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德子顯然是不想配合顧晨,或者說,警方大晚上跑到他家,給他帶來了一些煩惱。
當然,顧晨也不會糾結如此,現在最終要的,是要把這座村莊,最近所發生的異常情況弄清楚。
因為,為了達到這一目標,顧晨是會不惜一切代價進行調查。
而剛才白髮老大爺的種種舉動,也引起了顧晨的注意。
比如,這個張德子,為什麼不睡在主臥?而是睡在次臥?
另外,張德子的愛人又去了哪裏?
如果說,張德子的愛人,離開村子的這段時間,恰巧是何立強發生奇怪舉動的這段時間。
那顧晨可以做個假設,那就是見兩人的情況,用時間點進行重合。
那麼這兩人在原則上,或許就有着某些關聯。
而對於跟何立強有任何關聯的人物,顧晨現在都不會放過。
於是顧晨也是饒有耐心道:「我說過,我們最近在調查一起案子,可能牽扯到你們村。」
「而且,根據村里人介紹,你跟你愛人,好像經常有吵架的情況?」
「是啊,那又怎樣?」吸上一口香煙,張德子繼續不屑。
顧晨又道:「你愛人的去向,我們需要了解清楚,這也是為了配合我們警方辦案的需求。」
「配合你們警方辦案?」聽着顧晨如此一說,張德子哼笑兩聲,也是沒好氣道:
「那我為什麼要配合?憑什麼要配合?我不配合又怎樣?」
「張德志。」也是見張德志說話如此囂張,盧薇薇頓時不幹了,也是沒好氣的警告說:
「配合警方辦案,是每個公民應盡的義務,而且,我還就告訴你,你張德志的情況我們還是比較了解的,要是讓我們抓住把柄,別怪我們沒有提前告訴你。」
也是聽着身邊這名漂亮女警,開口就是警告,眼看事情似乎僵持在這,白髮老大爺趕緊做和事佬,說道:
「哎呦,你們都別吵了。」
瞥了眼張德志,白髮老大爺也是帶着長輩教育的口吻道:「張德子,人家是警察同志,保我們一方平安,那是他們的工作職責。」
「現在,有案子可能會牽扯到我們村,我們配合調查一下,不是理所應當嗎?你在這嘰嘰喳喳的做什麼?」
上下打量着張德志,白髮老大爺又道:「難道說,你張德子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我呸!我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地方啊?」也是聽白髮老大爺如此一說,張德志頓時急了。
想着好漢不吃眼前虧,於是便轉過身去,向顧晨和盧薇薇服軟道:
「那什麼?不就是配合辦案嗎?沒什麼大不了的,話說,你們到底想讓我做什麼?」
「你愛人的去向。」顧晨將執法記錄儀調整角度,說道。
張德志聳聳肩,也是輕嘆一聲,這才又道:「不是跟你們說過了嗎?我愛人不在家,可能回她娘家去了。」
「什麼時候的事情?」盧薇薇問。
張德志撓撓後腦:「可能有些天了。」
「有些天是幾天?」盧薇薇一聽這模稜兩可的回答,也是繼續催促。
張德志眉頭一蹙,也是不耐煩道:「不清楚,反正走了有些天了,我也不會去注意這個。」
「具體哪天走的不清楚,可能是上個星期,也可能是上上個星期。」
拍了拍腦門,張德志也是懵圈道:「這我一喝酒,連白天黑夜都搞不清楚,你讓我記日期,這不是為難我嗎?」
「有誰能作證,親眼看見你愛人收拾行李回娘家的?」這邊張德志的抱怨才剛剛結束,顧晨便又問出尖銳問題。
張德志一呆,也是弱弱的說:「這這回個娘家,難道還要滿世界宣傳嗎?那她不是安安靜靜的離開嗎?」
「也就是說,根本就沒有人看見過,你愛人離開村子,拿着行李回娘家對吧?」盧薇薇根據張德志自己的口述,將情況說明清楚。
張德志「嘖」了一聲,也是挺直腰板,沒好氣道:
