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歡之前也設想過,自己或者說普通考核者和異能者的差距,但看完姚建橋和那位可以掌控水霧的異能者之間的戰鬥過後。筆神閣 bishenge.com餘歡先前的懷疑和幻想都隨之打消了。至少單兵作戰時,普通人哪怕是『兵王』級別的戰士,和姚建橋那種強度的異能者,也根本不在同一個實力層級上。
「請各位常規考核人員在測定場地集合。」場地四周又傳來李偉的聲音,短促有力,而且沒有重複第二遍。
餘歡也沒管一會兒汪宇和姚建橋的台下見面會有多尷尬,跟汪宇擺了擺手就往回走去。
「餘歡!來來!」餘歡發現杜徽正站在李偉的身邊,沖自己招呼着。
餘歡快跑了幾步,「杜長官,你也來了啊?」
「嗯,以前一直在部隊裏,沒機會看現在的新兵考核什麼樣子。這次可算讓我逮到了!」在士官長李偉面前,杜徽輕鬆的很,餘歡看得出來,這兩位級別應該不相上下。
「你叫餘歡?」一直不苟言笑的李偉扭頭衝着餘歡問道。
餘歡這才仔細看了看李偉,臉上除了一些堅毅和深沉以外,更明顯的是額頭直到左眼下方臉頰的一條蜈蚣傷疤。餘歡不由得一怔「嗯…是的,長官,我是餘歡。」
「細胞活性a,免疫力a,穩態調節力a,受體環境a+。」李偉背在身後的雙手,拿着的原來是一份紙質的檢測單。上面呈現的正是餘歡的採血及表皮組織的檢測項目結果。
「你以前注射過什麼藥物嗎?」李偉看着檢測單,頭也不抬的問道。
「什麼藥?」李偉有一種不怒自威的特質,餘歡被問的有些發懵。
杜徽也輕咳了一聲:「咳咳…餘歡,李長官是問你,之前,或者近期,有沒有在你不知情的情況下,接受過什麼藥物的注射。類似…提升自己身體機能這一類…」如果說李偉的身上散發出的是指揮官的威儀和沉着,那麼杜徽身上則是像外交官一樣的溫和與婉轉。兩人地位相似,性格卻截然不同,但兩人關係似乎很好。
「長官,我從來沒注射過任何藥物。之前…很長一段時間,點滴都沒打過,平時不常生病,如果生病的話,吃點藥、多喝熱水就好了。」餘歡也聽明白兩人的意思,隨即也嚴肅了起來,考核嚴格是應該的,但李偉的問話似乎是有些太直接了。
(不說多大造詣吧,就是多點天賦!)
李偉放下手裏的檢驗單,猛地轉頭盯着餘歡。餘歡也直視着李偉,確實是『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餘歡是一個平時想法很多甚至愛胡亂瞎想的人,但此時他的眼神絲毫沒有躲閃,異常堅定。
「嗯,挺好的。」李偉丟下幾個字後,就轉頭大步離開,不知道心裏在想些什麼。
「哈哈,餘歡,看不出來你還是個天才啊!」杜徽哈哈一笑,親切的直接拍了拍餘歡的肩膀:「你所有指標,雖然都沒有那種特別突出,被標為『特級』的項目,但總體真的是太棒了。每科都考90、95的學生,比單科100的還難得,這下咱們組織可算是撿到寶了!」
餘歡神情緩和了下來,他是一個感性的人,但在很多事情上能展現出超出常人的理智,就像對於考核的嚴苛,和站在考官角度應有的懷疑,餘歡就十分理解。只不過先前李偉可能問的稍微僵硬了一些,但面對『老朋友』杜徽,餘歡還是很輕鬆的。
「沒給你丟人就行,杜長官。」
「給我長臉!比我那時候強太多了,我們那會兒沒有這種儀器什麼的…」兩人邊走邊聊,直到餘歡進入了考核者的隊伍。
好幾列的考官清點人數時,都衝着杜徽打招呼,開口還都是清一色的『徽哥』,杜徽絲毫不介意,又微笑又擺手的招呼着這些士官考官們。
「現在還留下的1367名新兵,你們不是考核的佼佼者,只是達到了最基礎目標的合格的學生。」人群里一陣交頭接耳,餘歡也大概知道原因,非異能考核者總共1401人,現在剩下1367名,雖然看似『僅僅』淘汰掉34個人,這34個人大概是身體機能過差,而又在智力方面沒有特別突出的成績,所以被檢測為不適宜加入戰鬥序列。
實際上這類人,先前的每次考核都會出現一些。他們一部分是懷揣志向的熱血分子,另一部分則是惦念家人,想讓家人被優先接往組織的生活區基地的孝心人。只不過每次考核,在初步的體檢過後,最多也就10名左右被直接淘汰,一次性淘汰34個人,非常罕見。
