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最大的王國——威騰共和國首都莫汗。一筆閣 www.yibige.com
當里昂和洛薇莎還在氣候適中的碎石峽谷遺蹟中探索時,這座北境七國聯盟最大的城市早已經覆蓋上了厚厚的積雪。
威騰共和國靠近中央大陸的北部邊緣,在往北就是幾乎無人居住的極北大冰川了。
由於氣候寒冷,北境七國聯盟的國民都喜歡飲用烈酒讓身體升溫,嗜酒的風俗也讓這片苦寒之地向來民風彪悍,酒後鬥毆幾乎是每日必見的常態。
「吸~」
一名儘量蜷縮着身體,將灰色皮毛大衣緊緊裹在身上的瘦高人影用力吸了吸鼻孔內因嚴寒而流出的清涕。
躲開蜷縮在路邊的醉鬼,瘦高個牙齒顫抖着以斷斷續續的聲音向一旁的矮個同伴問道「我說,悶葫蘆,我們真的有必要這麼低調嗎?我……我都快要冷死了。」
「忍着,那傢伙現在是威騰共和國的外事大臣,我們不能隨意暴露出身份。」
同樣覆蓋在厚重皮毛大衣中的矮個子悶聲吐槽道「你的身體太虛,意志也在多年和平生活中被酒色磨平,趁這個機會,正好可以讓你重新找回以前冒險時的危機意識。」
瘦高人影緊了緊身上的大衣,嘴裏不甘的嘟囔着「明明有福卻不享,你這傢伙果然還是和以前一樣無趣。」
抬頭望向這座山城最高處的圓頂王宮,被嘲諷為體虛的瘦高個恢復了嚴肅的態度。
「你真的確定德尼爾森出問題了嗎?」
「不確定。」
矮個子繼續邁着粗短的雙腿頂着漫天飄零的風雪向前走。
「但他的行為已經足夠引起懷疑了,你回憶一下,從我們落戶納斯里鎮開始,德尼爾森一共來過幾次?」
「兩次……吧?」
「錯,是一次,第二次他只派了一隻寄託他意志的寵物過來,本人根本就沒有到場。」
瘦高男子低下頭看向身旁的同伴,大風將他罩在頭上的毛皮帽吹開了一些,露出一幅蒼老的精靈面孔,正是里昂的魔法老師蘭瑪瑞瑟。
「就因為這?」
「悶葫蘆,你不是施法者,對我們的日常生活不太了解。」
蘭瑪瑞瑟再次吸了吸鼻子,長期生活在溫暖的南方,他對這裏的氣候非常不適應。
「作為一名擁有獨立魔法工房的施法者,真理是我們永恆不變的追求,躲在自己的工房中閉關做實驗很正常,我不認為德尼爾森的行動模式有什麼值得懷疑的。」
格魯特斜眼瞄了一下義正言辭的蘭瑪瑞瑟,鄙視的說道「真理?你的真理就存在於你那所謂的『藝術品』之中嗎?」
「額……」
蘭瑪瑞瑟原本正經的表情頓時僵住,他打着哈哈將頭轉向了一邊。
「哈哈哈,這個嘛……只是我的個人愛好而已。」
「咳……言歸正傳。」
輕咳一聲將話題轉回來,蘭瑪瑞瑟鄭重的說道「至少從施法者的角度來看,德尼爾森的行為並沒有太多值得置喙的地方,為什麼你會覺得他的態度出現了轉變?」
格魯特依舊言簡意賅的說道「直覺。」
「作為威騰共和國的外事大臣,你認為他會和一般施法者一樣,整天縮在自己的工房中長蘑菇嗎?」
此時兩人已經走到了一跳喧囂的街道,大白天就從不遠處那個懸掛着「傭兵與狗」牌子的酒館內傳出肆意的嬉笑怒罵聲,麥酒的氣味讓好酒的矮人不自覺的抽了抽鼻子。
「呵呵~」
蘭瑪瑞瑟留意到了格魯特的動作,眼中閃過一絲戲謔。
「這麼多年照顧里昂真是辛苦你了,為了不給那孩子帶來不好的影響,你這十幾年來喝的酒屈指可數吧?」
