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學當中有這麼一個定律,認為沒有一種數學模型可以解釋的通一切,這叫不完備理論。」
看着面前的狼人,顧白突然開始說起了一些看似不相關的東西起來。
他的額頭上耳角旁,還有眉心等等部位,到處都有或擦傷或正在流血的傷口,看起來分外猙獰。
但他的眼神當中,卻是平靜一片。
「而數學是基於邏輯而產生的,既然數學無法做到完美,那麼也就意味着,人類的種種思想又怎麼可能完美呢?所以啊,從很早以前起我就知道,世界上並無絕對之真理,一切都可能正確,一切也都可能錯誤,既然如此,那為什麼不只憑着本心去做事呢?」
他喃喃着,仿佛是在對着狼人說話,也仿佛是對着自己說話。
「強大?弱小?善良?邪惡?統統毫無意義,都不過是一些根本無法自圓其說的理論而已,與其如此,倒不如遵循自己心底當中最根源的想法。」
話說到一半時,他先是笑了一聲,然後看着面前的狼人,平靜道。
「我現在啊,只想救那個小女孩,所以,世間的一切都先給我讓路吧。」
而在他面前,狼人聽着那些它有些聽不太懂的話,只是嗤之以鼻道。
「不知所云。」
而這個回應,似乎絲毫沒有給面前的顧白以任何打擊,他只是混不在意的輕笑了一聲,然後注視着面前的狼人說道。
「聽不懂嗎?那我就說點你聽得懂的吧……」
然後,他原本平靜的臉上,表情開始變得冰冷了起來,瞳孔當中開始充斥着妖異的猩紅色。
他輕聲說着。
「我啊……可還是第一次被人這麼壓着打啊……」
嘴角,突然露出一絲詭異與瘋狂。
「甚至都沒有什麼還手的機會,簡直就是只能四處逃竄……前所未有……前所未有……」
他緩緩地閉上了眼睛,然後猛然睜開。
只見他瞳孔當中的妖異猩紅開始變得鮮紅欲滴,臉上的表情開始變得猙獰。
突然。他對着面前的狼人咆哮道。
「所以,老子這次還非要弄死你不可了」
……
在種種古今怪談當中,都有着一些關於生命在生死危機關頭,爆發出極限潛力的事跡。諸如用妻子在懸崖邊只用嘴叼住了自己丈夫三天老婦不可思議般的舉起了數噸的汽車等等。
顧白就曾經對此很感興趣,很簡單的道理,如果還可以爆發出潛力,就說明生命還有很大的潛力可以挖掘才對。
然而……
在利用自己研究所當中的器材進行了研究之後,他卻失望了。
誠然。在漫長的生命進化史當中,生命總會有着大量的潛能沒有被挖掘,比如明明只要人類的鎖骨結構從一字型改變成類似猩猩一樣的v字形結構,就能增加自身幾乎一倍以上的上肢力量的巨大改變,但舊人類的身體構造就是沒有進行這樣的蛻變。
而即使人體本身,也有着諸如腎上腺素這類平時極少分泌,可一旦大量分泌,就可以讓人短時間內忘記痛感從而變相釋放出人體平時所不會輕易釋放出的強大力量的生理激素,但卻就是沒有成為尋常的激素分泌。
可以說,人體當中確實蘊涵着極為強大的力量。但這種力量,卻並沒有被釋放出來。
但是,世界永遠不會做無用功,這樣的身體構造,也自然有着它自身的原因在裏面。
v字行鎖骨結構固然是極為簡單有效的力量支架結構,但是,其也造成了上肢的不夠靈敏性,嚴重的阻礙了以智慧與靈巧為根本的人類生存能力。
腎上激素可以讓人忘記疼痛感,從而爆發出強大的力量,但其代價卻是即使力量已經超越了肌體所能承受的極限。肌肉纖維開始大規模撕裂,人類也會渾然不覺……
得到一物,亦將失去一物。
雖然可以靠此獲得力量,其代價卻是要付出可能死亡的威脅。
即使是新人類的基因調劑工程也是如此。
縱然在新人類基因工程計劃開始的年代。人類已然可以通過修改基因,讓調劑人類獲得飛行的能力。以及類似電鰻一樣操縱電流的力量,甚至於是完全可以加入比變色龍還要傑出的膚色偽裝能力等等。
可以說,只要需要,新人類完全可以成為舊人類夢寐以求的超能力者。
但是,當初的那些人類卻沒有這麼做。
他們沒有添加那麼多看似花里古哨的新奇能力。而是賦予了新人類,基於舊人類之上的優化。
聰明而美麗,具有強大的力量和長遠的壽命,冷靜堅定,富有超強的執行力和機敏的應變能力。
