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序列 672、永生不死

孔氏31號壁壘內，一處樸素的官邸內，正有一群身着軍裝的人等在正廳門外，每個人手裏都拿着一份文件，像是在等着匯報各自的工作。

他們站在正廳外面，看着面前厚重的暗紅色木門，裏面的聲音被這木門給完全阻隔了。

軍官們肅穆而立，明明外面擺放了椅子供他們休息，但今日比較特殊，因為洛城的事情導致老闆心情非常不好，以至於外面的人連個敢坐下的都沒有。

這時，官邸外又走進來一個年輕人，他看到其他人站着，便笑着找來管家：「今天老闆吃了幾碗飯？」

裏面的軍官見到年輕人，都小聲問候，打了招呼，似乎這年輕人地位很高。

管家見年輕人也比較親切，小聲交代道：「老闆今天還沒吃飯。」

年輕人哂笑起來：「我說這群人怎麼都不敢坐呢。」

「你也小心一點，老闆心情很糟糕，」管家交代道。

「管我什麼事，」年輕人笑眯眯的說道：「洛城的事情又不是我辦的，如果我去，肯定不會被王聞燕那小子擺這麼一道。老劉，你泡一壺新的大紅袍，等會兒我給老闆端進去。」

「行，」管家點點頭。

事實上，管家在官邸里也是大氣都不敢出，官邸里那位老闆心情不好的時候，比外界傳聞的還要可怕。

都說孔氏負責情報的孔爾東兇狠，別人是一生氣就敢殺人，他則是不殺人就生氣。

等到管家泡好了茶，連同托盤一併遞給年輕人，只是當年輕人準備進屋的時候，管家又把他給拉住了：「王蘊，你今天可別沒大沒小的了。」

「放心，我心裏有數，」叫做王蘊的年輕人笑着說道。

這時，王蘊單手端着托盤便推門進了正廳，外面的軍官們明顯都鬆了口氣，似乎只要這個叫做王蘊的年輕人進去，他們今天的劫難就結束了似的。

裏面的孔爾東看到有人竟自己推門進來，臉色便越發陰沉，可當他看到是王蘊時，反倒壓住了自己的脾氣緩緩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事情辦的順利？查清楚怎麼回事了嗎？」

「今天早上回來的，」王蘊笑着說道：「這不是一聽到您老人家正在生氣，就趕緊跑過來問安了嘛，您先喝口茶。」

孔爾東撇了他一眼：「洛城的事情辦得稀爛，籌謀了四五年的事情，竟然一朝盡喪，就算是我，也得去面對上面那位大老闆的怒火。」

「這事我查清楚了，」王蘊說道：「我剛從洛城那邊回來，孔二哥其實也沒做錯什麼，這件事之所以失敗，有兩個原因。」

孔爾東沒有說話，只是等着王蘊繼續說下去。

「第一個原因是，王氏一直以來藏着的這位王聞燕確實是超凡者，而且王氏這次的行動之中，有很多蹊蹺的地方，包括望春門長街一戰里，跑掉的也大多是王氏的超凡者，就像他們一開始就想好了要跑似的，根本沒指望能在那場戰鬥里殺死許恪，」王蘊說道：「王聞燕是個很厲害的對手，孔二哥他們被莫名其妙的炸死在安全屋裏，我猜八成是王聞燕所為。」

「繼續，」孔爾東說道。

「孔二哥也不是什麼庸手，這些年外勤很少有差錯，」王蘊思索着說道「所以，王聞燕能在他們沒有防備的情況下把他們炸死，也需要我們提高警惕。另一方面，王氏分明是最想得到衛星的人，但他們卻撤的最快，我懷疑王氏另有方法奪取衛星，這可能也跟王聞燕的能力有關，洛城一事，王聞燕是非常關鍵的人物。我本來想找到他，殺了他，但這小子已經躲回王氏了，不好下手。」

「行了，你在王氏那邊是掛了號的，沒必要去以身犯險，」孔爾東平靜說道：「王氏的那個勞什子人工智能如果發現你，恐怕整個王氏的超凡者都要追殺你，說說第二個原因。」

「第二個原因就是就那位西北來的神秘超凡者了，」王蘊說道：「這次洛城事件中，他的作用非同小可，他還有一位情侶擅長使用狙擊槍，後來我去查看了一下望春門長街地面上的彈孔，光是這狙擊手殺掉的人就有數十，我想現在大部分的超凡者都不太願意碰到他倆這樣的敵人吧。」

「那你呢？」孔爾東問道。

「我也不想碰到，」王蘊笑了笑：「不過此人跟我孔氏並沒有什麼利益矛盾，所以未來遇見的幾率並不是太大，我想他現在，應該已經回西北去了，這次多半算是幫忙，早些年咱們不也聽說過，說張景林曾經遊歷的時候去過洛城。」

孔爾東揉了揉眉心，然後將自己的老花鏡摘下來放到桌子上：「你這一去，起碼弄清楚了王聞燕的底細，其他人要是也能如此讓我省心就好，你接下來有什麼計劃？」

「您聽說火種公司的事情了嗎？」王蘊突然說道。

「當然聽說了，」孔爾東看了王蘊一眼：「怎麼，你有想法？」

「火種公司跟我們是鄰居，怎麼能沒有想法呢？」王蘊笑道：「而且老闆你想，這次洛城事件之後，安京寺擺明了是站在王氏那邊的，先不說我們得到那個001號實驗體有沒有用，就算只是為了破壞安京寺和王氏的計劃，讓他們別得到這實驗體，也足夠了。」

這時，孔爾東忽然問道：「聽說那個001號實驗體可能已經活了兩百多年？」

王蘊愣了一下，他沒想到孔爾東竟然關注的是這方面。

幽暗的房間裏，一絲陽光從窗簾的縫隙里照射進來，王蘊看着桌子上孔爾東剛剛放下的老花鏡，這才想到自己這位老闆的年紀已經不小了。

當一個老人站在了權力的巔峰，當他成為一人之下、數百萬人之上的時候，所追求的還能有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