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 第二十三章 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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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偉岸身姿駐足遠望，懷間為一傾國貓妖相襯。
然身側半丈，低矮三四尺處，拾二靈，周身金碧輝煌。儼乃無上神獸青龍，朱雀！
「呵~十大凶獸。」
不知幾許逾時，偉岸身影兀笑。
青龍神色一秉「回稟鬼帝，那凶獸一脈已是拉起戰旗，並放出十大凶獸之言，欲不日便伐兮！」
「小輩爾爾，不知天高地厚。」鬼帝面視向青龍，頓聲片刻「倒是你青龍，還未舉掏實益，令本座如何幫呼？」
「若鬼帝扶神獸挺渡此劫，獸統所治之下諸妖獸願世代為鬼奴！」
青龍低姿翼翼。
「本座攬你獸族之輩作甚！」鬼帝的聲音有些許不悅。
「青龍，你應該知道本座近日為何而愁。」
他的目光瞥向了遠方雲霧。
「是那個陰間傳說嗎？」
「不錯！」鬼帝出奇的陷入一絲惆悵。
記憶中的那一場夢，令他揣揣不安天摧地陷，岳憾山崩，億萬鬼族被推入一處無盡修羅煞地。
「陰間真的存在？」朱雀不由道。
「相傳，天地初開年間，創世大能持巨斧共斬兩記，將世間劃出三界，天界，凡界，陰界。」鬼帝娓娓道「那日，本座以登峰造極之術，探到天界邊緣後，罄力而為，終破桎梏之地，踏入其中。」
「哦？天界究竟是何模樣？」
青龍的眸間泛起一絲異彩。
鬼帝反而搖了搖頭，嘆息道「那是一處無比神異之地，以本座的修為根本無法一覽全概，那裏也的確有真神的存在！」
「真神」青龍與朱雀同時低呼一聲。
「青龍，在那片天地之下哪怕是本座也無疑是極為渺小微不足道，只幸天界祥和，本座那日也方才無恙，可若是那陰間呢？天開大道，我鬼族氣運墜山，被驅陰間早已是不可逆結局，僅僅憑本座一人之力，哪怕粉身碎骨」
「夫君，不可亂說。」鬼帝的話音未落，便被九尾貓妖伸出一指擋在嘴前。
望着懷間貓妖滿眸憂仲，鬼帝喉間微動，未再生出一言。
這一刻，他仿似再也不是那個鬼帝，再也不是那個驚艷絕倫的天之驕子。他則更像是個低下高傲頭顱的落魄貴族，也更像是個孩童手中垂死掙扎的螞蚱。
夜未央。秋風漸起殺肥蝗。
淚滿襟。孤舟難平怒海意。
良久，鬼帝陷入沉默，帶着無盡落寞。
這是一個時代的末路，更是一首英雄的輓歌。
青龍與朱雀相視一眼，五十步比百步，神獸一脈又何嘗不是如此，但凡有一絲可為之，又何至於千里迢迢來極西之地求援鬼帝。
「本座可以幫你除掉那十大凶獸！」
鬼帝的聲音帶有沙啞。
「但本座也有一個條件。」
「但說無妨。」
「待他日，鬼族之難臨頭，本座希望你獸族可出半數之者心甘情願為我鬼族中人獻舍。」
鬼帝目光如炬，看向青龍。
「好」思忖片刻，青龍重重點了點頭。
「那便出發吧！」
鬼帝挾貓妖一馬當先，威嚴傾瀉而下，一路直襲西山，所經之處天色變幻，數等小獸驚慌躲藏。
西山。
窮奇霍的睜開了眼睛，山雨欲來風滿樓。
「好強這氣息是鬼帝！」
雖渾身煞氣纏繞，離不得西山半步，可其論感知外放卻早已籠罩半數大荒地域。
「大哥！」
「大哥！」
「大哥！」
「」
見子鏡中窮奇睜眼，一連九聲，九道身影朗朗開口。
「這是？」
窮奇遙眼相望，天魔嶺熙熙攘攘無數身影，正前方立九者，噫為發言。
「哈哈，大哥你還不知道，現今凶獸大旗已立，待你出關之日，便是與那神獸一族正式開戰之時！」饕餮一臉興奮「方才即選出十大凶獸，而大哥你便是十大凶獸之首！」
「十大凶獸。」窮奇掃過九道身影，有熟悉的檮杌，混沌，大風，亦有不熟悉者，馬腹，鳴蛇，玄峰
但無妨，以現今窮奇通天感應，可輕而易舉探查至其體內煞氣所存，凶獸一族本源同出，天生便有親切之感。
「大哥，有你所在，我凶獸一族，定可盡誅神獸！」混沌張口便道，大荒之地實力為尊，它對窮奇的稱呼轉變，沒有絲毫生硬不妥處。
「沒錯，現在萬事俱備，就只待大哥出關！率吾等討伐神獸。」
檮杌宣聲道。何曾幾許，在西山境內第一次遇見窮奇與饕餮時，怎想至有如今之為。
「吾等靜待大哥出關！」
「天開大道！凶獸當興！」
「天開大道！凶獸當興！」
「」
由九大凶獸起聲，天魔嶺眾凶獸疊聲，這一喊，山呼海嘯，九天顫戰。
眾凶獸皆是臉色漲紅，這一喊，幾乎等了不知幾大千年。
春風拂面，這一喊，死死壓抑着每日之藏躲苟且。
笑看河西，這一喊，仿佛要震碎神獸之威。
黎明破曉，這一喊，蓄出了萬獸觀戰之啞默。
改天換命，這一喊，祭奠先輩太古威風。
快意至極，這一喊，揚起凶獸大旗。
耀耀紅日，這一喊，代表洪荒大道凶獸當興！
「還真是好不熱鬧~」
剎然，一道極為不合時宜的話語突兀響起。
眾凶獸猛然回頭，天魔嶺正後方立有四道身影，雲淡風輕。
「那是菩薩身影！」
瞥見鬼帝懷中貓妖，窮奇本能渾身一顫，隨即便想要掙扎出西山，而就在其心神失守這瞬間，那本是壓制住的煞氣開始瘋狂涌動了起來。
窮奇痛苦發出一聲低吼，趕忙開始鎮壓，可誰料那煞氣竟是越壓越凶。
異變陡生，眾凶獸聽聞窮奇吼叫，不由心頭一緊，如此關頭出差錯，那可是會喪命的，煞氣本就暴戾無比，心智一旦迷失，那便再難守回！
或許，當日的窮奇還並沒有明白那道菩薩身影在它心中之重要，而那日的眾凶獸也並不太清楚豪氣干雲的下一刻面臨的是什麼。
天開大道，凶獸當興。這是第一戰，也亦是最終之戰折戟沉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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