「我說女警同志,你要這麼說就沒意思了,難道回個娘家,就非得讓人看見啊?」
「對呀,不然誰可以證明,你愛人是回娘家啊?我們現在在調查案子,任何線索,都需要證據支撐。」
「你說你跟愛人吵架,然後你愛人收拾行李回娘家,可又說沒人看見。」
「這空口無憑的,我們怎麼相信你?萬一你愛人牽扯到這件案子呢?」
「哎呦,我說女警同志,女菩薩,你這麼搞我,有意思嗎?」
「張德志先生。」也是見張德志現在有些急躁,顧晨也是主動上前,說明緣由:
「根據流程,我們需要了解村子裏的人員流調情況。」
「尤其是去哪?都有誰能作證?這個很關鍵。」
「而且你愛人現在離開了村子,卻無人能夠證明,那麼,我們就有權懷疑你愛人的行蹤。」
「那什麼?警察同志。」也是見顧晨盤查如此嚴厲,先前只是想着,警方過來,也就問問情況就走。
可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這麼回事,白髮老大爺有點懵,感覺事情好像沒這麼容易解決的樣子,便也替張德志說好話道:
「那什麼?他老婆回娘家,我們確實沒看見,但是呢,你要說他老婆牽扯到什麼案子,我覺得不會?」
「大爺,這個不能你覺得就行,得講證據。」也是見白髮老大爺有點想要打發警察的意思,盧薇薇也是跟他說明清楚。
大爺眉頭一蹙,看了看身邊的張德志,又看了看顧晨和盧薇薇,有些拿不定主意道:
「那那你們說怎麼辦?」
顧晨與盧薇薇對視一眼,由於是臨時過來調查情況,並沒有向上級申請搜查令。
但顧晨越來越感覺,張德志的愛人,就這麼離開村子,並且沒有任何人見過她真的離開,這讓顧晨有種不好的預感。
想着張德志也絕非是個善類,可能存在某些異常行為。
尤其是剛才待在次臥,這種反常舉動,一直在提醒着顧晨,這個張德志或許真的有問題。
顧晨其實有個好習慣,但凡在某人身上,哪怕只是發現一點點小異常,也會將這人作為調查對象。
直到用手中掌握的證據,排除掉所有嫌疑,這才算結束。
但張德志這邊,顯然已經觸碰到顧晨的敏感神經。
顧晨猶豫再三,便問張德志:「張先生,你愛人離開家,都帶走了些什麼東西?」
「這個」
猶豫了幾秒,張德志一時間有些回答不上來。
盧薇薇也是懂顧晨意思的,於是趕緊在一旁附和道:「如果說,她離開家,回娘家,那必然要帶走自己的許多衣物和隨身物品。」
「畢竟我聽說,你這老婆,是外省人,長途跋涉的,不可能連一些行李都不帶吧?」
「呵呵,這倒是。」聽盧薇薇如此一說,張德志咧嘴笑笑。
於是盧薇薇又道:「所以,張德志先生,方便的話,介意我們去你家看看嗎?」
「畢竟,這也是為你的安全着想,如果想要洗脫嫌疑,最好是用排除法,讓我們證明這一切都是推測。」
「這」
見警方想要來家中調查,張德志的臉色,忽然間變得有些難看。
他瞥了眼白髮老大爺,似乎是在徵求白髮老大爺的意見。
白髮老大爺也是嘆息一聲,沒好氣道:「誰讓你平時對你老婆不好?」
「村里誰不知道這件事情?可現在,咱們村牽扯到案子,那就必須要搞清楚情況。」
指了指面前的張德志,白髮老大爺又道:「可現在,你老婆離開家,卻又無法證實她真的離開。」
「警方想進去看看,也是為你着想,你不要不知好歹。」
「好吧。」也是見大家態度如此堅決,感覺自己如果不然警方進入家中,似乎有些過意不去。
思前想後,張德志還是讓出一個身位,說道:「那就進去看看吧。」
「謝謝配合。」顧晨話音落下,立馬跟盧薇薇一道,開始取出手套、腳套、口罩和頭套。
並且將多餘的一套,發給白髮老大爺,示意白髮老大爺一起進屋。
顧晨這樣做,也是想利用白髮老大爺的關係,看看這張德志家中,有沒有什麼異常的情況?
