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河破壞神 第2章 2.轉化

    戰狼的速度越來越快，邁古瑪廣袤無邊，沒有速度無法響應魔藤的需要。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疾風在臉上呼嘯，藤蔓右臂護住脆弱的人類臉部。江楚嘗試閉上眼睛，用感官去理解身體的每一個動向。

    這幅軀幹所包含的信息近乎無窮，邁古瑪恆古，這些伴生品由來已久即便它對大腦完全展示，江楚也無法理解很多不為。他能理解的只有極強的防禦力和恢復力，以及靈敏的感覺接收包括紅外熱能，只要閉上眼睛就能看到腳下的一片虛無，只有無數橙黃色的巨大網狀藤蔓蠕動，散發的強光匯聚到遠方天邊。如果忽視人類感官，這地方的確美的像天堂一樣。

    縱身一躍，身體跳出兩公里的距離，但這個速度還是很慢。狼王不滿的唧唧聲傳來，江楚只好雙手撐地如同返祖的人猿，這一躍猛地撕開沙化地表，竟然讓臉上多出幾條抽打的血痕，加速太猛大腦部分承受不住。

    這個弱點是江楚還活着的明證，他不敢再跳，落地之後只能慢慢跑。好在狼王也到達了指定地點，遠遠看去就是一片黃色沙丘，不知道它們到這裏來做什麼。

    「這地方有必須消除的存在，我去引誘，你負責殺。」

    一道清晰的意識流突然傳入腦海，江楚理解到位的時候狼群早就高高跳起，尖利的嘴猛扎地表像是掉落的鑽地炸彈，立刻沙土下就有血泉湧起，難聞的腥臭味充滿整個空間。江楚正以為會有什么小型生物跑出來。地表卻突然狂涌，無數細沙震顫噴發。地表在巨大的聲響中開裂，右臂突兀長出一把臂刃。這把藤蔓生長出來的臂刃有着急速蠕動的刃口，原理有些類似震盪刀，看起來沒有多鋒利，但只要砍上一刀就算鑽石也能切開。

    什麼時候魔藤還有這個能力了，江楚只好鋪開刀蹲下，等那個鬼東西爬上來。

    一聲尖銳的長鳴令人作嘔，巨大的甲殼節肢動物帶着八條刀腿從沙漠深處起來，江楚眼看腳下流沙匯聚，跳到後方的沙丘上，站在高地縱觀這個生物的全景。

    這傢伙很龐大，全長約有六十米左右，腹部類似蠶的結構，它腳下的流沙坑正配合次聲波毀滅一切。十六隻戰狼咬在它的關節上，旋齒類的口腔結構讓戰狼的嘴像是鑽頭，它們拼命攻擊這甲殼蟲的刀腿好讓他重新沉下去，發不出這種惹人頭痛的次聲波。江楚也想試試自己現在到底有什麼力量，猛地躍擊彈起，豎刀高高向下。

    已經看到了機會，這傢伙雖然龐大但腦袋也不是鐵打的，剛到一刀柄寬的小腦砍了也就死了，犯不着慢慢折磨它。

    江楚用了十幾年的戰刀，宰過不計其數的蟲子，這一刀下去毫無懸念的砍掉了甲殼蟲的腦袋。

    落地，蟲死，戰狼們也從坑底跳出，風沙涌動仿佛剛才的末日景象只是幻覺。

    「很強。」

    狼王發來中肯的評價，戰狼們也似乎對江楚親近了些。

    什麼世界都一樣，就算是漠德魔藤的附生體也是強者為尊。狼王開路返回原址。江楚卻從身體裏感受到一股迫切的，仿佛遠方正有一壺清泉在等着他。受到強烈的影響，他也加快腳步返回來時的營地，腳下發光的魔藤閃爍指引，狼王似乎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在一個拐角處和江楚錯開了路徑，這讓他滿是疑惑。