雖然有着種種優點,卻沒有說那一方面過於強大,而是均衡的融合在了一起。
強,永遠都是針對於弱的時候才能體現出來,正如鋒利的針尖,也必然是因為其細長的針身而得以彰顯。
而新人類卻更應該說是像一個圓,雖然優秀,卻也沒有說哪一點過於突出,而是……
完美。
正是這種完美,讓由新人類構建的聯邦即使遭遇了無數的危機,卻也始終安穩如初。
同樣的道理,雖然還有種種潛力可以挖掘,但是一旦將那些潛力固化為常態,就會不再變得完美,而是會因為掌握了本不應該掌握的力量,而走向自毀的道路。
所以,當時的顧白雖然心知潛力的強大,卻也沒有再過多的在這個領域當中研究,因為,那是一條通往死亡的道路。
不過,即使如此,顧白還是研究出了一個看似無用的成果……
「以非常規手段激發人體潛在力量。」
這種成果,按照顧白的估計,即使是一隻瘦不拉幾的普通猴子,都能夠在因為種種或心理暗示或生理刺激的引導之下,在極度的亢奮情緒當中,把一隻嗷嗷直叫的公猩猩摁在地上胖揍一通,打的對方抱頭鼠竄。
不過代價就是……
活不過十分鐘。
這種方式,在舊時代的幻想題材文學當中,或許有着種種極為貼切的名字。
「天魔解體」「基因鎖」「爆種」……
但顧白更願意叫它自己取的一個名字。
大限……
大限將至。
……
「哈……哈……」
在狼人的注視之下,原本看似身體都已經快要搖搖欲墜,指不定什麼時候就倒地不起的顧白,此刻卻穩穩的站在地面之上,臉色潮紅的如同癮君子一樣,不斷發出了濃濃的喘息聲。
他注視着俄里斯的猩紅瞳孔當中,妖異之色越發濃郁起來。
在俄里斯的感覺當中,面前的這個傢伙身上,渾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子幾乎接近病態的瘋狂,就好像是不過剎那之間,便整個完全換了一個人一樣。
猙獰狂亂。
就好像在他面前的不是一個人類,而是一個披着人皮,正意圖擇人而噬的瘋狂野獸一樣。
甚至於,這種感覺讓俄里斯想起了一些與人類形象截然不同的東西,那些以洪荒巨獸形態出現在世人面前的古老者。
一樣的瘋狂。
如果說之前的顧白是讓俄里斯感到了麻煩的話,那麼,此刻的顧白甚至都讓他有了一些危險的感覺。
「這是一個足以威脅到它生命的傢伙。」
俄里斯直接對於自己面前的這個已經不知道是該說瓦加人,還是應該說怪物的傢伙作出了一個判斷。
「有趣……」
注視着面前的顧白,俄里斯喃喃着。
在他的臉上,顯露出了狂熱。
身體下蹲。
雙腿的彈跳力瞬間迸發出來。
「砰」
地面猶如豆腐一樣,直接被踩出了兩個深達十幾厘米的腳印,身體仿佛驟然消失了一樣。
「吼」
嘶吼聲中,狼人那巨大之如磨盤一樣的巨爪匯聚成拳,揮向了面前的顧白。
而回應他的,是身體同樣猛然之間消失在了他視線當中的顧白,以及一個狂妄的吼聲。
「有你麻痹啊」
剎那間,一個憑空出現的斗大拳頭,猛然揮向了面前的俄里斯。
「嘭」
巨爪與拳頭碰撞在一起,因為速度過快,甚至都來不及排開的空氣被瞬間擠壓爆裂,震得空氣一陣轟鳴顫抖。
剎那間,一個龐大的身影被徑直撞飛了出去,滾作一團,撞飛了無數的建築。
「嘩啦……」
瞬間,成堆的用於樑柱的木頭和石頭磚瓦落在了狼人的身上。
這一交手,竟是以力量強悍無敵的俄里斯的失敗而結束。
……
「有趣……有趣……好久沒有這麼痛快了……」
在廢墟當中站起身,沒有任何的憤怒,狼人反而是狂笑着,隨手操起手邊的一根粗如腰身足足不下數千斤重,也不知是誰家主梁的石柱,踏着地面震動的腳步,咆哮着,朝着顧白奔去。
「嘭嘭嘭……」
沉重的身軀與手中的石柱,令狼人腳下的地面都在為之震動。
而在他面前,顧白同樣朝着他奔去。
兩對看似不同的瞳孔當中,透漏出幾乎一般無二的猙獰與狂熱眼神。
「吼」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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