蘭瑪瑞瑟將腰弓下來,伸手攔住矮人同伴寬厚的肩膀打趣道「怎麼樣?要不要去酒館打聽一下情報,也順便讓你過過酒癮。」
「……也好,酒館和傭兵公會通常是消息最靈通的地方。」
「嚯嚯嚯~那我們還等什麼,先用烈酒溫暖一下冰冷的腸胃和身體吧,反正一時半會兒也沒有找到合適的方法潛入,先去酒館探聽一下最近的新聞也不錯。」
……
「外事大臣不在王都?」
「嗝~沒錯,聽說他三天前代表奧爾王前往蒂塔共和國進行國事訪問,現在說不定正在接受法師之國的盛情款待呢。」
「真是羨慕啊,如果我們也能有美女美酒伺候着就好了。」
「別做夢了,喝酒喝酒!」
「哎~也是……對了,你們聽說征戰平原的情況了嗎?」
「對對對,我也想說這個,好像恩圖加和聖教國又在那片中立緩衝地帶發生了衝突。」
「還不止呢,我聽說血族和艾爾芙王國也有參與,周邊的小國也不甘寂寞的去湊熱鬧,現在各國已經打成了一團。」
「哈哈!真有意思,看樣子有油水可以撈,你們誰想和老子一起去的?」
「同去同去!」
原本蘭瑪瑞瑟只是想找個理由歇歇腳,沒想到還真的從酒館內這群醉醺醺的吵鬧傭兵口中聽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蘭瑪瑞瑟淡定的抿了一口杯中的烈酒,那辣喉的烈度讓一向喜好精靈美酒的他不由自主的皺起了眉頭。
「果然打起來了嗎?不知道里昂那小子現在是否安全。」
「不用擔心他。」
格魯特揚起脖子「噸噸噸」的將一大杯高烈度黑麥酒全部灌入腹中,圍觀的傭兵和五大三粗的酒館老闆都對他豪爽的喝酒姿態發出了起鬨的歡呼聲。
擦了擦沾在紅鬍子上的酒沫,格魯特無視着傭兵們讓他再來一杯的鬨笑,打了個酒嗝,雙目依舊清明的說道「那孩子已經長大,有了自己的主見。」
「我相信他很清楚自己要如何度過這場風波,並且……從中找到對自己有價值的線索和物品。」
「也對。」
蘭瑪瑞瑟皺眉喝下一小口烈酒,在傭兵們的嘲笑聲中悄然在桌下揮動了一下左手。
周圍的部分傭兵們仿佛酒勁上涌一般,腳下不穩的撞到了身邊的酒客身上。
半醉的傭兵是這個世界上最吵鬧和最難伺候的人,些許的摩擦就讓整個酒館內沸騰了起來,呼喝叫罵和拳拳到肉的毆打聲讓蘭瑪瑞瑟的嘴角悄然勾起一絲弧度。
格魯特無奈的搖了搖頭「你這睚眥必報的性格果然還是沒變……差不多就行了。」
「放心,不會出人命。」
蘭瑪瑞瑟施施然的飲下一小口黑麥酒,這一次沒人再來嘲笑他了,就連勸架的酒館老闆都被酒氣上涌的傭兵們捲入了戰圈。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德尼爾森去了蒂塔共和國,也許你的懷疑原本就是錯誤的吧。」
「不……」
一向以粗魯和沉悶形象示人的格魯特眼中閃過一絲光芒「早不走晚不走,偏偏在遺蹟事件爆發的時候離開王都莫汗進行國事訪問,你就不覺得奇怪嗎?」
「那傢伙……心裏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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