    去哪？

    只好又開始狂奔，直到身體指引他來到一處完好的魔藤的前面。

    他正打量，面前這棵魔藤卻突然示警，江楚不明所以但仍用黃沙埋住身體，雙臂像是長在地表上的藤蔓掩藏住腦袋，躲在拱形大魔藤的下面等待進一步的信息。

    魔藤沒有回應，但沒多久遠方的沙地里竟然閃出一個人形生物來。

    邁古瑪的黃沙地永遠驕陽高照，氤氳的熱空氣讓人看不清近地表的遠處，像是隔着一層扭曲的毛玻璃，直到那人慢慢走近江楚才驚訝的看清竟然是個女人，一個地道的地球女人。她穿着白袍戴着兜帽和面紗，裹緊的面容只能看見眼睛。那雙眼睛很平靜，這女人絕不是什麼流放者，更多的像是自己家門口遊蕩的本地人。她手裏拎着一個古怪的儀器，上面的讀數讓她參考行進路徑。江楚本以為魔藤會命令殺掉她，但等了很久，直到她從魔藤身邊小心避開腐蝕酸，也沒有類似的命令下達。

    這很奇怪，魔藤難道允許人類在邁古瑪的地表上生存？這兒唯一的水份就是藤蔓的酸，這個女人怎麼能在北方高地上活下來，難道她是某個強大的流放者或是變異者的後裔。但魔藤對智慧生命的態度一向都是厭惡，而且是極其厭惡，它怎麼能容忍一個帶着讀數表的女人在它的根部要害行走，那些戰狼早就該將她撕成碎塊了。

    「融入我。」

    女人走後，不可抗拒的意志接管身體，江楚保留意識，卻無法控制身體靠近藤蔓。

    那女人已經走了，魔藤到底想做什麼。

    江楚閉上眼睛，他早該知道自己無法抗拒魔藤的命令。只覺得自己變成了光，手上的光迴路正融入魔藤，溫暖的感覺侵入大腦，然後就是猛烈的劇痛。

    「啊啊啊啊！」

    意志力在驚濤駭浪的信息洪流中如同可憐的小船，江楚瞬間置身宇宙虛空，在一秒的時間裏看見了魔藤無數億光年的進化，每一分每一點，只要他聯想就能從魔藤上獲得想知道的全部。他看見一顆種子在虛空中萌芽，然後被吸入黑洞在某個白洞的入口被甩出，柔韌的藤蔓努力吸收光和熱，在漫長的進化里選出網狀結構攔截塵土和隕石作為外殼。然後在某一天又被巨大的鯨吞噬，失去全部只剩下虛無的內核。魔藤又努力的長啊長，最終漂流到星域的邊境，它靠近恆星在烈火中進化以獲得純粹的能量導性，至此光和熱就不能再傷害它。它創造了一個世界守衛自己，它的知識和智慧遠超任何生物，它對宇宙的包容創造了它，在江楚從信息洪流的灌輸中猛然回過神來，不知覺竟然淚流滿面

    「我」看着白皙如玉的雙手，江楚詫異的跪在魔藤面前「這是」

    一個十歲的小男孩赤身，漆黑的藤蔓臍帶從肚臍上脫離，面前這座藤蔓拱橋轟然倒塌。

    江楚能感覺到那種變化，他和魔藤的鏈接更加緊密，不再是僕從關係而是一種純粹的共生，仿佛締結契約般浴火重生，魔藤給了他一副全新的身體。

    他站起來只覺得不可思議，漠德魔藤的力量超過他的想像，它是這個世界的神，而且這個神似乎了解他，並在密切關注着他。保留大腦不可能瞞過魔藤的感知，古怪的結合卻沒有讓它毀掉江楚，反而給了他一具身體。

    它不會做沒有意義的事，江楚想起路過的女人，也許他應該去找到她重新融入人類社會。不管魔藤想要什麼，他都非做不可。

    一頭戰狼脫離狼群，背上藤蔓慢慢就糾纏出凸起，嘴邊兩根觸鬚擴展成連接器，它慢慢走到江楚面前蹲下身體，觸鬚根部裸露的光纖接頭散發瑩白的色澤。

    江楚不再猶豫翻身上狼，他頭髮的根部藏着同樣的鏈接器，兩根細蔓鉸接在一起，這頭戰狼的全部信息立刻匯聚到江楚腦海。他能感覺到身體擴展，仿佛瞬間就多了四條腿站立在沙地。

