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氣氛忽然間變得有些尷尬,要知道,徐達假扮成快遞小哥的情況,顧晨和盧薇薇是有所了解的。
而且徐達不認識張德志,但張德志認識他。
不僅認識,張德志還私下去徐達的酒吧調查過他,可現在幾人的關係,看上去相當微妙。
顧晨乾咳兩聲,調解一下車內的緊張氣氛,這才又問:
「徐達,我問你,你是否曾經穿着快遞小哥的衣服,去過張德志家?」
「啊?」似乎是被忽然的問題弄得不知所措,徐達眼眸一怔,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
「是還是不是?」盧薇薇沒這耐心,也是繼續追問。
「是是。」也看警方似乎是知道些什麼?最起碼是知道自己曾經穿過快遞員服裝,去往張德志家的情況。
徐達心裏清楚,即便自己想要狡辯,那也是無濟於事,反而還更加說不清楚。
考慮到這點,徐達也是毫不避諱,直截了當說:
「沒錯,我是曾經穿着快遞員的衣服,去過張德志家。」
顧晨看了眼後排的張泉。
張泉心領神會,趕緊點頭附和說:「那什麼?我先去外頭抽根煙,待會兒如果有事找我,我再過來。」
話音落下,張泉直接推開車門,假裝走到外頭,自顧自的從口袋中掏出一包煙,給自己點上。
見張泉識趣,盧薇薇繼續問道:「徐達,你去那裏做什麼?」
「就就找張德志他老婆。」徐達說話結結巴巴,似乎心裏有事。
這緊張的表情,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也是見顧晨和盧薇薇默不作聲,徐達不由低下腦袋,整個人顯得心裏發慌。
顧晨也是哼笑一聲,說道:「你找張德志的老婆,然後,你還換上一套快遞員的衣服,然後還趁着張德志不在家。」
搖搖腦袋,顧晨也是無奈說道:「我不清楚,你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還是說,你跟張德志妻子之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不。」也是見顧晨將矛頭指向自己,徐達頓時慌了,也是趕緊替自己辯解說:
「主要是,我跟張德志的老婆,也就是小梅,我們很早就認識,彼此之間,也都當大家是哥們,就是無話不說的那種。」
「可是,小梅告訴我說,自從她結婚之後,張德志對她態度很不好,她很傷心,甚至想過自殺。」
深呼一口重氣,徐達又道:「我當時在電話里一聽小梅這話說的,感覺她不對勁,似乎情緒都快到了崩潰的邊緣。」
「於是我就趕緊勸她,勸她不要做傻事,有事慢慢說。」
「因為當時我也很久沒有見過小梅,只知道,她嫁給了一個本地人,條件還不錯,可就是有些不良癖好。」
「你說的不良癖好是指什麼?」聽徐達如此一說,盧薇薇也是趕緊追問。
徐達也是毫不避諱,直截了當的回應說:「就是聽說那個張德志,仗着自己手裏有點小錢。」
「加上父母去世,他又是家中的獨子,因此,生活方面也是無拘無束,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因此,那個張德志,經常在酒吧夜店醉生夢死,根本就不顧家。」
「這你是從誰那聽說的?張德志的妻子小梅?」顧晨問。
「呃對,就是從小梅那聽說的,她還說,自己在家裏,還經常會遭到張德志的言語辱罵。」
「這我一聽還了得?小梅這才嫁過去多久時間?就受到這般待遇?」
「而且,我還聽小梅說,因為他兩夫妻吵架的緣故,她還被氣回過一次娘家。」
「可畢竟,小梅是看中這段感情的,在第二次遭到張德志言語辱罵和冷暴力後,她有些受不了,所以,就萌生了自殺的念頭。」
