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皮風波暫時過了好事壞事說三天的老俗套兒,公會計還是公會計,沒有被免沒有被調,鄉里對村裏的考察測評依舊懸而未決,並且又在全鄉各部門推廣實行末位淘汰。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那閣村的炊煙還是家家都冒,那閣村的太陽還是東升西落。只不過公會計的精神風貌像遭了一次霜打,一下低落了很多。遵照沉副鄉長的指示學抓女鼻子的時侯,公會計是信心滿滿,見着每個女人都像詩人見山,篤信「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現在不行了,看見女人老遠就躲,心說這等不識好人心的嫵媚青山還是誰願抓誰抓去吧。蘭花湖也沒落了多少好,替公會計抱屈的人怪她多嘴,說如果不是她那麼一聲張,能有什麼事呢!又有人怪她支委會上面對面的時侯態度不明朗,「嗯、嗯」兩聲算作什麼?既然聲張起來了就甭怕得罪人,處理掉一個也好再上去一個。還有人聯想到她的肚皮「嗤兒嗤兒」恥笑,說只怕繭子都磨出來了倒是母村長亂中取勝臉面大長,抽了他的煙的男人不知回家以後跟自己的女人怎麼學說的,反正那些女人看見母村長就捂着嘴「咕咕」扭捏,逗嘴打鬧圍得母村長跑。沉副鄉長也將落腳吃飯的地方不言而喻地選定在了母村長家裏,因為到村里來了就去,佈置工作交待任務也都是傍着母村長家的茶几,不願到村委會那個多功能屋去。母村長老婆特意給他家那張破單人沙發縫了個新外套,還說等以後再買個新的好的。這「以後」是個什麼意思的時間呢?公會計和蘭花湖都聽着瞧着心裏酸溜溜的,兩人在這一點上又不約而同地想到一起去了。
麥黃四月,布穀鳥又飛回來了,每天一大早就叫着「咣咣哆儲」飛來飛去,告訴人們「麥子要熟」!跟着布穀鳥轉回來的,還有許多出外打工的男勞力。他們過完春節出去,挨着收麥子前回來,因為他們如果不回來的話,家裏的女人不會槓場軋場揚場,難以將好幾畝麥子用鐮割倒拉回場裏攤開軋好再垛成麥秸垛。一家人一年的人吃牛嚼和必不可少的完糧納稅,萬一瞎在地里爛在地里,那可是哭都來不及的。更何況前邊收了麥子,後邊還得趕緊種玉米、大豆,日夜趕工光靠家裏的女人實實是忙活不過來的。
公會計的侄兒和那什麼花的男人也都前腳後腳回到村里,只不過一個是明着一個是暗着。公會計的侄兒叫公金,小伙子學沒上多少但會鑽會倒。他在發達城市和閉塞鄉村兩地跑,把鄉下沒出過遠門兒的男孩兒女孩兒介紹到城市工廠,賺取兩邊的操心費;再把先進的電子產品和論斤賣的奇裝異服倒給鄉下擺攤兒的。新婚後他本想守着媳婦兒在村里鄉里謀個差使謀個名位,那樣公私兼顧倒人倒貨上勾下聯或許更有號召力。無奈受他請託的人都說不好辦,因為想到鄉里去的一般都要有點村里工作經歷,而進入村委會吧又有他叔叔的鼻子擋着——村子不大養人不多攏共三、五人的班子能容他叔、侄兒兩個勢壓群雄嗎?!所以他只好又跑出去了。這次回來後聽了家裏人添油加醬的孕檢學說,立馬決定今年收麥子槓場軋場不再和叔叔家聯手聯合了。公會計家老婆一聽也火了,說不在一起就不在一起,甭覺着誰離了誰不能活!公會計家兩個孩子都在城裏上中學,公會計會寫毛筆字、會撥拉算盤子兒,卻不大擅長干農活兒。打分田單幹這些年,他和他哥家的打麥場年年都是槓在一起,打場揚場垛麥秸垛這些活兒,多半都是他哥、嫂和他老婆互幫互助唱主角把兩家場裏活兒都幹了。而今說分就分了,且又一下離得遠遠的——一個把場槓在了村西北角,一個槓在了村東北角。隔空相望,像是分道揚鑣。
公會計家槓的這個新打麥場,離他哥、嫂家的場遠了,也離那什麼花家的場遠了,不知內情的人還都以為公會計是有意避開那什麼花。畢竟有影兒無影兒地傳揚了那麼一場,誰知道她家混帳男人回來會戳弄點什麼事呢?
(本章完)
第1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