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他,像個孩子。筆神閣 www.bishenge。com挽起袖子炫耀着傷疤如同榮譽獎章。
看看他,像頭野獸。對着一堵石牆揮舞拳頭來傷害自己。
看看他,像灘廢物。把自己的過錯統統推到別人的頭上。
看看他,像袋金子。閃閃發亮的東西將成為未來的鑰匙。
姚金娘看了看隔在玻璃牆壁里的許牧楊,心中在歌唱。那樂章委婉動聽的在海景派出所藍白相間的小房子裏飛旋。
有些事情沒按照她的計劃進行,但是結果比她所計劃的更好。這兩枚棋子的表現簡直精彩絕倫,是強臨弱懷疑自己被帶綠帽的醉漢丈夫與充滿酸臭味暗戀別人妻子的執拗怪胎的對手戲簡直比韓國電視劇里的還要精彩。
【走吧,下次注意點】
操着一口標準北方話的女警員把依然有些昏昏沉沉的許牧楊帶出了那間玻璃房子,看起來石棄並沒有要追究的意思。
因為我的原因嗎?如果是因為我的話應該會追責到底才對。姚金娘不太明白那個現在還躺在醫院裏的受害者的腦迴路。難道所謂愛屋及烏會到這種地步嗎?
回去的一路上許牧楊並沒有多說什麼,和之前一樣他顯得格外疲憊,坐在出租車的後座上便開始昏昏睡去。回到酒店後也是一樣,對於今天發生的事情似乎並不想做什麼解釋,連衣服也沒脫便癱死在了酒店的軟床上。
或許對這是絕望的男人應有的姿態。
相比身心疲憊的許牧楊,姚金娘的心情看起來就要好得多了。褪去夜晚的妝容在白色泡沫中翻滾後她還未有睡意。未來的的願景在她眼裏越來越清晰了,瑰麗的景色讓她徹夜難眠,腎上腺素讓她格外的亢奮。
花要開了。
姚金娘在手機上撥了一個號碼,打算為自己心中的小花最後一次施肥澆水。
【棄】已經很久沒叫過的名字,音節順着喉嚨掠過嘴唇傳到了另一部手機的聽筒里。
【你還好吧,他已經睡了。你現在過……】下面的話並沒有按照她腦內的構思說完,一陣強烈的感受正在不斷的告訴她此時此刻自己不是唯一清醒的人。【過來吧。我覺得你們兩個應該好好談談,我不想因為我讓你受到委屈和傷害……但是我必須維護我的丈夫,對不起】手機離開了耳朵隨着手臂劃出了個完美的弧形,姚金娘雙手垂在身體兩側像是如釋重負。她不想回頭看,雖說對方也不會將她怎樣,可那種感覺還在不斷的告訴自己她的所做會讓自己陷入險境,如果說這是第六感的話那麼此時的感覺便是她人生中最強烈的。
【親愛的】姚金娘聽到了着熟悉的但又許久沒有聽過的稱呼。【你在和誰說話?】兩隻胳膊纏住了她的身體在小腹交叉,她已經忘記了這對臂膀是有多粗壯。
【被你揍的很慘的傢伙】此時她能感覺到將她抱住的人呼出的氣流撞在自己的脖子上,這種感覺讓她打了個寒顫。
【我今天表現的很糟糕對嗎?】本來讓已經讓她有些喘不過氣的雙臂稍微鬆弛了下來。
【最近你一直很糟糕。一直睡個不停,我有些擔心……】一根手指輕輕的放在了她的唇間。
【不,我不是說這些,這段日子我太冷落你了。當年我對你說過的很多話許下的很多承諾都忘在了腦後,我自己也變成了我最不想變成的樣子。一個無趣的人……】身後傳來的聲音中帶了一絲哀鳴,一時間讓姚金娘有些亂了陣腳。【不過我們都會變的更好,或許我們可以在島上買間房子開個小店。把之前的不愉快忘掉,把那些該死的工作忘掉。如果你想的是這種生活的話……】一隻手已經溜進了姚金娘的浴袍里,姚金娘終於意識到了身後人的盤算,她將那隻偷偷溜進來的手抽出了自己的浴袍,掙脫束縛轉過身子。
【不是現在】看着在星光映射中的許牧楊臉上露出了微笑,這種伎在她們交往的時候許牧楊就深通此道,而姚金娘每次也很受用。雖然河床已經乾涸久日,可此時此刻她完全沒心情去去享受肌膚的溫存。
與一瞬而逝的煙花相比姚金娘心中精心培育的笑話正在含苞待放,當它開放之時將勝過世上所有的煙花。
【我剛剛約了人過來你還記得嗎?】
星光下的許牧楊着上身,構成他身體的每一根線條都散發着荷爾蒙。他的臉上泛起了一瞥苦笑【我對今天的發生的事確實感到很抱歉,我也確實應該和他好好談談。可是……】一絲初升的陽光映在許牧楊的眼中【現在這個時間是不是有些太早了】
無法辯解。
或許可以什麼理由搪塞過去。發情的男人大腦總是短路的,總會有什麼辦法讓他把注意力轉移到別的地方。
黑暗的房間中戳進了幾縷金色的陽光,姚金娘注意到了早已預備好的紅酒。那瓶紅酒早早的就被很藝術的安置在一些當地水果的中間,在這些五光十色的果實的簇擁下像一位高挑的綠衣貴婦,此時她也正巧也在一縷陽光的這照射下泛出橙色的光華。
或許我可以提前技術這一切,不需要華麗的演出也,不需要過多的修飾,只要一小杯紅色的瓊釀一切就結束了……
姚金娘輕輕推搡,與許牧楊拉開了一定的距離,輕快的走向了餐桌邊上。
【不如我們先坐下……】她伸手想去觸摸那位高挑的貴婦,指尖剛剛接觸到玻璃外衣時她另一隻手中已經被握的有些扭曲的手機嗡嗡的震動了起來。