而白髮老大爺,也從沒見過警方這番陣仗,當即便老實的配合,學着顧晨和盧薇薇的方式,將防護裝備穿戴完畢。
隨後,大家一起來到了一樓。
一樓是雜物間和廚房,還有客廳,家具比較簡單,顧晨和盧薇薇隨意觀察。
發現一切正常後,顧晨決定去樓上看看。
顧晨清楚,二樓位置,是張德志的臥室,這裏是重點調查區域。
於是幾人沿着樓梯,一直來到二樓時,顧晨扭頭問身邊的張德志:「你平時睡哪?」
「這。」張德志指向了主臥方向。
「這是主臥?」盧薇薇也是確認的問。
張德志點頭。
「那你現在住哪?」顧晨又問。
張德志讓出一個身位,指向另一側方向:「住那。」
「那是次臥?」顧晨說。
張德志點頭:「沒錯,是次臥。」
「那為什麼你不睡在主臥?」顧晨剛才在樓下,聽見白髮老大爺的疑慮時,就想當面問問清楚。
而此刻的張德志,顯得有些焦慮的樣子,也是沒好氣道:「這三天兩頭的,跟那瘋婆子吵架,我在那房間都待煩了。」
「所以不爽的時候,我就一個人睡在次臥,圖個清靜。」
「有時候,我家那瘋婆子,見我很晚回家,就會氣得將房門反鎖,不然我進屋。」
「正好,我也不想一回家就跟她吵,所以久而久之,次臥也成了我經常睡覺的地方。」
「哪有叫自己老婆叫『瘋婆子』的?你這也對人家太不尊重了。」感覺這張德志說話都是如此,可想而知,要想讓他尊重自己的愛人,那似乎是不太可能。
但張德志卻無所謂道:「我平時都這麼叫她,有什麼問題嗎?」
「當然」
「當然沒問題。」這邊盧薇薇話音未落,顧晨便直接打斷,說道:
「你叫你愛人什麼稱謂,我們無權干涉,但是我現在很想知道,既然你愛人已經離開了屋子,那你完全可以睡在主臥,那裏也更舒服。」
「可你為什麼?為什麼在你愛人離開家之後,卻要睡在次臥呢?」
「我我樂意。」也是感覺警方似乎問的太多,張德志有些不耐煩道。
顧晨也沒慣着他,又繼續說道:「我可不可以這樣認為?你張德志先生,對那間臥室有心理陰影,有些懼怕住在那間屋子裏。」
「所以出於心理上的恐懼,才搬到次臥,就算是你愛人離開了家,你卻依然保持對那間房屋的排斥,其實還是源於你心理陰影在作祟。」
頓了頓,顧晨也是提高音量,繼續問他:「可以這麼理解嗎?」
「可可以。」聞言顧晨說辭,張德志也只能點頭附和。
「那你怕什麼?還是說,這房間裏藏着什麼秘密?」顧晨利用此時張德志的心理波動,繼續開始從這點出發,不斷深挖張德志的秘密。
張德志眉頭緊蹙,也是思考片刻,這才緩緩說道:「我就是不太喜歡在經常跟我老婆吵架的地方睡覺。」
「就這麼簡單?」顧晨問。
「就這麼簡單。」張德志說。
「好吧。」顧晨打上一記響指,這才又道:「方不方便讓我們進主臥參觀一下?」
「隨隨便吧。」雖然心裏不樂意,但是顧晨的說辭,張德志感覺無力反駁。
於是顧晨又順理成章的來到主臥。
當顧晨推開主臥大門,將牆壁上的電燈開關打開時,一股熟悉的氣味,忽然迷茫在整個房間。
「是血腥味?」顧晨心裏思考着。
於是顧晨目光開始快速檢查周圍情況,藉助着燈光的掩護,顧晨來回走動幾圈,忽然間站在床頭位置,眉頭緊蹙,認真思考。
「不會錯的,這個味道太過熟悉,這不就是血腥味嗎?可是,這個主臥房間,好端端的,為什麼會有血腥味?」
顧晨心裏尋思着,目光不由瞥向身後的張德志:
「難道說,張德志的愛人,其實並沒有離開村子,而是在房間裏遭遇了不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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