輕嘆一聲,徐達也是搖搖腦袋:「那時候的小梅,雖然在江南市有許多朋友,但關係也就那樣。」
「可她跟我的關係是最好的,一般有什麼事情,都會找我幫忙。」
「只是她結婚的那天,我因為在外地出差,所以沒趕上她的婚禮,有些遺憾」
說道這裏,徐達的情緒,似乎顯得有些落寞。
「你很失望?還是說,你對小梅也有感情?」看着徐達悶悶不樂的樣子,盧薇薇似乎就猜到了一些。
但徐達也沒有否認,直截了當的說:「有一點吧,因為我跟小梅,都是很早就出來工作的。」
「而且,我們兩個都有許多相似的經歷,就比如很早出來打工,都在外地打工,都在酒吧夜店這種服務行業工作。」
「久而久之,我們兩個之間,也有了許多共同話題,如果有領導欺負小梅,我都會第一時間替她出頭。」
深呼一口重氣,努力讓自己平復下心情,徐達也是笑笑說道:
「這樣一來,我們兩個,實際上,已經是知己的關係。」
「我也算是小梅的半個娘家人,這小梅受欺負,我不能忍,我在電話中告訴小梅,我會收拾張德志,讓他好看。」
「嗯。」聽到這裏,顧晨也是快速記錄,隨後又問徐達道:
「那你還沒交代,你為什麼要穿着快遞員的衣服,偷偷跑去小梅家?」
「難道,只是為了去安慰小梅?」
「對。」見顧晨已經問到這裏,徐達乾脆也主動承認:
「不管你們相不相信,我想說的是,那天小梅的情緒不好,她又有自殺的念頭。」
「自從小梅成家之後,我就一直把她當妹妹,所以,我想過去安慰她,可又怕碰見張德志。」
「畢竟,在小梅口中,張德志對她本身態度就不好。」
「要是知道,有男人去她家,那肯定得跟小梅吵架,這是小梅不願意看到的。」
「所以,小梅告訴我,如果想來家裏,那就換一個身份,最好不要讓張德志知道,我在酒吧工作。」
「因為張德志那傢伙特別敏感,尤其對於我們這些曾經在酒吧工作,又跟小梅關係很好的一類人,非常排斥。」
「所以,我只好借來一套快遞員的衣服,換上之後,假裝過去取快遞,主要是為了避免被張德志懷疑。」
深呼一口重氣,見顧晨和盧薇薇都回頭看向自己,徐達思考片刻,趕緊又道:
「哦對了,我就去過小梅家一次,而且那次,張德志正好回家,我也正好跟他碰個照面。」
「好在我說是快遞員,這才矇混過關。」
知道警方之所以清楚自己穿着快遞員制服,去過張德志家中,徐達自然也清楚,那天自己被張德志撞見的情況。
因此,徐達還是聰明的,也是主動交代當時的情況。
顧晨微微點頭,又問:「那你跟小梅,那天在家中都做了些什麼?」
「什麼都沒做。」徐達趕緊擺擺雙手,也是替自己澄清道:
「我當時,就想着勸說一下小梅,讓她放棄自殺的念頭。」
「畢竟,小梅這個人,我還是非常清楚的,她做事情,說道可能做到,她是一個思想上,執行力很強的人。」
「也正因如此,我害怕小梅在家中做出傻事,所以我得不停的勸說,我得告訴她,想辦法好好跟張德志過下去。」
「畢竟,他們已經結婚,當初也是小梅自己決定要嫁給他。」
「雖然張德志有許多壞毛病,但是壞毛病是可以改的。」
聽着徐達的解釋,盧薇薇也是挑眉問道:「你真的就是說這些東西?」
「對呀,還能說什麼?」徐達也是反問說。
顧晨思考片刻之後,又問徐達:「那天張德志回家之後,跟你有沒有交流過?」
「沒有。」還不等顧晨把話說完,徐達直接擺手否認:
「我們根本就沒有交流,因為我害怕被張德志誤會,所以,假裝自己來取快件,然後就匆匆離開。」
「就這樣?」顧晨問。
「就這樣。」徐達說。
顧晨輕嘆一聲,也是躺靠在車輛座椅上,看着車內後視鏡里的徐達,緩緩說道:
「那你覺得,張德志跟他妻子小梅之間的關係,已經到了哪種程度?是水火不容?還是其他什麼情況?」
「應該是水火不容吧?」徐達說。
顧晨雙手交叉,托着下巴,又道:「你對張德志的了解,就這些嗎?」