「你們這1367人…能繼續參加下面的考核,也就是用虛擬機進行模擬實戰演練。至於你們最終的歸宿,前往哪支部隊,或是留在預備役。剛才你們的測試結果只佔很小一部分,你們在模擬實戰中的表現,將會成為重點參照項目。」每一個考核者都不敢少聽一個字,關於李偉聽起來沒什麼感彩的介紹。
虛擬機在和平年代被廣泛用於高仿真度遊戲,這種連接玩家『精神』的科技讓大多數人都非常受用,從最古老的鼠標鍵盤遊戲時代一步步發展到這裏,實屬不易。而入侵者的一朝侵略,這種娛樂設備變成了再合適不過的軍用考核器材。
訓練場的整體構造,餘歡原來就覺得十分『復古』。場地外面包圍着大量階梯式的觀眾坐席,,時至今日餘歡發現階梯坐席下面的『牆壁』是中空的。當開關啟動,嚴絲合縫的牆壁上突然打開了房門一樣的入口,讓在場所有不知情的考核者都吃驚不已。
『密室』里茫茫多的虛擬機,即便不用李偉介紹,餘歡也知道大概的操作方法。
……
在十幾個考官的帶領下,一千多號人都坐在了虛擬機的機艙里。餘歡按照講解,把遊戲頭盔戴在頭上,整個身體躺坐在半包圍的機艙座里。深呼吸了幾下,右手便按了一下座艙右側的綠色『就位』按鈕。同樣的動作在其他一千多台機艙里同時進行着。
「所有考核人員都已就位,啟動虛擬機模擬實戰考核。」機艙是完全封閉的,有幾個所有人都容易忽略,不知道在哪兒的空調出風口,但不足以傳達清晰聲音。所以餘歡聽到的這句話,他確信是這個遊戲、這場模擬實戰考核正式開始的標誌。
眼前一片灰白交接,使餘歡產生了一種眩暈感。和他以前所體驗過的遊戲虛擬機艙相差無幾,身體上感覺一陣若有若無的漂浮感,和頭盔上類似數據傳遞伴隨的輕微的『嗒嗒』聲。
終於,餘歡『醒來』了。睜眼以後,自己身上先前的漂浮感逐漸散去。目光所及也慢慢從模糊變得清晰。餘歡首先看到的是高聳着,遮住部分陽光的樹,餘歡對動植物學了解有限,大致知道這好像是榕樹。
「這裏是瑙魯共和國,南太平洋上的一個島國。21世紀這個國家『舉國搬遷』的舉措另世界大吃一驚,儘管如此,島上還是有些住民,在這裏開商鋪的澳洲人很多,遠道而來的華人也不在少數。這裏早已不是人均收入世界第二的肥胖國,留在這裏亦或是後來經商的人們都在享受着較為復古的生活方式,島上的技術以及設施,整體大幅落後於世界平均水平。」餘歡緩緩從地面上站起來,看了看四周,前面是一望無際的樹叢,透過葉縫,勉強看到熾烈的陽光。身後則是一座小丘,還有潺潺的細水在石縫裏流淌着。
「宇宙人入侵時,裙帶的『星海族』曾侵襲過這裏,澳洲政府在24小時內安排了救生船和救生飛機。很不幸,你們,是尚未未逃離脫險的1367人。48小時後,會有聯合救援船經過這裏,想辦法讓他們知道這座美麗的島嶼上還有遇難者存在。這艘救援船只有一百個救生座位處於空餘狀態,現實中你們完全可以等待後續的救生設備,但不好意思,這場考核中,你們是失敗者。」
「島上除了你們1367名遇難者,沒有其他任何人類,常規通訊設備在島上全部無法使用。這場考核里,你們不再是瞻首顧尾的士兵,你們是惶恐不安的遇難者。唯一的目的就是活下去,想盡各種辦法活下去,然後登上救生船。會有空投在島嶼各處的成百上千個補給箱,補給箱裏有什麼,需要你們自己尋找發現…」
(被星海族侵襲…沒有其他任何…人類?難道有星海族?不是畏首畏尾的士兵…如果這不是一次考核的話,不用提醒,道德和準則一定是身上最重的累贅,會被先拋棄的吧。)
「考核,正式開始。祝你們好運。」一瞬間類似無線電通話掛斷時的電流『嗞啦』聲,提示音徹底結束。餘歡背靠着一塊巨石,若有所思,耳邊像是遊戲中嵌入的旁白播放完畢,取而代之的是更為清晰的蟲鳴和流水聲。
餘歡面對身處的典型的荒島場景,遲遲沒有行動,而是產生了深深的懷疑。不是對考核的內容,而是對考核的性質。曾經的和平年代裏,生活越來越無趣,或者說是一群本身沒法從生活中體驗新鮮感的人,在嘗試尋求更多更大的刺激。
