危險了。」蕭寒這話說的十分隨意。
君臣之間,能將後背交於自己臣子,這普天之下也沒有幾人能做到了。
但是蕭寒知道,自己信顧遠崢,也只顧遠崢值得自己信任。
如今看來,自己終究是沒有看錯人的。
蕭寒抬頭看着山面上的情形,眼睛也逐漸冰冷起來了。
「回稟太子,臣已經讓將士從後邊將這山脈圍住了,晁惠與其餘孽是逃不了了。」顧遠崢知道,蕭寒將自己陷入險境,就是為了晁惠,晁惠若是逃了,那他也沒有臉面在蕭寒面前了。
「嗯。」蕭寒自然是信顧遠崢的。
顧遠崢見蕭寒這會神色才緩和了片刻,這才放心了,才叫身後的人拿着衣服與蕭寒。
這會,便只需要等着晁惠落網了。
這整個山頭都被悉數圍住了,就算是一寸一寸的搜,晁惠也是逃不掉的了。
今日,紅蓮教之事便就解決清楚了才好。
紅蓮教今日一過,便只是蕭寒儲君之路上的一塊墊腳石而已,根本不會翻起大浪。
「要活的。」蕭寒頓頓的開口,晁惠定然是不會將柔兒帶在身邊的。
但只要將晁惠捉到了,柔兒與安樂的下落自然是會明白的。
就算是晁惠不說,他定然是有千般種辦法叫他開口。
蕭寒才上了案,便有人來回稟,「將軍,晁惠找見了。」
「而且……而且這人是自己出來的,說是要見將軍你。」一個反賊,這會不逃,竟然敢光明正大的出來。
若不是……若不是上頭有命令必須活抓這人,那一露面,他們就想拿着這紅蓮教教主的人頭邀功的。
蕭寒微微抬眼,卻是一句話都沒有說。
「押上來。」顧遠崢挑着眉頭,這會心中也是有些成算了。
晁惠是個聰明人,聰明人一般都不會認命。
所以,就算是紅蓮教沒了,自己只帶着十幾個心腹,晁惠依舊想着要蕭國儲君的命。
顧遠崢清楚,晁惠這會手中依舊有籌碼!
蕭寒抬眼,冷冰冰的看着被士兵帶上來的晁惠。
晁惠很配合,身後的士兵根本沒有催趕,晁惠是一步一步走過來的,除了青布衣上沾染着些血跡,此刻晁惠依舊是晁惠,直視着蕭寒,臉上並無懼怕的神色。
顧遠崢微微退了一步,一句話都問,只是將這人交於蕭寒處置。
「柔兒與安樂呢?」蕭寒緩緩的開口,語氣十分的輕,但是這話也足夠在場的所有人聽見了。
顧遠崢知道,蕭寒這般是已經足夠暴怒了。
越是這般平心氣和的說話,便是在暴怒的邊緣。
晁惠臉上十分平靜,蕭寒越生氣,證明蘇柔兒與安樂在蕭寒心中的地位越高,那他便就越安全了。
「那就看太子願意用什麼代價換了……」晁惠微微抬眼,這般好的風景,他還是想多看一些時日的。
若是他輕易將蘇柔兒與安樂交出來,那他便是當真看不到明日的太陽了,這其中的道理晁惠還是能想明白的。
「是嗎?」蕭寒看着晁惠,這會眼中的寒光也是多了幾分,「聽說教主是因為血祭而死而復生的……」
那血用的便是柔兒的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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