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里昂不是什麼軍事專家,但這種硬頂着挨揍的戰術絕對不正常。
「想必反抗軍方面也發現了這一點,政府軍簡直就像擺明了向戰場上的所有人昭示——我要留在河邊強行使用水攻。」
布麗姬特疑惑的問道「但是這樣一來,反抗軍必然會加強對上遊河堤的防備,政府軍要怎麼……啊。」
布麗姬特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
里昂讚許的點了點頭「沒錯,獅鷲。」
「如果獅鷲騎士們能從上方配合地面軍隊發動突襲,對空中攻擊準備不足的河堤守軍有很大可能戰敗。」
從小接受遊俠將軍薩拉斯教導的洛薇莎多少也有一些戰場敏感性。
她低下頭若有所思的補充道「只要政府軍的主力在正面牽制住反抗軍的大部隊,水攻一旦發動,這場戰爭的結果就顯而易見了?」
里昂三人能想到這一點純粹是因為提前獲取的情報,而二王子的反抗軍至今還不知道有大量獅鷲已經守候在戰場附近。
一旦政府軍一方突然發動空襲,缺少準備的反抗軍失敗的結果幾乎無可避免。
布麗姬特和洛薇莎同時轉頭看向里昂,洛薇莎有些猶豫的問道「我們要怎麼做?冒險進入二王子的反抗軍陣營向他提出警示?還是就這樣靜觀其變。」
布麗姬特不以為意的說道「我建議靜觀其變,普朗克的內戰和你們又沒什麼關係,誰勝誰敗都一樣。」
「反正經過這場規模龐大的內戰後,普朗克至少有好幾十年時間會淪為二流國家。」
「嗯……」
里昂摩挲着下巴沉吟道「戰爭的結果確實和我們無關,但我們的目的是調查出政府軍背後的黑手,在這個過程中幾乎必然會與政府軍敵對。」
里昂不是普朗克人,甚至連蒂塔人也不是,內戰的結果和兩國之後的關係都與他關係不大。
但考慮到如今正在大陸各地暗中搞事的創世黎明,里昂覺得有必要藉助某些大勢力來遏制他們的行動,最好能讓各國和各大教會下令,將創世黎明正式確定為邪教組織。
「走吧。」
下定決心後,里昂用雙腿輕輕夾了夾格拉尼的肚子。
「直接飛到河對岸的軍營去,這一路上應該不會很順利,小心獅鷲騎士的襲擊。」
時間緊迫,里昂不可能讓三人慢悠悠的潛入反抗軍大營,到時候說不定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了。
但這樣大搖大擺的從空中突進,顯然會引起戰場上兩方的注意力,同樣是一個冒險的決定。
布麗姬特撇了撇嘴「我就知道你會這麼選……算了,也好。」
「如果能幫助二王子成功擋住夜鴞的陰謀,他應該會給予我們謝禮吧?」
里昂翻了個白眼,這個財迷又貪吃的犬娘人生信條中似乎永遠以錢和美食為先。
「我們又不會在軍營停留很長時間,謝禮……你想太多了吧。」
「出發!你如果想要錢就直接向二王子開口,我可丟不起這個人。」
……
萊姆河畔的戰場前線,二王子阿爾伯特凝重的看着陷入劣勢卻依然不退的政府軍。
「這不是我所了解的政府軍風格,尤瑟夫那傢伙到底在打什麼鬼主意?」
略微沉吟了一下,阿爾伯特向身旁一名侍從官問道「河堤的防守部隊有消息傳來嗎?」
「沒有,殿下。」
「是嗎……」
阿爾伯特憂心忡忡的望向上游『希望是我多慮了吧。』
政府軍的意圖可以說是昭然若揭,二王子為了防備敵方擊潰堤壩,特意派出了總兵力的一半前往上游防守,按理來說應該是不用擔心的。
但他心裏總是有一種揮之不去的不詳預感,這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二王子再三確認各方面佈置到位後,只能將其當做自己因過於緊張而產生的錯覺。
正在此時,一名臉上抹着厚厚粉底,頭上戴着兜帽,全身裹在嚴實衣服內的年輕女子走到阿爾伯特身後。
「殿下,該吃藥了。」
「到時間了嗎?」
阿爾伯特轉過身微笑着向這名粉底過多,看不清本來樣貌的素衣女子點了點頭。
「辛苦你了,白面小姐。」
白面微微低頭輕聲說道「殿下言重了,這只是我應該做的。」
阿爾伯特一邊向營帳方向走去,一邊搖頭失笑道「還是那句話嗎?你只是因為對患者的負責才會繼續照料我?」
「……是。」
「哈哈~」
阿爾伯特爽朗的笑了出來「也好,聽慣了周圍的歌功頌德,你這樣直說心裏話的人反而非常少見。」
「白面小姐,我想請你再說一句實話。」
阿爾伯特喝下藥水後側過頭嚴肅的問道「我的身體還能堅持多久?」
白面身體一頓,猶豫了一下才嘆了口氣道「殿下中的是一種魔法與疫病結合的新式病症,如果我沒能在三個月內研究出成果……」
阿爾伯特不以為意的笑了笑「原來還有三個月嗎,雖然很短,但應該也足夠了。」
「我……」
「空襲!弓箭手做好準備!」
附近斥候們傳來的警報聲打斷了阿爾伯特的話,他和白面同時詫異的抬起頭。
一匹通體雪白的有角飛馬正在遭受十幾隻獅鷲的追趕,獅鷲背上的騎士們正用手中的弓箭向飛馬背上的騎士……們射擊。
白面驚訝的脫口而出「獨角飛馬?這種南大陸雨林地帶特有的珍惜物種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阿爾伯特關注的重點與白面不同,他皺眉看着追趕飛馬的那些獅鷲騎士。
「連獅鷲騎士也派來了嗎?看來尤瑟夫是打算決一死戰了。」
低空飛行的獨角飛馬左衝右突之下盡力避開了射向它的所有箭矢,偶爾一兩發命中的也被它背上的騎士施展流矢防護法術彈開。
「……三個人?」
阿爾伯特的臉色有些怪異,但他的反應卻沒有半點含糊。
二王子舉手高聲下令道「弓箭手!攻擊獅鷲騎士,注意別傷到那匹獨角飛馬!」
「嗖嗖嗖!」
已經做好準備的弓箭手聽到二王子的命令,手中的弓弦立刻放開,大量箭雨向後方追趕的獅鷲籠罩而去。
「嘖!」
為首的那名獅鷲騎士不甘的咂了咂嘴,操縱自己的獅鷲扇動有力的翅膀,製造出風力將箭矢吹飛。
「撤退!先回去將情況報告給夜鴞大人!」
「是!」
獅鷲騎士來去如風,在那名隊長果斷的下達撤退命令後,它們立刻開始拔升高度。
弓箭的力道隨着距離的增長而逐漸減弱,無法對這些獅鷲造成太大的威脅。
終於擺脫了追兵,在阿爾伯特的注視下,那匹喘着粗氣的獨角飛馬緩緩降落到地面上。
一名武器出鞘的親兵攔在準備上前的二王子身前。
「殿下,請當心,我們還無法確定這三人的意圖。」
從飛馬身上離開後,三人中為首那名半精靈男子首先露出了友善的笑容。
「閣下就是阿爾伯特二王子吧,我們剛剛從首都奧納亞趕來,有非常重要的情報想要告訴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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