就餘歡所知的,荒島求生這種電視節目,早在21世紀中後期,也就是距今大約一百年前就已經興起了。而且這種畸形的風靡持續了一百年左右,參賽者的數目也從幾個人、十幾個人,增加到後期的幾十人。
即便節目宣傳噱頭滿滿,謀殺,搶劫,強姦都會被允許出現在節目裏,但一開始的參賽者並沒有表現出人類原始、求生的欲望。參賽者在節目伊始簽訂的免責條約,不過是抓人眼球的節目效果,因為沒有人會死,『意外』在節目組的監製下都鮮有發生。但這種節目依舊火爆,即使遭到大量禁播,追求『刺激』但又惜命的人們,還是會以各種渠道傳播節目視頻,一遍兩遍的反覆觀看。
餘歡聯想到這次考核,其實也是如此,大概除非在面臨真正危乎生死的困境,所有的考核者不出意外,都有一層『偶像包袱』。因為他們都深知,自己即將踏入一個為人類尋求和平秩序的組織,其中一支代表着人類希望和正義的部隊。考核中的所有人,無論之前成績怎樣,表現如何,都有機會進入一樣的戰鬥序列,有的甚至成為今後的戰友。
(外部一定有人監視着我們在考核里的一舉一動…)
想到這點,餘歡更確信了之前自己的想法。和節目一樣,所有人都會有顧忌,參賽者考慮着他們從節目裏走出來,到了現實,大眾對自己的看法。考核者也大部分雷同,有可能和平解決的事情,絕不會舞刀弄槍,不是由於智慧和文明,人類的本能和天性也並非如此,而是出於對虛擬環境外,所處世界裏真實的敬畏和擔憂,和一點點的稍顯虛偽『鏡頭感』和『表現欲』。
「哎…」餘歡原地跳了跳,確認目前身體狀態和真實的自己相差無幾之後,準備出發。沒想好面臨可能發生的『危機』時,具體怎樣處理,不過餘歡還是要行動起來。他了解的荒島環境中,競爭能力如果迫於規則沒法完全施展,那麼最重要的就是資源。
轉而走向身後流動的細小『山泉』,餘歡俯下身來聞了聞,又拿指尖沾了一下在嘴唇上品嘗。這種山間小流是流水,只要不是整體水質有問題,又是淡水的話,就可以作為安全的水源來取用。只需要簡單的聞和嘗,就可以大概的鑑別出來能否飲用,餘歡看到了水流並不如同插畫裏一樣清澈,但真正口渴脫力時候,也顧不得水質是否乾淨了。
「砰—砰—」正在悠哉悠哉喝水的餘歡一口就把水嗆了出來,因為他聽到分明的兩聲槍聲。
「握草?有人有槍了?」餘歡擦了擦嘴角,蹲身在石頭後面,往聲源的方向瞄去、「補給箱!這旁邊補給箱被人拿到了。」手槍的分貝在沒有消音器的時候大約在130分貝左右,在叢林裏還能聽見相對清晰的槍聲,只能說明餘歡和槍聲的來源並不很遠。
餘歡不知道開槍的人是真的傷人了,還是開槍示威之類。反正都需要警惕,不過餘歡知道前者可能偏大。畢竟他自己不會在發現補給箱裏有槍械以後就對着天崩兩槍,那意思就是『你們都別過來,老子有槍』這種做法至少餘歡覺得很蠢,叢林裏的所有人,處在個體狀態,面對其他個體時,都是『蒙着面』的,在襲擊一個目標之前,並不知道目標是誰,會什麼有什麼。
這種競技性質的叢林生存,明知對方具備對自己有效的殺傷性武器,最忌諱的就是忽略威脅轉而做自己的事。餘歡不會沒頭沒腦像沒頭蒼蠅一樣四下尋找補給箱,因為自己離槍聲並不遠,所以隨時處在危險之中。當然餘歡也放棄了直直的衝着聲源衝過去,一是自己在手無寸鐵的情況下,即使對方毫無防備,也難以確定可以瞬間制服對方;二是自己在朝目標移動時,目標也會朝未知的方向移動。餘歡個人認為,叢林裏生存的核心就是隱藏和猜疑。
孤島上的叢林裏,餘歡雖然不知道暫時自己應該幹什麼,但保持了十二分的警惕,眼睛死死盯着對自己威脅最大的槍聲來源處,慢慢變得異常沉靜,仿佛全身融入了這座孤島中,呼吸着島的呼吸。
突然,餘歡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本章完)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711s 4.0687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