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宣寧侯與其他幾位官員貪污五十萬兩,又有刺殺我妹妹的嫌疑,但他畢竟是侯爺。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但他畢竟是侯爺,將他秋後問斬,家人流放邊疆,已是很重的懲罰了。」
……
腦海中,不斷迴蕩言昭對她說的話。
言昭乃大理寺右少卿,熟知律法,他說的不會有錯。
「貪污五十萬兩,還涉嫌刺殺國公的女兒……卻只是他一個人被砍頭,其他人被流放……可這居然已經是很嚴重的懲罰了?」
顧清歡扶着牆,勉強回到內室,跌坐在床上,她抬手掩在眼前,手指顫抖,輕按太陽穴,試圖讓自己冷靜。
可是,冷靜不下來。
「前世,我父親被指控涉嫌貪污三十萬兩……」
顧清歡聲音一抖,「可我家卻被抄了家,滿門男丁一個不留,女子充為官妓,哪怕僕人也不放過,只有我與祖母寥寥數人逃過,可仍舊沒什麼好下場……我顧家可是永安侯!大璋王朝的建國功臣,榮耀數百年的大族!」
宣寧侯與她家比,算什麼?!
無論是爵位,還是家底……沒有一樣能比得上顧家!
可是……
憑什麼?!
憑什麼宣寧侯一家的下場,比她家好那麼多?
是二皇子幫着宣寧侯求了情?
不,不可能。
司修遠不是蠢貨,這種事他要敢求情,就等着皇帝震怒,波及到他本身吧!
更何況,言昭也說了,宣寧侯的懲罰,已經很重了。
證明這是正當的處罰標準。
但……
這又如何解釋前世她顧家遭受的一切?
「若言昭說的沒錯,前世我家根本不該有那般下場才對……」
顧清歡只覺大腦一陣混亂,這些信息宛若一團亂麻,找不到線索,「可為什麼會變成那樣?是二皇子等人落井下石?不……那也不可能,宣寧侯如今的下場,不也是大皇子一派推波助瀾麼?卻仍留下一線希望,不像我家那樣……」
越想,顧清歡越覺得事情不對。
前世,她一直以為,顧家是顧以文、顧靈仙為引子,二皇子出手,導致的覆滅。
可是,如今再看,即便是二皇子,也不該有那麼大的能量,將顧家整的支離破碎,徹底完蛋!
「難道……二皇子並非真正的幕後黑手?」
顧清歡腦海中閃過一個大膽的猜測,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大腦嗡嗡作響,顧清歡不敢想,如果司修遠都只是被人利用的棋子,那麼背後下棋的人,到底是誰?!
「唔……」
顧清歡只顧着想事情,卻忽略了自己才剛痊癒,思考過度之下,大腦一陣刺痛。
「砰!」
她直接從床邊滑到,跌落在地。
「小姐?!」
門外,知秋聽到動靜,急忙推門進來,就見顧清歡倒在地上,她驚慌上前,將顧清歡扶起,「小姐,您沒事吧?!」
「知秋……」
顧清歡感覺頭疼欲裂,抓緊了知秋的胳膊。
「小姐,奴婢扶您回床上。」
知秋見顧清歡表情蒼白,額上冒出不少冷汗,有些焦急,朝外喊道「知月!快去叫大夫!」
「不……」
顧清歡剛要制止,她覺得自己沒什麼大礙,可她還沒開口,知秋就將她扶起。
兩人距離拉近,顧清歡被知秋抱在懷裏,視線放到知秋的心口。
下一刻,記憶湧上腦海,知秋的心口被血染紅。
是那個夜晚。
知秋帶着她逃出平樂館的深夜,寧有惟追了上來,一刀捅死了知秋。
寧有惟……寧有惟?!
顧清歡瞳孔一縮,又是一段記憶浮起。
她費盡心思,終於讓寧有惟中了劇毒。
兩人獨處密室中時,顧清歡手裏拿着一把細長直刀。
「記得這把刀嗎?」顧清歡將刀從刀鞘中拔除,雪白的利刃反射昏黃的燭光,映照在寧有惟有些渾濁的眼眸上。
寧有惟只覺得刺眼,卻沒有避開,反倒眯起眼,盯着那直刀看了一會,囁喏了一下嘴唇,有些陰柔冰涼的聲音響起「……你倒是好本事,竟然將我曾經用過的刀都弄來了。」
「我這身好本事,不是寧大督主放任的麼?」顧清歡似笑非笑,「是不是很失望?原以為養在籠中的鳥兒,卻變成了吃人的蛇。」
「呵……」寧有惟嘴角扯出一個嘲諷的笑,也不知是在嘲笑顧清歡此刻的洋洋得意,還是嘲笑自己太自大,原以為是養在眼皮子底下的美味,最終卻毒死了自己。
顧清歡也不理會他,自顧自的說道「這刀你記得就好,但有些事你應該不記得了,比方說……你拿這刀殺了我的婢女,知秋——她的名字,你記得嗎?」
「不記得。」寧有惟淡淡說道。
「沒關係,你現在記得了。」
顧清歡清清淡淡的一笑,可這笑容放在那張明艷嫵媚的臉上,卻是那般楚楚動人,她朱唇輕啟「而且,是到死都記得。」
寧有惟看着她,有些恍惚。
過了一會,寧有惟道「你想用這把刀殺了我嗎?」
「是。」顧清歡很直接。
「那怎麼還不動手呢?」寧有惟又問道。
「因為……」
顧清歡把玩着那把直刀,眼底卻是一片嫌惡,她語氣卻淡淡,帶着些許嘲弄諷刺「寧督主的命實在是太大了,我一個弱女子,哪敢現在就靠近您啊?這藥對別人,或許半刻鐘就能奇效,可對您……這都一刻鐘了,寧督主還有力氣同我說話,那我一定不會靠近您。」
寧有惟聞言,微微一頓,半閉的眼睛盯着顧清歡,忽道「你剛來平樂館的時候,我不會想到有今天……若是早早想到,我就該先斷了你的腿,再折了你的手臂,扒了你的牙,讓你半點反抗之力都沒有,乖乖待在我身邊。」
「寧督主。」
顧清歡的表情很平靜,沒有被寧有惟的話激怒上前補刀,而是繼續站在遠處,說道「你不記得知秋,所以你大概也不記得,你殺掉知秋,帶我回平樂館的那晚,你看我又哭又吐,後悔跟知秋走,害死了她。你卻對我說,沒有如果,我已經害死了知秋,所以——寧督主,沒有如果,你註定要死在我的手裏,被我一刀刺死,亂刀砍爛你的身體,餵給上面那些關在籠子裏的狗,一塊骨頭也不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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