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陽光溫暖而柔和,乾爽適宜的空氣讓人神清氣爽,蔚藍色的天空宛如一池清澈見底的湖水,更是令人心曠神怡。筆神閣 www.bishenge.com此時此刻,偌大的院子裏安靜的出奇,偶爾會從參天大樹上傳來喜鵲的喳喳聲。辛苦一夜的幹警們,趁着中午空當,各自回到宿舍抓緊時間休整。
朱清回到辦公室後,剛想眯瞪一會兒,桌上的電話突然響起,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號碼,這才想起自己一夜未歸,心中頓時漾起一股深深的歉意。
朱清與夫人上官惠生活了三十多年,夫妻之間情深義重,恩愛如初。目前,上官惠已退休閒賦在家,不省心的女兒剛剛離異不久,暫時搬回家住,她的心思最近都關注在女兒身上。
「老朱,你沒事吧?不回來也沒來個電話,手機也不通,是不是局裏有任務?你吃過飯沒?」聽筒里傳來上官惠溫柔體貼的聲音。
「是阿惠啊,我挺好,剛剛吃過飯。你猜對了,昨晚是有任務,忙得焦頭爛額也沒顧上和你聯繫。莉婭……她怎麼樣了?」朱清撓了撓頭,笑嘻嘻地說道。
「放心吧,我倆都挺好,記着晚上早點回家。我不耽誤你了,好好休息會吧!」上官惠輕聲細語地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朱清握着手上的話筒,內心久久不能平靜,既有對家庭的愧疚,也有對國家、對人民的責任。在正義與邪惡之間,他選擇了前者,但那是一條佈滿荊棘的路。
「小錢,一點半叫醒我,下午我要去縣委開會。」朱清放下話筒,衝着外屋大聲地喊道。
「知道了局長,您好好休息吧!」隨即傳來錢暉那一嘴的娘娘腔。
哈欠連天的朱清,這才起身打開靠在牆角處的摺疊床,從衣櫃裏抱出被褥,和衣躺在上面。一會兒功夫,震耳欲聾的鼾聲,充滿了整個房間。
楊光和魏然同在三樓辦公。回到辦公室後,他躺在長沙發上本想小憩一會兒,可腦海里皆是魏然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飯前他與錢暉在廁所門口偶遇,會是巧合嗎?他去廁所單純是為了方便?如果不是他在裏面又做了些什麼?翻來覆去的楊光,決定利用午休時間,前往查看一番。
楊光的辦公室在走廊的西頭,緊鄰指揮中心,魏然的辦公室則在東頭,緊挨會議室,衛生間剛好位於兩者之間。此時,安靜的走廊里空蕩蕩,楊光輕輕地推開男廁所的房門。
廁所內空無一人,洗手池上方的水龍頭沒有擰緊,晶瑩剔透的水珠,正吧嗒吧嗒地滴落在瓷盆中,發出一聲聲清脆的響聲。楊光站在洗手池前,環顧了一下四周,心裏反覆琢磨着,如果隱藏着東西,會把它放在哪裏?