    這頭戰狼脫離魔藤歸他接管，江楚最後看了眼身後倒塌的u形藤蔓，命令戰狼開拔走人。

    狼的速度一如既往的快，體溫和能量水平源源不斷的傳入腦海，黃沙漫天中靠着指引在沙暴里穿行，如果是人類之軀根本做不到。他已經看見了沙暴的盡頭有幾個銀白色的標誌在閃爍，邁古瑪金黃的藤蔓涌動里扎眼無比。

    那就是他要去的地方，一處格格不入的人類堡壘。江楚的心裏不可謂不複雜，他為了復仇拋棄人類身份但不代表他厭惡人類，他只是需要復仇的力量，但魔藤已和他牢牢捆綁在一起，這一去，他應該為了誰的利益而戰？

    咻！

    鋼釺破空聲讓身下戰狼警鈴大作，它高速運動中猛然翻轉壓住江楚，一人一狼滾出老遠，帶起長長的沙坑帶。

    那根塗滿白鹼的鋼釺就插在不遠處的沙地里，餘威帶起一捧細沙，仿佛青煙般慢慢散去。

    「滾！」

    男人的呵斥從看不見的地方傳來，江楚拉住戰狼從藤蔓的縫隙里窺視，這人說的是世界語，遠古時期才有的通用語。

    「我沒有惡意。」作為指揮官在星河裏闖蕩，會幾門通用語再正常不過。

    「這裏是馬諾拉的交易所，不歡迎變異者，再接近一步就殺了你！」

    江楚撇撇嘴，好像剛才鋼釺不是衝着他的腦門。他翻身騎上戰狼對着前方道：「我三天前才來到這地方，不是什麼變異者。」

    「你不是變異者？」那男人維持自己的判斷道：「契約團正在前方和魔狼們戰鬥，我不相信你。」

    江楚摸了摸下巴，和魔藤的戰狼爭地盤？

    「我只有十歲，是個流放指揮官，你看清楚我能對你有什麼威脅！」

    那男人沒做聲，又是一根鋼釺插在江楚的腳下，這回沒有衝着他的腦袋。江楚冷哼一聲，他知道是身下的戰狼讓那男人顧慮，翻身下馬拔出鋼釺，驅走戰狼徒步朝投射物的方向走去。

    江楚走了三十步卻沒有鋼釺飛過來，那個警衛確實很猶豫，邁古瑪這個地方遠征軍的後裔和變異者的關係很奧妙，如果不是到了情非得已沒有哪一方會輕易殺死另一方的成員。變異者某種程度上是遠征軍後裔的屏障，雖然他們以魔藤的利益優先會扼制人類的發展，但他們也牽制着魔狼對人類營地的圍剿，這個小孩是變異者的後裔無疑，否則他不可能使用魔藤的力量。

    江楚也是冒險一賭，他知道人類營地沒有魔藤的允許根本不可能存在，錯綜複雜的形式早就不被聯邦星域的權貴了解，遠征軍當年可能沒被全殲。

    「我說了，我是流放者，來自聯邦星域。」

    那男人站在沙丘的後面根本沒有露頭，他的耳朵比正常人的要寬大許多，看着沙丘上雙手舉過頭頂的江楚很猶豫要不要一矛插死他。

    最終他還是收起了鋼釺，看着江楚揮了揮手。

    四下埋伏的漢子從沙地里跳出，一根馬鎖套出江楚的脖子，其他人呼喝着將他捆了個結實。這些人青衣麻布穿着簡單，但身體特徵都有明顯的異變，比如其中一人的雙臂就粗壯的不像話，頗有局部返祖的氣勢。邁古瑪這個地方很神奇，古猿的力量能在孱弱的現代人身上重現，的確讓人驚訝。

    「放心了？」江楚沒有異動，那甩鋼釺的首領這才靠近他，在他身上聞了聞。

    「沒有魔藤的臭味，你真是聯邦星來的？」

    江楚看着其他漢子眼中的不可思議，點了點頭。距離兩次遠征已經有千年，這些人對聯邦星的印象絕對是神話傳說般飄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