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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清沐聞言,睜了眼,望向鏡中的自己。
琴殤其實未給她做過多的改變,只是將她的膚色塗黑了幾個色度,眉毛畫粗畫濃了許多而已。
姚清沐挑挑眉毛,又嘟了嘟嘴,看着鏡中的人重複着自己的動作,感覺那既像自己又不像自己。
沒想到只是改了個膚色和畫粗了眉毛,整個人看起來就變得不一樣了。原本她比較陰柔清秀的長相,因為這樣的改變,變得粗獷剛毅起來,也更像男子了。
琴殤見她半天沒有說話,錯以為她不喜歡這樣變醜的樣子,問道:「怎麼?變醜不開心了?」
「沒有,不過我感覺是不是太簡單了一點?你要不要幫我點上個大黑痣、粘點絡腮鬍子之類?這樣變化豈不是更大,更不容易看出來?」
琴殤被她的話弄的有些哭笑不得,搖頭回道:「太有特點的臉反而會引人注意,也更容易被人記住。」
說着,從闊袖中拿出一個白瓷小瓶,放在桌上。
「每天睡前記得一定要用這個瓶中的藥水塗在臉上,將臉洗淨,不然妝容在臉上呆久了,會有損肌膚。」
姚清沐伸手在臉上抹了幾下,果然,臉上那些顏色並沒有沾到手指上。不死心,起身走到盆架旁,拿起架上的布巾,在盆里濕了濕,又在臉上狠擦了幾下。布巾上也是乾乾淨淨,除了水漬並沒有多餘的顏色。
「太神奇了,這樣就不怕下雨了。」
琴殤聽見她少見多怪的歡呼,唇邊不覺又勾起一個好看弧度,叮囑她道:「雖這樣,但還是抵禦不了水的長時間浸泡,這點你千萬要記得。」
「快點收拾,我們即刻啟程。」
話音未落,琴殤已經拉開房門,走了出去。闊袖中,手指迅速攏向手心,將手指上殘留的,屬於她肌膚的觸感與溫度攥在手心裏,奢望這樣能夠就此多保留一會兒。
*********
從榆城出來,琴殤姚清沐一行人繼續向西南另一個城鎮——櫟城行進。
出了榆城,走了三四日的光景,便遠遠看到幾座高山聳立在遠處。
「那是盈雲山,過了盈雲山就到了櫟城了。」
聽到琴殤的話,姚清沐目光從車窗外收了回來,見對面的男子,正撩着闊袖專注的泡着他的好茶。
自從出來榆城,琴殤便不再穿那些個白色銀絲繡的衣袍,而是換上了無論款式到顏色都極其俗氣的衣服,用來掩人耳目。
今天他穿的是一件黑底紅花的大花袍子,雖然頭髮還是隨意披在肩上,但卻抹了不知多少的頭油,髮絲油光光地粘在一起,脖子上,手指上還帶了不少的金光燦燦的飾品。原本時常噙在唇角不羈的慵懶笑意,現在看來反而顯得主人十分俗氣與精明。
容顏未改,五官沒變,但從內到外到是像是換了另一個人。哪裏還有曾經飄逸脫塵、優雅高貴的「琴仙」的樣子。
怪不得他那日說不屑易容,姚清沐現在才明白,原來最高明的易容是易在氣質上,而非容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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