沉思片刻,他慢慢地蹲下身子,先從洗手池下方開始查起,但是瞧了半天,也沒發現任何異常。楊光失望地站起身,直接走進最裏面的坐便間。
坐便間裏,除了馬桶根本沒有別的物件。楊光輕輕地打開水箱蓋,眯縫着眼睛仔細的檢查起來。只見裏面裝有大半箱水,清澈見底,除了壓水連杆並沒異常。然而,就在他欲將水箱蓋重新扣上之際,忽然發現它的背面,粘貼着一個透明的小膠袋,裏面竟然裝着一張手機晶片。
楊光心中一陣暗喜,由此推斷,魏然很可能還有一部手機,每次都以上廁所作掩護,取卡向外部透露消息。俗話說「捉賊要見髒」,此刻時機並不成熟,他決定暫不打草驚蛇,原封不動地把蓋子扣了上去。
楊光剛剛走出衛生間,廊道東頭就響起了一陣腳步聲,他沒有回頭,徑直朝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但憑着靈敏的聽覺,早就猜出那人是誰。
回到辦公室,楊光重新躺在沙發上,腦海中不停地回放着衛生間裏的畫面,深感憂慮。如果真的是魏然所為,那他下一步又會做些什麼呢?針對目前出現的新情況,深謀遠慮的楊光,正縝密地調整着他原來的佈局。
「局長,局長到點了,我已通知聶青在樓下等您。」錢暉走進裏屋,附在朱清的耳邊,輕聲地催促道。
「嗯,時間過得這麼快啊?馬上下樓。」朱清緩慢地從摺疊床上下來,揉着睡意惺忪的眼睛,意猶未盡地回答道。
「是的,您太勞累了,可要注意身體啊!」錢暉說完,拿起桌子上的公文包,緊跟在朱清的身後,來到了電梯間,搶前一步按下了電梯的下行鍵。
「局長,用我陪您去嗎?」錢暉站在旁邊輕聲地問道。
「不用,你在家負責接聽電話。我已把手機關閉,省的有人說情,有急事可以撥打小聶的手機。」朱清望着眼前入警剛滿三個月的錢暉,語氣嚴肅地叮囑道。
「好的。中午叫您下樓吃飯時,在廁所外聽到裏面有說話聲,誤以為您在裏邊,就駐步等了一會兒,未曾想魏副局長從裏面走出來,見我站在門口,他神色慌張地質問我幾句,而後您就從那邊過來了。」錢暉趁着等候電梯時間,把飯前的事再次敘述了一遍。
朱清聞聽後,微微地怔了怔神,接過錢暉遞過來的公文包,仔細地打量了他一眼,語重心長地說道:「知道了,好好看家。」
「是,您放心去吧!」錢暉回完話,望着兩鬢斑白的朱清進了電梯,這才轉身朝着辦公室走去。
朱清出了辦公大樓,司機聶青已在車裏等候多時,待朱清上了車,他立即啟動了引擎,一腳油門踏下,汽車像離弦的箭一樣,飛快地向前駛去,車後卻拋出一股刺鼻的尾氣。
公安局離縣委大院也就十分鐘路程,穿過兩條馬路即到。汽車剛出大院不久,正遇紅燈,聶青耐心地排在一輛麵包車後。
突然,一輛失控的大貨車從後面撞了上來。
「砰砰!」瞬間悲劇發生了,帕薩特被夾在兩車之間,撞得面目全非,後備箱已深深地陷了進去,整個車身已嚴重變形,周圍的路人見此情景,嚇得目瞪口呆。
此刻,肇事車司機迅速地跳下車,上了一輛摩托車,呼嘯而去。事故現場立刻嘈雜起來,路過的人們蜂擁跑來救人,有人報了警,有人叫了救護車,路口的交警也趕來了……
當救護車趕到時,朱清與聶青已被大家救出車廂,直挺挺地躺在冰涼的水泥地上。
此刻,滿臉是血的聶青已經清醒過來,他大聲地叫喊着:「局長!局長……」
一旁的朱清毫無反應,安靜躺在那裏,嘴角處正咕咚咕咚地向外涌動着鮮血。
聶青幾次掙扎着試圖站起來,但右腿已經不聽使喚。醫生警告他,右腿已經骨折,不要亂動,之所以傷勢較輕,都是安全帶救了你的命。聶青聽罷,淚水與鮮血融合在一起,止不住地滾落下來,瞬間浸透了他身上藏青色的警裝。片刻,兩人被抬進了救護車,隨着車上響起的警報聲,他倆被送往了縣醫院搶救。
這時,事故現場趕來好多警車,楊光、劉濤及交警大隊的人正在做現場分析。根據大貨車制動系統正常,路面卻沒有剎車痕跡,且肇事者第一時間逃逸等等現象,最終結論是一場有預謀的蓄意謀殺。
悲痛欲絕的楊光,隨即命令劉濤率人朝逃逸方向追捕兇犯,並通知各路口的執勤交警鎖定兩個騎摩托車的人,一有消息立刻向指揮中心報告。一切安排利落後,他這才掏出手機通知縣委值班室,朱清同志在赴縣委開會途中遭人暗算……
掛斷電話後,怒火衝天的楊光心裏明白,這一切肯定是屠龍的保護傘一手製造的。這幫窮凶極惡的黑勢力,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此膽大妄為,若不一網打盡,海風將永無安寧之日。
一陣秋風襲來,他背過身子,抹去眼角噙着的淚水,忽然發現忙碌的警員中,魏然正木訥地瞧着地上的兩灘血跡,眼角露出一絲驚恐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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