「我可告訴你,張德志可對你非常了解,他知道你是小梅的同鄉,而且,還在酒吧做酒保。」
「那天你假扮快遞員去他家,其實他一眼就看出了你,可能是在哪裏見過。」
「於是,他很快就對你的身份做了調查,發現你是酒吧的酒保。」
頓了頓,顧晨看了眼後排的徐達,又道:
「而且,張德志說,他曾經親耳聽見,你在電話中,與小梅密謀,說要按計劃行動。」
見徐達聽到「按計劃行動」時表情一怔,明顯有了許多變化,顧晨又道:
「那這個所謂的按計劃行動,到底是什麼個情況?」
「呃。」似乎是有點懵圈,徐達在緩和了幾秒後,這才弱弱的問顧晨:
「那什麼?警察同志,你說的這個事情,張德志是怎麼知道的?他在哪裏聽見的?」
似乎是在核實顧晨問話的真假,徐達也是保持着謹慎態度。
而這邊還不等顧晨開口說話,坐在副駕駛的盧薇薇,直接哼笑着回道:
「實話跟你說吧,那天你在酒吧上班,而張德志也在你們那家酒吧,就盯着你。」
「然後,他親眼看着你,跑去外頭打電話,而且聽得輕輕處處,你電話里的那個女人,就是他張德志的老婆。」
深呼一口重氣,盧薇薇也是鄭重其事道:「其實吧,張德志對你早就有懷疑,尤其是你跟他老婆小梅的這種微妙關係。」
「所以,張德志防着你,也是情有可原,可問題是,你跟小梅口中所說的按個『按計劃進行』,到底是什麼?」
這邊盧薇薇話音落下,現場忽然間變得安靜起來。
徐達一時語塞,眼神中透露着一種恐懼。
看着顧晨和盧薇薇雲澹風輕的樣子,徐達知道,警方似乎早就有掌握這些。
這次把自己從酒吧叫出來問話,實際上,只是在核實張德志給他們提供的信息。
可現在,自己似乎沒有反駁的餘地,只能老實交代。
「徐達,回答問題啊。」見徐達遲遲不肯開口,盧薇薇也是再三催促。
「哦。」輕嘆一聲,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
徐達扯了扯衣領,這才緩緩說道:「小梅說,她想出去散散心。」
「嗯,然後呢?」顧晨又問。
「然後,她告訴我說,她並不想跟她老公張德志一起去。」
「而且,張德志也不會去。」
「她不跟自己的丈夫去?難道說,散散心,要去很遠的地方?」顧晨也是提出自己的質疑。
徐達微微點頭,也是回應着說:「總之,就是想去附近的景區逛逛,但是,她跟自己的丈夫,也就是張德志,早就鬧翻了。」
「所以,她只想邀請我,還有她的一些好姐妹一起。」
「尤其是那幾天,小梅跟張德志,幾乎是天天吵架,她說自己都快崩潰了。」
「因為一想到之前小梅曾經告訴我說,她有輕生的念頭,我回頭一想,出去散散心也不錯,於是就答應了。」
頓了頓,徐達又道:「就這樣,小梅一天一天的等,就等着我們這些往日的朋友,能夠有時間湊到一起,然後組團出遊。」
「所以,這就是你們的按計劃進行?」盧薇薇聽着徐達的說辭,感覺可信度不高。
而盧薇薇的懷疑也都寫在臉上。
徐達擦了擦額頭,也是苦笑着說:「那還能是什麼?就是這個?」
「你有什麼證據嗎?還是說,小梅只跟你說起過這個出遊的計劃?她還有沒有跟其他要好的姐妹說起過。」顧晨緊接着又問。
畢竟,光靠徐達的一面之詞,也說明不了什麼。
可此時的徐達,卻是一臉緊張的搖搖腦袋:「沒沒有,還沒有告訴她那些姐妹。」
「因為小梅的那些姐妹,都在不同酒吧工作,平時上班時間也不一樣,所以,我一直在等這些人的假期。」
「可謂了不影響他們的工作,我們暫時還沒通知,所以,只有我們兩個知道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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