【我到了,要上去嗎】扭曲的手機里傳來了有些迫不及待的聲音。
來得正好,演員到齊了……
陽光還沒能完全籠罩大地,海水像糖漿楊厚重。三個人影拉得很長投射在沙灘之上,其中一條影子顯得比其他兩條要嬌小一些,然而卻比其他兩條影子更黑暗。
海鳥們已經開始在海面上覓食,海浪反覆沖刷沙灘的潮聲讓這附近閒的並不寂靜。可三人始終未發一言,只是像木雕泥塑遙望日出的海面。
【三年前我就希望再次遇見你】一尊雕像承受不住這份沉默開口了。【我本希望這三年裏我能變得更好,人生中還有一絲希望。事與願違到頭來我還是老樣子,身心皆是。每天在電腦前敲打出我都快分不清的代碼,為了每季度的房租疲於奔命】似乎有些激動,瘦小的身子微微打顫【我也曾想,你會過得更好。完全與我走上不同的生活軌跡,直到兩個月前接到你的電話……我當時也不知道應該開心還是悲傷,但是我還是和以前一樣對你一腔熱誠。任何的事情只要你的一句話我便會拋下手頭的一切不遠萬里跑來這個地方】
【別說了】石棄忽然間的真情流露讓姚金娘有些不自在。【我們都想有更好的遠景……】但是我的遠景里沒有你,也沒有許牧楊。
【我來了,希望這就是我的遠景】石棄揮舞着手臂,動作僵硬看起來依然像樽石雕一樣。
微弱的火光在許牧楊的下顎處一瞬即逝,兩道煙絲從他的鼻孔中噴出。他現在的狀態看起來很精神,甚至有些亢奮,完全不像是前幾日昏昏沉沉的樣子,大概他是終於從繁忙的生活中解脫了出來恢復了本身的活力。
【你這一片痴情還真讓我感動】猛吸了一口煙後突出了一個眼圈【或許我們可以一同享受這份真愛】
姚金娘不知道他這句話的意思,他是瘋了嗎?她驚訝的看着語出驚人的許牧楊。
【嗨,別這麼看着我。你以為你丈夫是有什麼變態的癖好嘛?我只是很羨慕這個小伙子的勇氣和對真愛的付出】他把臉轉向一邊陰沉着臉的石棄【真抱歉昨天狠揍了你,一早我就只是你是為誰而來,我現在甚至能回憶起我婚禮時你臉上的表情……咳咳,現在想想那還真是痛苦的表情,當你具備祝福我倆的時候那是要承受多大的痛苦,這太偉大了】
【你瘋了……】
【不,親愛的。我現在清醒得很,你看看……】許牧楊大步走向石棄,將他一把摟住【你看看他。真是造孽呀,或許不是因為你他會活的比現在好得多,因為你讓這個可憐的孩子承受了多少不應承受的痛苦】
他想幹嗎?挑撥我們的關係嗎?無數的疑問在姚金娘的腦子裏打轉,眼前這個舉止誇張的男人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料。事件完全不受掌控了,姚金娘感到了恐懼,一種危險的氣氛侵襲了她的全身,這種感覺就像早些時候,只是更強烈了。
【你……就是萬惡之源】許牧楊說着將已經開始灼燒他嘴唇的煙屁吐在了腳下。
【兄弟,兄弟】他搖晃着被他樓主的石棄。【好好看看她,好好看看你所追逐的這個女人】石拋面無表情,姚金娘看不到他的眼神,厚重的鏡片折射着陽光,哪鏡片上只能看到自己驚恐萬分的臉。
【她美麗,邪惡。我愛她,和你一樣愛她。但她只愛自己,我和你在她眼裏只是兩個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奴隸,可我還是依然愛她】
【石棄快過來,這人瘋了】無論怎麼嘶聲力竭的大叫,石棄依然無動於衷。
【別費力了親愛的,我倒是有個好主意能結束這一切痛苦,還能讓我們繼續相愛……】許牧楊的嘴唇上下移動,可姚金娘卻聽不到任何聲音,一切聲音都消失了。
兩個小時以後……
陽光的照射讓這片沙灘泛起閃亮的光,遊客們熙熙攘攘的陸續來到了這片被稱為亮銀灘的地方。他們都想看看世界上最細的沙子,雖然只是些無用的沙子但聚集起來也能成為一道有名的景點。
在人群中一個男人將一條黑色的絲質長外套蓋在了他懷中的另一個人身上,他們就這樣坐在沙灘上,也不去計較海浪的來回沖刷弄濕自己。
【我這輩子都沒感覺這麼痛快過……但是我覺得好睏】躺在另一個人腿上的男人說道。
【這大概也算是我人生里難得感到爽快的事情了吧,睡吧。馬上就會舒服多的】盤坐在沙灘上的男人說着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了一根扭曲的煙為自己點上了。
【不如我們回酒店吧,我記得桌上還有一瓶紅酒……】
【嗯,這是個好主意】許牧楊臉上露出了微笑,陽光照在他的臉上表情看起來爽朗而自信。
里沙灘不遠的海面上一具女性屍體正被海浪推來送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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